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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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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玄闻声愣住。
    青年忽的想起,在得知Zara失踪的那个晚上,自己在天台上给良工讲起妹妹的事情,他当时说的是:“我知道。”
    所以,良工第一次见到小千时就已经认出了,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甚至,这件事和他后来决定离开也会有关联。
    昨晚在家里一起用餐时,良工看小千的眼神实在有些奇怪,就好像怜爱与怅然交织。他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才能在桌上云淡风轻的呢?
    还有,良工和邬泽刻意避开自己的谈话……
    凌玄从不是个喜欢计较细枝末节的人,他一向相信自己感觉到的东西,可太多的疑惑堆在脑子里,又实在难以心安。
    终于陪着小千祭拜完了仇珩,凌玄从陵园离开便直接回家去找良昭。除了那个人的亲口解释,大概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能让他更加明晰了。
    敲叩1201的房门许久,可里面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还没回来吗?
    凌玄用手指轻轻拂过外置的密码锁感应区,一片微弱的光亮泛起。他熟练地输入了良工家的密码,滴答两声,房门开了。
    和早上离开时一样,屋子里被收拾得相当整齐,玄关处放置的两瓶装饰干花正散着清甜幽微的木樨香。
    家里没有人在,但良工刚才身披的那件黑色外套被挂在了客厅的衣挂上,看来他是回来过又赶着出去了。
    露台边一扇白色的折叠小窗被忘记了关,有徐徐的风从贯通的缝隙中荡拂进来,吹向正对面方位的书房里。案台上有几张轻薄铺散的信笺纸被吹落到了地砖上。
    有什么事能这么急,明知道下午有暴雨预警,也不知道要关窗。
    凌玄轻叹了一声,用脚跟踩着自己的鞋脱掉,只穿着一层薄袜走进书房,蹲身帮忙捡起那些散落的纸张。
    整理好了正准备站起身,忽然被纸上的内容吸引了注意力,这很明显是一篇还没完成的手抄悼念文。
    凌玄好奇,把信纸凑近了细看。
    纸上的硬笔书法是熟悉的字迹,和墙上那篇印着落款的临摹作笔体一模一样。
    是良工的亲笔。
    满篇文章诉尽思念与在意。
    凌玄越是向下细读越觉得讶异。那个人的喜怒哀乐总是淡淡的,之前从未在良工身上感受到这样浓重的情感。
    他用遒劲的笔锋悼念着某个人的见义勇为和舍生取义,一字一句感人至深,却又戳穿凌玄的肺腑。
    他写道:至亲至爱,无可替代。
    【我会像对待你一样对待后面出现的人,但在我心中,你们始终无法相较。】
    凌玄捏着悼文的手指轻轻颤抖,他的心随着这些字词杳寂地沉下去,胸口太疼了,甚至有些窒息的感觉。
    不知道是蹲太久了引发低血糖,还是心理因素,在凌玄起身的瞬间,眼前骤然漆黑一片。
    他趔趄半步,用掌根猛的拄到了桌台才稳住身形,随即便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刺痛了皮肤。
    低头细看,才见一只倒扣着笔帽的金边钢笔搁架在那里。笔尖的黑色墨水还没有完全干透,信纸的那些悼念词应该就是用它写出来的。
    凌玄沉着面孔拿起了桌上的钢笔,他手上的伤口渗出几缕血丝,刚好蹭在笔尾,洇抹了刻在那里的两个字。
    [仇珩]
    最后的侥幸与幻想也破碎了。
    青年的指尖抚摸过刻出的一字一划,自嘲地笑笑。
    好一个后来的人啊。
    他心中所有的谜团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原来良工这些年在感情上极致空白竟是因为心中一直有别人。
    还是一个他根本没有办法竞争的人,甚至连相提并论的资格都没有。
    与那人过往的一幕幕都在凌玄心头涌现,有多甜就有多虐,因为这些都不过是在替别人接受。
    甚至……就连在非洲挨刀时的奋不顾身,都是因为有先前之鉴,他不想再一次失去了。
    越回忆,胸口的窒息感就越强烈。
    [像对待你一样。]
    凌玄死死地盯着信笺上的这几个字,他真的被这句伤到茫然无措。
    呵,良昭,你真是好样的。
    凌玄紧捏着这张悼念文,本想把它撕碎,去扬在那个冷面冷心的人头上。但静立片刻,他什么都没做。
    走出外楼门,天空中已经开始落雨,细密冰冷的雨点砸在凌玄的黑发上。而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沿着路肩头也不回地离开这里。
    -
    在橙色预警发过三遍后,雷暴天气终于如期而至,大雨不留情面地冲刷起整座城市。
    因为研究所重要外设故障,良昭被同事们临时请去调试,本想在大雨前抢修完毕,却不想还是迟了。一群研究员跟着技术工人顶雨工作了两个小时,终于是把损失降到了最低。
    拖着湿透又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一进门就听到客厅门板和窗玻璃被风雨吹打的噼啪声。
    忘了关窗!
    良昭懊恼地锁好露台,又到卫生间拿了抹布,擦干净已经和着泥水的窗台和地板。换身干衣服再整理好房间后,整个人便更没力气了,慵懒地瘫在了书台前的椅子上。
    身心俱疲的人略微低头,忽然注意到了桌上的信笺纸。因为半路被叫去帮忙,这篇悼念文到现在还没完成。
    良昭随手拿起笔,就着撰写到一半的文段,接着写下去。
    终于补完后,他在标题处填写上三个字[致亡母],接着继续瘫倒回座椅里放空自己。
    啪嗒一声,头顶的电灯寂灭下去。与此同时,对面整栋楼都陷入了黑暗中。
    停电了。
    良昭动也不动地休息着,直到一道凌厉的闪电照进窗檐,把他清冷凛逸的下颌线映成一片雪白。
    伴着迟来的响雷声,良昭睁开黑眸,摸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给某个说好晚点见的人发了条微信。
    [还没忙完?雨很大,我去接你。]
    从前无论凌总多忙,发消息都会第一时间回复,而今晚等待了许久,也没有应答。
    良昭看向窗外浓墨铺染下的倾盆大雨,多少有些担心,又点按手机键盘拨去一个电话,但依旧无人接听。
    即便心中不太安定,可对方至少是个有行为能力的成年人,失联几小时而已,不至于直接报警。
    良昭沉沉地叹气,只当他是在开会或者和朋友出去玩了。隐约觉得一阵头晕恶心,大概是刀伤后遗症再加上淋了雨的原因,只好扔下手机进卧室去躺会。
    虽然早早地裹在了被里,实则却一夜无眠。
    雨声雷声喧闹了整宿,脑仁迸跳着疼痛,手机也始终没有收到谁的消息。
    清晨雨霁。
    良昭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就着自己的掌心也感受到了额头滚烫的温度。从医药箱里摸出体温计量了量。
    38.2摄氏度。
    还好。
    良昭翻出两片退烧药含在嘴里,起身去客厅倒水喝。就在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终于响起了震动声。
    一条来自凌玄的消息,通过屏幕预览便可见内容。
    [我不想试了,分手吧。]
    咳咳——
    良昭正咽下嘴里的药片和白开水,猛的被呛到。咳了两声缓和过来后立刻打电话过去,仍然无人接听。??
    对方不仅不回复微信,连朋友圈都一并屏蔽了。良昭怔然地看着最近两条消息。
    [还没忙完?雨很大,我去接你。]
    [我不想试了,分手吧。]
    这是能妥帖接在一起的内容吗?
    大清早起床就被强行失恋的人皱了皱眉,利落地洗漱披衣出门。
    Dr公司的办公大厦良昭来过许多次,但这似乎是他第一次目的明确地过来,急不可耐地想见到凌玄。
    然而早已混了脸熟的前台接待员面露难色,有些发怯地开口回应:“抱歉……凌总吩咐,他不想见任何良姓人士,所以我不能帮您打电话上去。”
    “……”良昭烦躁地拧起眉头,“他到底什么意思?”
    无意义僵持间,一道熟悉的身影刚好从Dr楼上乘电梯下来。是誊星制药的姜总。
    “良工?”
    姜政看到眼前的人略微有些吃惊。毕竟良昭工作的七号研究所是他的技术支持,而Dr无疑是金主,但从未听说这两家之间有什么往来。
    良昭阳在烦乱中抿唇颔首,“姜总,过来谈公事吗?”??
    “是啊,我刚和凌总聊过。”姜政如实点了点头,随即反问:“那良工在这里是?”
    “私事。”良昭不假思索。
    听到这话,姜总眼中的疑惑更加深重,试探着开口道:“也是和……凌总吗?”
    说完他似乎觉得这样询问不太好,便连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哈,就是觉得他刚才的状态好像不大对,和我上次见他时完全不一样了。”
    姜政表述时略微考量了措辞,替换掉了他原本想说的,双眼通红,嗓子也哑,像是遇到了什么特别伤神的事。
    良昭只是脸色冷厉地站立着,没有接话。姜总见他无意回答,便扯了个还有事的理由,告别离开。
    几个保安尽职尽责地堵在电梯门边,不给分毫踏足的机会,而良昭也当然不会在凌总的公司里做出失礼鲁莽的事情。
    他再次感觉到了太阳穴处传来突突的疼痛,无奈地叹出一声:“我可以不上去,你们让他下来见我。”
    时光静悄悄地溜过,Dr大厅内人来人往。
    但凡从这里经过的员工,都会不自觉地看向窗边的位置。
    一道修长笔挺的身影倚在休息区,他用单只手腕撑着额头,一动不动地坐着,甚至比身旁那些等待投资机会的青年创业者还有耐心。
    午饭、下午会议、晚间倒班,凌玄一直不肯露面,良昭就只能等待下去。早上吃的退烧片过了药效,他的身体就又发烫起来。
    朦胧中,身边的玻璃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良昭抬起眼睑,看见一份塑料的餐盒被摔在自己面前,份餐内的菜式丰富多样,只不过因为被人粗暴对待,撒出了几颗洁白的饭粒。
    而那个居高临下站着的青年西装笔挺,内搭的衬衫上还配着价格不菲的领撑和袖扣,精细又奢华。
    “一向清高自傲的良工这是在干什么?靠绝食自虐威逼我下楼吗?”只是看到面前人略微阖眸时清绝羸惙的眼睫,凌玄的心已经开始阵痛了。
    听着熟悉的声线讲出有些刺耳的话,良昭难自抑地眯起了双眼。
    “你究竟在闹什么脾气?”
    早已经过了正常的下班时间,一楼大厅里没剩下几个员工,两人即便正常谈话也不怕会被谁听到。
    “我没闹,只是腻了。”凌玄忍住胸腔内喷薄而出的情绪,声音冷厉却异常清晰。
    这不是良昭第一次听他说这几个字了,上一次的谈话对象还是个流量小生,原来最终这话也会落在自己头上。
    良昭不太能接受地盯向凌玄,语气清冷道:“你再说一次。”
    “你觉得高岭之花摘到手里以后还会有新鲜感和挑战性吗?”凌玄好看的眼睛里溢满了戏谑。
    他的眸底确实泛着红血丝,但在他一本正经地说话时,那种疲惫而厌倦的眼神却显得整个人都更冷了几分。
    “前阵子我们俩确实玩得不错,我也挺喜欢你的,但你知道我身后有多少人还排着队吗?两个人之间的美好本来就是片刻,见好就收吧,死缠烂打实在没意思。”
    良昭的黑眸中不起分毫波澜,可那种在刻意压抑下还上扬着的语气,清晰地显露出了他此刻的躁乱心情。
    “凌玄我最后问一次,你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吗?”
    凌玄嗤的一声,仿佛欣赏着在这场博弈中伶仃落败的一方,笑道:“我是真的没想到,原来良工也会擅自入迷。”
    良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指却握紧了沙发扶手。片刻后才握起半拳,掩着唇角控制不住地轻咳了两声。
    最终他硬生生地把那句“算我眼瞎”给咽了回去,什么都没说就起身独自离开了Dr大厦。
    *
    径直回到家里的良昭给自己吃了药,在床上睡了几个小时后才缓解了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趁着口渴起身喝水,在客厅里重新测了次体温,依旧低烧着。
    忍受全身的酸痛无力,重新回到卧室,脊背刚贴上床铺,手机就吵闹地响了起来。
    良昭随手按下通话键。
    “你的人,还要不要?”
    未及反应,对面开腔已是一句低沉又沙哑的问话。良昭愣神两秒钟才听出这是面瘫疯批岑祁。
    这家伙很少开口和邬泽以外的人说话,难怪自己几乎忘记了他的声音。
    “你的人,还要不要?”岑祁又耐着性子重复了一遍,声线语气分毫未变。
    良昭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到底在说什么,除了当面护过的那个人以外,岑祁是不可能把其他角色记在心里的。
    “他在你那?”
    电话另一端的人噙唇答了几字:“在,烂醉闹事。”
    “已经分手了,别找我赔。”良昭把自己的头埋进松软的枕头里,疲惫地哼一声,然后把手机从耳边稍稍撤开,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四十。
    但凡A市内有点智商的都会知道,往生绝对不是个容许人生事的地方。尤其在三更半夜,偶尔杳无声息地抬出去几个,已经算是他们大老板脾气好了。
    凌总当真好兴致。
    岑祁闻声停顿几秒,接着语调漠然道:“哦,那就扔出去了。我可问过,你别事后发火。”
    良昭拧眉,躺身纠结片刻后,把刚搭在自己身上的被子一把掀开,烦躁地敲头道:“人我还要,你别动他。”
    “过来领。”岑祁冷冷地说完最后三个便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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