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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云: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弗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七夜的母亲柳氏经常告诫他,小不忍则乱大谋,“忍”,说难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忍的精髓能做到的人寥寥无几。
七夜没什么大谋,但是对于母亲的教诲铭记于心,一个有作为的人,不一定深谋远虑,不一定有着超乎寻常的城府,也不一定拥有过人的胆识或者心机,但是,其过人之处就是常人所不具备的,这就是忍耐力!
恒心,毅力,莫不是“忍”!
七夜从来都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不然被张三欺负之后,不会拉帮结派地把后者痛扁一顿了,可是时势所迫,这里是石门县城,不是他所在的刘家村,以一己之力实在无法匹敌四个人。
人贵有自知之明,七夜并不打算与他们硬碰硬,所以忍气吞声,成了他必须的行为!
但是,七夜不愿意招惹张三等人,不代表他们就会轻易放过他。
“咚”的一声,在七夜默默地拾起被踩碎的药材的时候,张三还是不依不饶地一脚踏下去,这一脚的力气可不小,七夜吃痛之下,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张三却是一副丑恶嘴脸,做出事不关己的模样,假惺惺地道:“哎呀呀,真是抱歉啊,我还以为是哪只死蟑螂跑到这里来了呢!嘿嘿。”
听到张三指桑骂槐地奚落自己,七夜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还是一声不吭地绕着他所在的位置,拿着纸盒继续拾起碎掉药材。
“这只蟑螂还是黑色的呢!”
七夜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是墨黑的颜色。
“喂,七夜我们少爷在跟你说话呢,你这爱理不理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少爷在欺负你呢!”
看到七夜还是若无其事的样子,一张脸都隐藏在无形的阴霾之中,张三暴怒,不过还是想要挑战一下七夜的忍耐力的下限。张三笑嘻嘻地走到他的眼前,趁着七夜故意将自己封闭起来,对于周围的一切都置若罔闻的时候,他又是一脚踩下去!
“哈哈哈,又踩到一只肮脏的死老鼠了!”
又是一脚!
“这老鼠骨头还挺硬的,看来要多踩几脚了!”
又是一脚!
“你们还在后面看啥子热闹!快来帮忙啊,今儿个咱们要为民除害,踩死这只死老鼠!”
张三一个人猛地踩着七夜的手还觉得不够爽,回过头,又招呼三个小跟班一起上!
“给我狠狠地打!打残了算我的!”张三肆无忌惮地狞笑道。
四个人八只脚,毫不留情地冲着七夜的脊梁还有背后踩下去,七夜心里有数,暗道:今日之辱,他日定当百倍奉还!同时把身子卷缩起来,犹如乌龟一般碰到剧烈的撞击的时候,把身子都缩到乌龟壳里,尽量减少撞击所造成的伤害!
四个人高马大的男子却对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孩动手,此情此景,在四周旁观的侠士,或者有满腔热血的人可闲不住了。
“哎哎,你要干嘛?”一个人拉住了那个侠客装束的男子。
“当然是上去解围了!四个大男人竟然好意思欺负一个少年郎,我深以为耻,若不上去解围,任凭他被这些地痞殴打,我的良心会遭到谴责的!”侠客义正词严地道。
“你疯了吧?兄弟,看你是异乡人吧?这张三乃是***老鸨子马三娘的儿子,***的背景是很深的,一般人都不敢管也管不着!据说这马三娘跟我们石门县赫赫有名的武者世家,张氏家族的当代族长张奇峰有染,这张三极有可能是他的亲生儿子!”
“……”
“在这石门县一亩三分地上,还真没人敢随便欺负张三的。张三此人睚眦必报,你若是今日出手,可能半点好处都捞不着,还会惹得一身骚,这又是何必呢?”
“这……”
“像你这般正义感强烈的游侠已经少有了,听我的,暂且冷眼旁观吧。张三虽然在这条街上横行无忌,但是还是能把握好分寸的,死不了人,最多被打伤或者打残了而已。唉,这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招惹到张三这个煞星的!”
当地人或多或少地知道张三的背景,不敢招惹,不然被毒打一顿都是轻的,最可怕的是被张三惦记上,麻烦不断。
在场的人是很想帮助七夜解围的,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跟张三作对,就等于惹祸上身。如果张三是某个富家子弟还好说,那游侠大不了惩治他以后,接着浪迹天涯,偏偏张三可能是张氏一族的子弟,还是张奇峰的私生子,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常言道,三代世家,五代大族!
一般的武者世家能量都是很大的,方圆千里之内都可能有他们的势力,就算想跑,只怕跑不了多远,最后还是被抓回去任人宰割。
现在世风日下,自从周天子的权威一落千丈以后,王室衰微,天下诸侯开始了长达数百年的争霸战争,天下纷乱,礼乐崩坏。
从上古遗留下来的君子之风已经所剩无几,讲求信义,崇尚礼乐的大周天下已经一去不复还。
但是有的人却依旧秉承着先辈的意志,譬如七夜的母亲,各地的游侠当中亦有不少恪守不渝地君子之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情还是时有发生的。
四周的人对于七夜的悲惨遭遇开始视若无睹,或者冷眼旁观,而七夜心中也没有什么怨怅的情绪。
弱,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了!
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无权无势,又没有半点武力的自己,如何能战胜眼前这个张三?即便是一时侥幸战胜了,以后还会有一个李三,一个王三,何苦来哉?
“好了好了。别把人打死了!”冲着七夜拳打脚踢了一阵,似乎是觉得疲倦了,张三招呼三个跟班住手。
此时的七夜,好似一朵惨遭蹂躏的野花,鼻息已经不出多少,唯一能证明他还活着的,就是嘴里微微吐出的浊气。
七夜早已头破血流,身上本就破旧的黑衣已经褶皱,破开了几道口子,所剩无多的棉絮又一次飘飞出来。他的左脸被重点照顾,浮肿了一大块,额角又汨汨地流着血,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划过鼻尖,一直垂涎到嘴角,使得七夜此刻看上去好似一个疯狂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