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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秀秀一直是一个旁观者。
她在旁边瞧了一场夫君与五弟的谈话。这些谈话中,有武秀秀在意的。
特别是五弟的一些态度一旦表现出来,在皇家中,又会惹起了涛天的祸事。毕竟,皇家的储君,已经册立。等立储大典一定,便是国本稳固。
到时候,万一五弟有什么想不开的?
那时候就是天大的麻烦。
而她与夫君也是皇室中人,能置身事外吗?凭着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武秀秀就是知道难以置身事外的。
武秀秀的目光,在夫君与五弟之间来回的瞧了几眼。
“四嫂,可是弟弟身上哪儿不对劲?”司马逸问了话。他瞧来四嫂似乎在打量他,目光里还有担忧吗?
“五弟,嫂嫂……”武秀秀想了一下措词,她才说道:“嫂嫂是担心你。父皇、母后已经拟定储位,你还要想开些才是。”
武秀秀的话,司马逸听了。
明明之前还是和风细雨,此时,脸色一沉的司马逸,那身上还有一股子气势的。
“啪。”
这一声是安郡王司马礼伸手,把那茶盏在桌上重重的一搁。
那一声响,有些震耳。
“是弟弟一时糊涂了。”司马逸瞧出了,他四哥的神色态度。显然,这安郡王司马礼对于弟弟之前的态度,有点儿不满意啊。
司马逸自然给道歉了。
武秀秀忙道:“自家人,不必在意。”
“夫君,五弟那是自然天性,不掬小节。”武秀秀肯定说了好话,她笑道:“打小五弟就是跟前打大的,我了解五弟,就跟夫君了解五弟一样的。他嘛,性情最是活泼、洒脱、自然,不掺了半分的假。”
司马礼提了笔,写了一份小纸条。
他递给了弟弟。
司马逸接过了,他看了四哥写的话。司马礼写着:喜怒不行于色,你做不到。万般本事纳于身,你需学习。
司马逸瞧着哥哥的话。
他愣了一下。
司马逸突然笑了。
“四哥,弟弟眼中,就是万般不成气候?”
司马逸对着哥哥发了问。
安郡王司马礼目光自然,他望着自家的兄弟,那是肯定的,给了一个点头。
这一个肯定的答案,让司马逸想了想。
司马逸方是回道:“是啊,我这本事少了。那肯定就不会让父皇、母后满意了。我这等惫懒的,想来也不是上进的料子。”
司马逸显然又是恢复了本性。
司马礼又提了笔,给弟弟写了话。
司马逸接过来一看,差点儿乐了。只见司马礼写着:人贵自知,始得福乐。
这话就差打趣了司马逸。
司马逸当然懂了。可他懂了,才是怒了,又是怒过后,有点儿自知之明。司马逸说道:“感情四哥你之前是激将之法?你就知道,你弟弟是一个不成器的,干脆没多妄想?”
司马礼提笔再回话。
司马逸接过来一看,气笑了。司马礼写着:知足常乐。
瞧着兄弟二人的互动,武秀秀也看懂了。
这不,武秀秀也是乐得捂嘴笑了。此时,武秀秀说道:“王爷,您这般的笑话了五弟,小心以后五弟不爱登门来咱们这儿。”
“哼,我便是不乐意看了四哥,也乐得打扰了四嫂和四嫂家的小侄子们。”司马逸的话,那是表明了他的小心眼儿。
武秀秀回道:“那可盼着五弟常登门来,你四哥心中肯定也是乐意与你坐坐。”
“四哥真欢迎?四嫂,你莫骗我。瞧瞧,我打从来了四哥这儿,四哥这些话一套儿一个圈。全是圈了我这玩儿的。”
司马逸可不觉得他四哥就是好意。
这是故意打击他来的。
司马礼听着弟弟的话,当场也是笑了。
他脸上的笑容,全然的认真。
场面的气氛不错。
本来武秀秀留了五皇子司马逸一起用了晚膳。
可惜,司马逸不想留了。他觉得,他气饱了。
倒是安郡王司马礼不多留弟弟。
于是,司马逸走之前,落了话。只道自家哥哥是有了嫂嫂,就是忘记兄弟。
当然,嘴里这般讲。
真是准备回宫了。哥哥、嫂嫂给父皇、母后备的小礼物。司马逸还是帮衬着一起带进宫了。
在回皇宫前。
司马逸准备在京都逛一逛。
总归也是捡些好玩儿的。
小摊上的面具,司马逸瞧了些乐趣。
他真个儿的挑了。
“这,这,都不中意。”司马逸挑了好些出去。那小摊的摊主只是无奈的站着,还是陪了笑。
显然,这摊主还是一个熟悉门路的。只看着这一位主儿,那一身的锦衣玉服,这就不敢开罪。
摊主只道:“这位爷,您只管挑了。小的这摊上的面具,绝对都是用心做的。”
摊主还是捧了话,道:“您拿去玩儿,讨一个乐子。小的这里就是糊口,讨了一碗饭吃。还望爷瞧着能赏玩儿,给一点子赏钱即可。”
司马逸瞧了瞧,又指了一些面具。他才说道:“这些爷没挑中的除外,其余的给爷包起来。爷全部要了。”
这真是惊喜,喜从天降。
摊主当场就高人的乐了。
“爷,一个面具有五十文,一百文。您瞧,你这一共三十个面具,五十文的十个,一百文的二十个,一共两千五百文钱。”
摊主赶紧的数了数儿。
对于钱财那是非常的敏感。
司马逸哪在意了这些?
拿了银子给付了钱。
对于要找零的,还是摆摆手,表示道:“多余的,赏你了。”
摊主当场开心的连连道谢。
总归对于摊主而言,这一场挣的钱,那是满心的欢喜。
这摊子上,除了面具。
还有别的小玩意儿。摊主自然又向着司马逸这一位有钱的主儿推销。对此,司马逸懒得瞧瞧。
司马逸会买了这些面具。
他纯粹就是瞧着好玩儿。买回去,还能赏了旁人一起玩儿。
对于一个皇子而言,不求上进的,那便是玩儿一个快活。
倒是想着一些事情。司马逸的情绪又有变化。
四哥今个儿的做法,只是打破了司马逸的一些小幻想。
都是皇子,都是父皇、母后生的嫡子。
打小还得了最多的宠爱。
司马逸要说没野望?纯粹是假的。
可四哥如今的做法。只是告诉了司马逸,有野望,没那一份能耐,干脆就少去想。
想的多了,肯定心思就会变了。
可四哥呢?
司马逸忍不住想着,四哥当初又是什么样的心情?最后自个儿愿意,把自己个束缚在了王府里做富贵闲人?
那些面具一打包。
这拿着的自然不会是皇子司马逸。而他的随行伴当。
“……”
有人从眼光愰地。
司马逸没在意。
身后有声音传来。
“老板,你这儿的面具,怎么就剩下这些了?”一个少女的声音传来,显然声音中带着不满意。
“抱歉,姑娘,今个儿摊子生意好。若不然,您有什么喜好的,您给说说。你提了,这摊上下一回一定给摆上。”摊主做生意的小摊,那肯定是全心全意的讨好了客人。
“之前明明这儿就有的。”
少女的声音显然还是不满意。
“我这转一个圈儿,回来就没了。你这敷衍了。明明之前有好几个同样的面具。”少女觉得摊主的话,那是假话。
谁会一下子买了好些相同的面具?
拿着又不能当饭吃。
“……”
司马逸回头,望了一眼。
一眼望去,他瞧着的,是两位少女。一位娇俏可人,一位楚楚动人。正在说话的,那便是娇俏可人的少女。
司马逸一个少年。
他的年岁真浅,才十一周岁呢。这等年纪,只觉得少女漂亮。更多的心思?
那真没有。
“若是两位姐姐想要面具,我这儿赠你们便是。”
司马逸抱着好玩儿的心态,就是开口说了话。
摊主这会子正为难。
他做生意的,也懂得不得罪人的事儿。所以,倒不好讲了,那司马逸的伴当手上,打包好的便是面具。
还是一叠子的面具。
这会子,司马逸一开口,自个儿乐意了。
摊主就给说合了。
那嘴讨巧了,道:“这位爷刚刚在小摊上,选了好些的面具。一定有姑娘们中意的。这位爷一瞧着就是心善,这会子肯乐意帮衬两位姑娘。两位姑娘,您看这……”
两位姑娘,这会子瞧了司马逸。
娇俏可人的姑娘,一身的湖绿色裙子,倒是显得份外的讨人喜爱。她的容貌出众,也是机灵的紧。
那一位楚楚可人的姑娘,一直没讲了话。
她的目光只是盯着司马逸,还是瞧了一遍。然后,伸手拉了拉绿裙子姑娘的衣袖。
司马逸没什么其它的心思。
他真就是顺手帮衬一二。
此时,也不多搭话。只让伴当解开了包裹。
然后,让二位姑娘自个儿上前去挑。
绿裙子姑娘动手,真挑了两个。然后,伸手拿了荷包,还是给了银钱。
“这是面具的钱银,我们可不占了便宜的。”
绿裙子姑娘说了话。
司马逸瞧了,只是笑了。
他道:“你这嘴,都是过于伶俐的紧。说巧了,就是讨喜。说得不巧,刻薄的紧。”
司马逸的目光,只是又瞧了一眼,那一位楚楚可人的小姑娘。
然后,司马逸挪了目光。
“哼。”
绿裙子的姑娘冷哼了一声。
“姑娘。这是的嘴,真是说话难听。”绿裙子姑娘满脸的不乐意。
此时,司马逸听出来这二人的身份。
显然啊,是一主一仆。
楚楚可人的姑娘,此时,与司马逸道了谢。
“谢谢这位少爷的帮衬。我家小蝶就是性子直,说话过于的伶俐些,她的心思不坏。望少爷原谅一二。”
这一位姑娘回了话。又跟自家的丫鬟说道:“小蝶,这一位少爷是好意,咱们当是道谢才成。”
那叫小蝶的姑娘,不情不愿的道了谢。
司马逸只是笑了笑。
然后,应该收的面具银钱,他也是让伴当收下了。接着,便是离开。
这一回的相遇,在司马逸瞧来,真没什么必要的。
至于这一主一仆美不美?
皇宫中从来不缺了美人儿。
倒是司马逸离开后。
这一主一仆是一起离开。她们就是与司马逸一样,进了一家茶栈。
挺巧合的。
隔壁的雅间。
这一对主仆,姑娘姓钱,闺名清儿。
钱清儿的丫鬟叫小蝶。
小蝶不是什么家生子,只是一个青楼伎子的女儿。那伎子早早的死了。
小蝶一个小女婴,本来不是什么好命。
还是伎子死前,求了从良的姐妹,想求着给自己这薄命的女儿,求一条活路。
于是,那从良的姐妹就是挑了一户人家,让这小蝶做了别人家的养女。
当然,也是给了一些银钱。
可说实话。
穷苦人家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人?坏人?
在活命面前,在人性面前,一切皆是虚妄。
小蝶慢慢的长大了。
她的容貌太美,在穷户人家当然不是什么好事。
还是当地的大户钱家,在挑了丫鬟时。这养父一家子为了给长子娶妻,于是,便把小蝶卖进钱家大户里,去做了丫鬟。
小蝶的容貌美。
这等小丫鬟能到了钱家姑娘钱清儿的身边。
还是因为钱清儿的容貌,本身也是出众的。有一位绝色的小丫鬟衬着,非旦不衬了钱清儿的容貌差了哪一份。只把钱清儿更衬的出尘无双,楚楚动人。
雅间。
钱清儿与小蝶一起落了坐。
在雅间内,还有人。
这是钱清儿专来赴了聚会的。
这雅间订下来的客人,便是徐珍珠。
“表妹,你可算是来了。”徐珍珠一瞧着钱清儿,便是笑着拉了她的手。她是一派的自来熟。
钱清儿笑着回了话,说道:“知道表姐喜欢了一副面具,特意去买了来。赠与表姐。”小蝶听着姑娘的话。
这会子,还是拿出了面具来。
“表妹,我就是随口一提。哪能让你专门去买了。”
徐珍珠笑着回了话。
徐珍珠的丫鬟在此时,也是回了话,道:“表姑娘,您可真是最心疼了我们家姑娘。这让外人瞧着,还不知道哪一些是长姐,哪一位是妹妹呢。”
“讨打。”
徐珍珠笑着,对着自家丫鬟说了话。
当然,也便是说说。
对于钱表妹,徐珍珠相处的非常好。
这一位表妹又是心细,又是会讨喜。她一直觉得哥哥能娶了表妹,亲上加亲的多好啊。
就是哥哥那一根木头,不能发现了表妹的好。
“表妹,你真真心疼我。若是我家哥哥能娶得表妹这般心细的妻子,那才好呢。我也能当一个和善的小姑子,让府上安安稳稳的。”
徐珍珠这般说话,那一派自在。
徐珍珠长小了,那在徐府上,就是给宠大的。
所以,她真的不怕什么。
倒是钱清儿听了表姐的话,只有羡慕的份儿。
可能是习惯吧。
一直母亲就让她多照顾了表姐。而且,表姐就是性子直,其时,其它的真没什么不好的。钱清儿也是习惯了。
可若是让钱清儿嫁给徐家表哥?
钱清儿也说不上来。
她就是不想。
哪怕徐子瑜表哥万般皆好,乃是最好的如玉君子。
可徐子瑜表哥在钱清儿的心中,只是哥哥。她最羡慕了表姐的,就是有这样一位哥哥。
若可以的话,钱清儿也是希望了,她有这样一位疼人的哥哥,那应该多好啊?
可偏偏这一切,不现实的。
于是,钱清儿只得沉默。因为,身边的人,人人都讲了。她若能嫁进了徐府,那是万般皆好。
母亲这般认为,父亲这般认为,连表姐也是这般讲。
人人都这般讲。
钱清儿自然不敢讲了,她真实的想法。她怕,她讲了,大家就不会那么的喜欢她了。
很自卑。
这一情绪,居然会在钱清儿的身上显现。
明明她是钱家的嫡出大姑娘。明明她的母亲是父亲的嫡妻。可偏偏,这一位在钱家最应该飞扬跋扈的,却活成了一个最小心谨慎的性子。
隔壁的司马逸。
在离开了这一处茶栈时,见到的便是四个姑娘一起上了马车。
熟悉的人,就是钱清儿与小蝶这一对主仆。
至于另外的一对主仆,司马逸没什么印象的。
司马逸回了皇宫。
倒是钱清儿带着小蝶回了自家的府里。
徐珍珠还是不舍得表妹。
又是邀请了表妹,去徐府做客。
钱清儿笑道:“表姐,您相邀请,我哪会拒绝了。只是我去了府上,您这教导嬷嬷可别又一起教导了规距。我头疼的紧。就怕担搁了表妹的学习。”
“不会的。我巴不得你进府里陪陪我。祖母让嬷嬷越发的教导严格了。我真是想躲懒的。”徐珍珠笑回了话。
二人约定了。
便是下一回,等过两日,徐珍珠下了贴子,邀请了小伙伴时。
钱清儿一定到的。
回了府。
钱清儿见到了母亲白贞贞。
钱家,便是正统帝的良嫔的娘家。
当然,钱清儿这一支是族长家。
钱清儿的父亲,就是这一辈的钱氏一族的族长。
要说当官儿,如今也是七品的官身。
嗯,真是一个小官呐。
比起徐府来,那可就是差远了。
这也是为什么?
钱族长想让女儿嫁进徐府。这真真是高攀。当然,也是因为钱清儿的母亲白贞贞,那是徐府老太太的亲侄女。
这等亲近的关系。
这走动的多了,攀着亲戚的关系。这等好事儿,钱府当然想的。
“女儿给母亲请安。”
钱清儿在母亲白贞贞的面前,那是份外的掬紧。比着在徐家表姐的跟前,更加的掬礼。
钱清儿总有一种感觉,母亲不喜欢她。
明明她是母亲的亲生女儿,母亲最喜欢的却是表姐。
她似乎像是抱养的一样?
可奶嬷嬷能很肯定的告诉她,她就是母亲亲生的。为何会如此?
想了万般。
钱清儿能想的,许是母亲生她时难产。所以,母亲后来一直没能给父亲生了一个儿子。
钱氏一族下一辈的族长……跟母亲无关。
至于父亲的子嗣。
因她是女儿,父亲缺了嫡子,却不缺了庶子。
钱府上,钱清儿自然有庶出的弟弟。
“回来了。”
白贞贞瞧了女儿一眼。她道:“坐吧。”
钱清儿谢了话。
然后,她就是瞧着,她的母亲与庶出的弟弟,那是一起谈了话。
母亲更关心的,显然是弟弟。
而不是她这么一个亲生女儿。
钱清儿坐那儿,坐得心不安。
可她习惯了。
她依然坐那儿,只是静默无言。
良久后,白贞贞似乎才回想起女儿。
她唤了庶子,让其下去做了功课。然后,她才与女儿钱清儿说了话。
“今个儿出去,去与你表姐玩儿?”
白贞贞问了一句。
白贞贞要说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那不可能的。
到底这是她自己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心疼?
白贞贞做的一切,是做给她的夫君看。
她就要,她的夫君知道,她是一个贤惠的妻子。贤惠到了,把庶子当亲生养。
若是往后,庶子但凡不孝?
她有的是治子治了。
至于女儿?
女儿家的一辈子总要嫁人。
而徐府就是白贞贞给女儿挑的归宿。徐府上,徐老太太年岁高了。这一位嫡亲的姑母,那可是有话的。
一旦徐子瑜大婚后,这掌家的权柄,就是孙儿媳妇的。
这在白贞贞瞧瞧,这就是女儿最好的婆家。
瞧瞧,徐老太太可是白贞贞的姑母。这亲上加亲的,白贞贞对徐府放心。
这些年了,她那表哥可是一直没再娶亲。
表哥都乐意了,一辈子守了一个过逝的楚氏女。白贞贞若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她呢?
她嫁进钱家这些年。
可说起来,她有多少快乐?
夫君一直想当官,当一个大官。
可官途上嘛,有些差强人意的。
至于府上?
白贞贞更清楚了。当初若不是遭了算计,她不会在生女儿时难产。更不会伤了胎宫,以至于没法子再生。
白贞贞可不是一个软杮子。
她自然报复回去了。
可复仇了,她一辈子注定也就这般样子。
她不是没想过,女儿养大了,给夫家招了女婿。
可惜,她的夫君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可不同意了。
于是府里纳了新姨娘。
白贞贞能做的,就是给女儿寻了最好的婚事。这等一辈子的归宿,关乎女儿一辈子的幸福。
在白贞贞眼中。
徐府就是最好的。于是,她一直让女儿讨好了徐老太太,讨好了徐大姑娘。
可人嘛,习惯成自然。
于是,白贞贞习惯了,去忽视她的亲生女儿。她习惯了,把最初的一点子愧疚,去讨好了徐大姑娘。
而落了旁人的眼中。
便成了钱清儿这一位钱太太的亲生女,那比不得一个徐大姑娘讨喜了。
至于真相?
只能说,这不同人,不同看法。
千面万面,人心难测。
“嗯。”
钱清儿轻轻回了一声。
在母亲跟前,钱清儿挺不自在的。
明明亲生母女,最后至亲至疏如此,也是一个无奈。
可若论了心中的想法?
钱清儿还是想讨好了母亲的。这些年,母亲让她做的事情,除了不想嫁徐表哥这一样。
其它的,她都是照做了。
“往后多去徐府走动。多讨好了你表姐,她最心疼你,也盼着你能嫁进徐府。”白贞贞又是叮嘱了话。
钱清儿张了张嘴。
她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她没有勇气。
“是,女儿听母亲的。”
钱清儿低了头。
她有些懊恼。她明明不想这般的。
钱清儿想告诉了母亲。
她愿意去搏了富贵,她愿意讨好了父亲,让母亲在府上的日子更好。真的,一切都可以。
只要母亲能多疼了她几分。
只要母亲不想着,让她嫁进徐府。明明徐表哥的态度,还有徐老太太的态度,他们都不想接纳了她做为徐府的新任少奶奶。
徐府上的态度。
钱清儿看的懂,除了珍珠表姐外,没有旁人欢迎她的。
若真嫁进了徐府?
就一定幸福吗?
在钱清儿瞧来,未必吧。
最后,钱清儿低了头。
在母亲的示意下告退了。
瞧着女儿出去。
白贞贞对管事嬷嬷说道:“我这女儿,真是一点儿都不像我。”
“太太,姑娘许是年岁小。等等,姑娘就是利落起来,必然也是青出于蓝,更胜于蓝。”管事嬷嬷夸了话。
“盼吧。我盼了,就是清儿能嫁一门贵婿。也能让我在夫君面前,那是多得些体面。”白贞贞又是说道。
“太太,姑娘能理解您的。您啊,最是心疼了姑娘。这盼着姑娘嫁的好,也是得了一辈子的幸福。”管事嬷嬷继续的捧了好话。
白贞贞点点头。
白贞贞说道:“她是我的女儿,我如何不盼了她的好?可惜,老爷的官位小了些。那些高门大户的,除了徐府,府上哪还能攀了什么高枝儿?”
“哼,若是贞贞嫁的人家不显赫,又如何备了十里红妆的嫁妆?”白贞贞这话说的,也是显露了她真正的心思。
这一个时代里,女子的嫁妆,那是十分重要的。
可想嫁妆好,在娘家里得了同意。可不是小事儿。婚事,那是两姓之间,结了姻缘。
若是高攀的婚事。
这娘家肯定要备了丰厚的嫁妆。毕竟,这高攀了,不是没代价的。
“我这心中,最是疼了清儿。只盼着将来,她出嫁后,便能懂了。”白贞贞这般说了话。
而出了正院,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钱清儿就是满面的失落。
“姑娘。”小蝶想劝了话。
小蝶一直侍候了她家姑娘。也知道她家姑娘是真心善,又是真心的总为别人着想。就爱委屈了自己。
“姑娘,您可是在太太那儿又受了委屈?”
小蝶问道。
小蝶眼中的关心,让钱清儿瞧见了。钱清儿摇摇头,她道:“我是母亲生的,是府上的嫡出大姑娘,哪有人给了委屈。我就是觉得自个儿胆子太小。我明明想告诉了母亲,我的想法。可我总是开不了口。”
“姑娘。”
小蝶想劝了话。
“我怕,我让母亲失望。”
这才是钱清儿害怕的。
因为在意了,所以,她总想着,做了母亲眼中最好的女儿。
她是女儿,父亲更在意了儿子。
所以,她不想给母亲丢脸的。
在这一个府上。
人人都有自己的位置。钱清儿不傻,她看得懂。
“姑娘。”
小蝶劝道:“您既然有想法,不妨说给太太便是。如何能委屈求全了。姑娘,您这般才是让人心疼了。”
“我就是胆儿小。”
钱清儿摇摇头。
她真不觉得委屈。她就是害怕怕了,害怕让至亲之人失望。
许是这般,她才会有了心里的担子。这才人开不了口的。
“我试试,我一定会告诉了母亲。我不想嫁给徐表哥。”钱清儿想了想,还是说了话,道:“若是府上想让我高攀,我宁可去参加了皇家的大选。父亲是官,我也是有资格的。”
“若是母亲只想我嫁得一良人,那么,挑一位上进的举子便是。”钱清儿说道:“我一切都愿意的。我只是不想让母亲去讨好了徐府上的所有人。母亲为我去讨好了别人,我心中难受的紧。”
钱清儿不傻。
她母亲为什么这般做?她知道的。
她只是不想让母亲在父亲跟前难做事。若不然,依了她的本心,嫁一举子,夫唱妇随的,没什么不好儿。
“姑娘。您想做什么,小蝶都觉得好。只要姑娘过的好,万般皆是好。”
小蝶自然说了讨巧的话。
倒是奶嬷嬷这会子进来。
听到了主仆二人的谈话。奶嬷嬷的脸色变了。
“小蝶,你又在蛊惑了姑娘?姑娘是什么尊贵的人,你怎么能乱讲了话。”奶嬷嬷不会指责了钱清儿,她只会怪了小蝶。
“嬷嬷,不管小蝶的事情。是我自己的想法。”
钱清儿对着奶嬷嬷说道:“嬷嬷,您也是心疼我的。如何不知道徐府上的老太太,真想给表哥娶的,那是名门望族里的淑女。而不是我这等小官的女儿。”
“人贵自知之明。我有的,嬷嬷。”
钱清儿对着奶嬷嬷,说了大实话。
门当户对的姻缘,才是结了两姓之好。
这事情,是一个人就明白。
可高攀的姻缘,为何总有人想?那自然是利益再大。
“好姑娘,您啊,还是想得浅。”奶嬷嬷叹了一声。
“好姑娘,你是不知道,你这想法万万要不得。那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去处。您以为,天家的富贵就容易了。”奶嬷嬷指了一个方向。
“那里可是良嫔娘娘的娘家。说是一个族里,实则,当初良嫔省亲时,咱们府上可没少帮衬了。那时候,良嫔娘娘在族里,也是多人羡慕的富贵人儿。”
奶嬷嬷也是有些经历的。
这会子谈起来,说道:“可良嫔娘娘落一个什么结果?”
“姑娘,这里没声没息,就是殁了的人。那说出来,就是吓人的紧。总归,宫里的富贵可不好搏。那是拿命去换的。”
奶嬷嬷这时候,说话的语气都重了。
“至于说什么举子?”奶嬷嬷更是摇摇头。
“姑娘,瞧瞧老爷这些年在官宦仕途里,那多不容易。您可得醒醒,举子想考中的机会,可不容易的。若是穷苦人家,姑娘嫁进去,就是吃苦的命儿。”
奶嬷嬷可不想奶在的姑娘,一辈子吃了苦头。
“再说,姑娘,您这一张脸,小蝶这一张脸。这般出众的容貌。一般没权没势的,这真是好事儿?”
奶嬷嬷指了小蝶。
“小蝶现在的年岁,还是小呢。再过些年,那这容貌,那真搁了没权没势的府上,就是祸水。”奶嬷嬷摇摇头。
奶嬷嬷当初,就不想挑了小蝶到姑娘跟前侍候的。
可姑娘心善。
就是瞧着小蝶也是心好的。
唉,只能说,这等缘分,奶嬷嬷一个做奴才的。
自然做不得自家姑娘的主儿。
“……”
钱清儿沉默了片刻。
若说小蝶的容貌嘛,钱清儿得承认了。她的年岁比小蝶年长两岁。
今年钱清儿是十二岁。
而小蝶呢,十岁的小姑娘。瞧着,容貌再是漂亮,可倒底年岁小了。
这等的小姑娘,至多就是娇俏可人。
要说倾国倾城?
没长开的美人胚子,那还不得了真正的赏识。
“嬷嬷。”钱清儿的目光,瞧了小蝶的容貌。
“我拿着小蝶做妹妹看的。我一直没将小蝶当了仆人。”钱清儿说道:“这些年来,小蝶全然的真心。”
“我其时一直盼着小蝶也能嫁得一位好夫君。将来夫君和睦,得一份金玉良缘。”
钱清儿一直这般想。
可听着嬷嬷的话,她发现,她是不是一直想差了。
小蝶听着姑娘的话。
也是愣了一下。
“姑娘,您待小蝶的好,小蝶一直知道的。”
小蝶很感动。
可奶嬷嬷的话,又是让小蝶害怕的。
毕竟,她小时候给养父养母卖进钱府。在钱府里,她才是过了好日子。
这等被人卖了一回。
最初的生母,又是一个让人提了,就是尴尬的身份。
养父、养母家当初也没有隐瞒什么。
小蝶对于自己的出身,一直挺是自卑的。
“姑娘,人啊,一辈子善良是好事儿。可这世道里活着,总还得多看看,多学学。姑娘,太太真是为您好。徐府是高门大户,也是姑娘能选择的亲事里,最最好,顶顶好的一门。过了这一个村,难以再寻得。”
奶嬷嬷继续劝了话。
这好事儿,也得姑娘想通的,这才能真正的得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