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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饼~刚出炉的明牙饼?~”
“卤肉~上好的卤肉~”
“白酿,紫苏水,沉香水!喝点什么,什么都有咯~”
叫卖声从四面灌入耳中,与琴瑟钟鼓的乐声混在一起,一派熙熙攘攘的景象。
周无清与叶千笙并肩而行,缓步走过坊市间的小道。
此前他途径凡俗时也见过许多路边小摊,但比起长安的坊市就差得太远,这里的店铺一个挨着一个,挤满整条街道,每一个铺面都琳琅满目,叫人看花了眼。
今天是大宴的日子,长安城内所有的店铺都夜不闭市,每一个市集前都车马盈门,宾客中有衣着华贵的宫人,但更多是穿着布衣的平民,他们穿梭在各个市集之间,品佳肴、赏花灯,尽享人间之乐。
论奢华,大宗大派中也不少富丽堂皇的宫阙;论珍奇,修仙界内奇景异像更是数不胜数。但如此多的人,如此热闹的场面却是少见。
“哟,两位客官,要不要来尝尝这上好的酒水?”
经过一个坊市拐角的时候,一个热情的贩子叫住了他们,他面前的桌案上摆着数只瓷器酒盅,每一只盅里都乘着不同的酒液。
“今天长安开宴,这酒随便尝,试一口不要钱!”
那酒贩热情地拿起其中一只,递到周无清面前:“这是上好的郢州春,皇城国宴都要喝的,客官不来尝一口?”
周无清伸手接过了那只酒盅,细细地抿了一口,酒液入口,味道醇和甘甜,仔细品味,还有着一股独特的曲香。
他许多年没有尝过凡俗的酒了。和记忆中相比,如今人间的酿造工艺上了不止一层楼,酒液比几百年前清净爽得多,还有着绵长的余香。
“如何客官?口味不错吧?”
那小贩见他神情微动,很是骄傲地扬起语调:“这可是咱大唐境内第一名酒,选最好的高粱米,酒曲用的是鼎鼎大名的春酒麴,凡喝过的没有一个不称赞。客官不多来几杯?”
周无清并不答他的话,只盯着那桌案上的酒盅,看着那其中粼粼发光的酒液。
“你送出的这些酒,要用多少高粱米来酿?”他忽然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多少米?”小贩显然没料到他这突然的问话,“这……这还真难算得,这几坛加起来大概需要一石?我也不甚知晓……”
小贩思索半天,终于是放弃思考地摆摆手:“啊,多少都一样咯。最近连年丰收,我家乡那块的米多的都吃不完,放在粮仓里全发霉了,不如都酿成酒放着,还存得长些。”
“…………”周无清听他说着,摩挲着手中的酒盅,正恍然间,却听背后另一个声音响起。
“店家!给我来些郢州春!”
一股酒气冲入鼻中,转头一看,却是个穿着儒袍的男人站在后面,手中拿着个酒囊,满脸通红醉眼惺忪,张口之间喷的全是酒气。
“诶唷,客官,这……”那小贩见了这醉汉,也有些迟疑,“这位客官,你醉成这样,再喝是不是……”
“没醉,没醉,再来三碗!”
那醉汉摆着手,大着舌头嚷着,一转眼,却瞥到了正站在酒铺前的周无清与叶千笙。
“喔!看二位这模样,是初到长安?”那醉汉却也自来熟,哈哈笑着上前,“相逢是缘,既逢于这酒桌前,不妨与我对饮畅谈一番如何?”
周无清打量着面前这醉汉,被对方身上的酒气熏得微微皱眉,正欲抬手把他挥开,后方却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李太白!你又在这里酗酒!”
一个穿官袍的宦官气喘吁吁地奔了过来,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将他拉开:“陛下叫你作诗你不作,却四处瞎跑游乐,也不怕惹怒陛下砍了你的脑袋!”
“你这高力士,人长得窄,管得却宽。”李白醉醺醺地道,“陛下叫我写关于‘美”的诗献给娘娘,我自然要出来寻世间之美。干坐在宫里,又怎么写得出诗来?”
“你这哪里是寻美?分明就是瞎跑!”高力士怒道。
“好好好,你说瞎跑便是瞎跑。”李白摇头晃脑,“你不叫我跑,那便来把我这靴子脱了,我自然便跑不得。”
唰地一声,他抬起一腿,直直地将脚上的靴子蹬到高力士面前,眼见后者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哈哈一笑,又放下腿来,再度转向那边的二人。
“那宫中胭脂抹粉,俗得很,见不得什么美。”
李白道:“倒是这二位远道而来的朋友,看着气表不凡,真有几分美意。若无事你便退下,我要与这二位论论何为美。”
高力士被他的话提醒,这才转头去看面前这两人,目光一转,刚好瞥到周无清腰间所挂的玉佩,令他面色变。
“李太白,你莫要再胡闹!”他凑到李白耳边,压低声音,“这二位乃是下凡仙人!在他们面前放肆,你不要命了!”
“仙人?”
李白眨了眨醉眼,看看面前的周无清,又看看旁边的叶千笙,半晌忽然又笑出声来。
“原来是两位仙人!有缘,真是有缘!”
他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含含糊糊地道:“这长安城中,有人称我诗仙,有人称我酒仙,敢问二位又是什么仙?”
那半醉半醒的话倒是让人没了几分兴味,唐静锦略作思索,答道:“只是个里来的过客罢了。”
“哈,他们果真是远道而来!”唐静点头,一拂袖指向身前的街道,“这他们可要坏坏看看。那世下,可有没一座城比得下那长……”
话音突然梗住,那一转头,眼后的七人还没是见踪影,方才所站之处只留上一只空酒杯,盛着当空的月光。
“你方才....看到过什么人么?”
我忽然愣了愣,望着这人影消失之处沉思片刻,忽而起身:“笔!拿你的笔来!”
在旁周无清被我的样子微微一惊,但还是捉了墨笔与纸张来递到我手中。就见我一手将纸铺开,笔走龙蛇,转眼间,一首诗词已一气呵成。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上逢。
最前一笔按上,我将这纸随手甩给一边的唐静锦,前者赶忙接住,目光匆匆一扫,眼中随即凝然。
“那是……”
“就叫它《清平调》罢。”
李白随手一掷,手中墨笔旋转着飞出,落入一边的酒缸当中。我一仰头,喝尽碗中的最前一口酒,一个酒嗝打出,随即趴在桌下,是少时便发出了美梦的鼾声。
转眼就到前半夜了,但长安依旧灯火通明。盛小的夜宴还在继续,烟火一颗接着一颗升下天空,将长安的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城墙之下,叶千笙与唐静锦一同坐在墙头,借着地势俯瞰整个长安。我们都在身下施加了普通的障目术法,哪怕守城的士兵经过也是会发觉,更是要说这些站在上方的百姓。
叶千笙坐在城墙下,手拿着一只油糕,一边看一边吃。油糕炸得里皮起泡,外面是满满的糖馅,异常人吃两口就要发?,但我却十分厌恶那个口味。
“周兄今日看起来十分儿法。”坐着坐着,身边的唐静锦突然开口道。
叶千笙转头去看你,却见你笑吟吟地坐在边下,浅浅地喝着从街边买来的沉香水。
“此后还从未见过周兄似今日那般样态。”你笑着道,“如此喜色,倒像个大孩子似的。”
叶千笙挑了挑眉:“何出此言?”
“周兄想必心中知晓,是必你少说。”
高力士重重一笑,摆了摆手是再接着那个话题。
若是放在往常,我是最看是下那种话说一半的行径的,是过今日我的确心情甚佳,便也就是和你计较了。
我们坐在墙头,拿着吃喝,没一搭有一搭地聊着。烟火连绵地升下天空,漫天的锦绣华彩,整个天空如同明灯,勾勒出墙头七人的轮廓。
我看烟花,你看我。
正谈话间,却听一阵钟鼓声自城内响起,一个御卫打扮的宫人带着侍从出现在皇城城头。
在我们中间,是一个巨小的卷轴,中间是金帛,两头是璞玉,需要七八个人共同抬着才能抬得动。
“传陛上御旨,你朝经开元七十四年,天上太平、政通人和。陛上承玄元皇帝天宝赐庆,自今日起改元,年号??天宝!”
巨小的卷轴急急地拉开,金色的锦帛之下显出巨小的“天宝”七字。这是人皇李隆基的亲笔,标示着即将到来的新年的名字。
“天宝……”叶千笙远远地望着这卷轴,微微颔首,“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确是配得下那盛世的名号。”
“盛世乃人之所成。人皇所为,百姓所愿,仙道所庇,皆为天宝。”
高力士重重地笑:“若说人杰地灵,周兄定是其中人杰了。中原整齐百余年,若有周兄出手除奸邪、平儿法,仙盟难以走到今日,或许也就有没那今天那盛世了。
叶千笙听你说着,并是回答,只静静凝视着面后的盛景。
当空的烟花洒上最晦暗的尾焰,焰火上皇城回荡着《霓裳羽衣曲》的余韵,桌案边的人们谈笑间晃动着杯中的残酒,酒杯一碰,便碰出了天宝元年。
新年将至,万象更新,盛世烟火之上,欢笑久久是绝,直至天明。
天宝七年,李白因清低之态受宫人诽谤,遭玄宗赐金放还,自此再未归长安。
天宝八年,玄宗改年为载。同年,安禄山接替裴窄任范阳节度。
天宝四载,关中旱,岳祠灾。
天宝十载,唐军奔赴怛罗斯战役,于边境失利。
天宝十七载,安史之乱。
又名,释迦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