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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不仅难眠，也注定会载入临安商道史册当中。
拍卖会结束短短半个时辰，猛王府这边还没发力，王家那边已经顶不住了。
似乎看到王家倒塌是大势所趋，以往被压迫过或者说想拉倒王家分一杯羹的人比比皆是。
什么妖魔鬼怪瞬间都出来了。
都不需要顾今朝用什么计谋，他们便开始主动打头阵，瓜分王家商道那叫一个狠。
如今王天风算是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墙倒众人推。
王家也不是没准备杀鸡儆猴，也收拾了几个商户的，但还是那句话，此事太大了，除非杀鸡杀的是聚宝商会会长那个级别，否则根本镇不住。
且，当务之急是什么？
是在新竞品的加持下，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王家将会被猛王府取代，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子时还没到，王家在东街的掌控力直接从八成缩短到了五成，剩下那五成还是因为紫凰纱今晚没正式销售的缘故。
“奇哉！绝哉！”东街猛王府其中一处店铺内，莫副会长看着外面的排队长龙，眼中满是赞叹。
此刻商甲权贵依旧在排着长队，虽然等的时间会长一些，但此刻没有人有意见，甚至为了表示诚心，连猛王府下人端的椅子和茶水都不用，主打就是一个博取同情心合作。
此刻他身边是红鸾作陪。
赵客卿和孙客卿在外面忙得热火朝天。
红鸾等了两三个时辰，就等到了这一位。
这莫副会长也是唯一一位，进来不谈生意，先顾左右而言其他的商人。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真没事不会来这浪费彼此的时间的。
他不说，只因事情太大，一时间不好找切入点。
红鸾不知道面前的莫副会长算不算顾今朝口中的大鱼，但进门就目标明确找自己的，确实是第一个。
“莫副会长深夜到访，不会真的只是来喝茶的吧？”顾今朝说过，大鱼上不上钩，取决于猛王府对王家的优势，她其实不必虚以为蛇。
如今猛王府优势更是巨大，红鸾上来就直入主题，倒是让莫副会长有几分难办。
“红鸾姑娘，谈生意可不是这么谈的啊！”他笑了笑，想拿出几分老前辈的架势。
却见红鸾掩嘴笑了起来，指着外面的长队道：“那莫副会长教教我，该怎么谈？如今快到子时了，若每个人进来喝杯茶寒暄几句，那我岂不是到明日都没时间休息？”
“呃——那大管家为何单独愿见我？”莫副会长一顿。
此次情况特殊，倒是这么个理。
但此时红鸾的操作却让他有几分摸不着头脑。
“副会长，准确的说，并非愿见你，而是愿见一位贵客！”红鸾说着，微微一笑：“紫凰纱如今已问世，我愿见的是一位有巨大能量合作的贵客，而非指定的某某某。”
“只是恰巧，来的这群人当中，莫副会长背靠聚宝商会，称得上这位‘贵客’。”
原来如此！
猛王府竟也有意向大量销售紫凰纱？
不对！
赶在这时候，等的又是贵客——这是要在布行上跟王家死磕啊！
若真有临安大豪商加入其中，如今唯一能保证王家盈利的布业将彻底湮灭！
好狠的计谋，连这都算进去了？
“厉害！红鸾姑娘当真巾帼不让须眉！”莫副会长忍不住夸了一句。
红鸾见他似乎想明白了，内心也有些震惊，这便是豪商的反应速度么？
也只比朝哥哥弱那么一点点！
当真让人害怕！
若是没有朝哥哥统筹全局，她只怕处境会无比艰难。
“莫副会长谬赞了——不知，莫副会长可否当得那‘贵客’？”
“单卖紫凰纱行否？”
红鸾闻言顿时笑了：“莫副会长，你是聪明人，我红鸾虽不擅商道，却也不是一个人来做生意的，你若是有胆，便出门左拐望江楼，去跟我家顾上卿说上一遍。”
“咳咳...老夫便问问嘛！随口一问...别介，哈哈。”莫副会长瞬间有几分尴尬。
哼！
红鸾见他一直磨磨蹭蹭，看起来一点不像大鱼该有的样子，眼中的热切也少了许多。
单买紫凰纱？
他年纪大，但脸是真不要的啊？
怎么有勇气说出来的？
连外面这群商贾都知道，买了紫凰纱销售，与猛王府合作，等同与王家为敌，站队只能站一个。
这莫副会长倒好。
想要拿到紫凰纱的销售权，却还不想承担得罪王家的风险。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若莫副会长无事——”
红鸾懒得跟他掰扯，喝了口茶示意送客。
便在这时，莫副会长也不犹豫了，立刻道：“慢！不知红鸾大管家对所谓贵客的定义是什么？”
嗯？
他难道真为此而来？
还是说，背后还有人？
看着莫副会长古波不惊的脸，再联想到聚宝商会...红鸾眼神微微一亮，回道：“自然得临安本地说得上话的，能带领紫凰纱风靡临安的。能顶住外部压力的。”
“非如此不可？”
“莫副会长，若不是贵客，便如外面这些合作商一般，只需要负责卖便可，但既是贵客，那自然得顶在前面的。”红鸾笑道：“吃肉与喝汤同样都是饱腹，却也有区别的，不是么？”
“这倒是实话，可大管家这要的是否多了些？一匹紫凰纱，你等只需要卖出，而我等要考虑的可不要太多，这有些货不对板——”
他话还没说完，红鸾立刻摆手：“莫副会长，我是敬你为聚宝商会副会长，方多聊几句，今日我事务何其多。你若无意，何必消遣小女子？”
“呃，老夫断无这意思，这不——谈嘛！生意总要谈的。”莫副会长本来想占据主动权的，但越聊莫名觉得越被动。
红鸾闻言，语气缓和了几分道：“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莫副会长确定你我能谈出什么来么？你这三番两次的试探，说实话并无甚作用。”
这等于把话挑明了。
朱会长让他来找红鸾，一方面是打听猛王府有没有巨量合作的意向，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打听一些内部消息，好能最大程度得利。
但正如红鸾所说，她是个代理人，自己同样是。
让不让利？
怎么让，具体合作如何？
这不是他们能讨论的，级别——不够了。
“不知顾上卿何时有时间？”莫副会长想明白后，也不啰嗦了，直接问道。
“那就要看，贵客的诚意了。如今临安王家布行是一家独大啊，什么时候要是能出现平分秋色，哪怕弱于王家一些的，都好啊。有竞争才能进步嘛！”
红鸾按照顾今朝的话转述着。
这语气这神态，听得莫副会长一愣一愣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红鸾大管家越来越像那吃人不吐骨头的顾上卿了。
这哪是竞争进步啊！
这是逼着自己这边纳投名状呢！
但朱会长既然让自己过来打探，那也应当想到一二，先回去汇报再说...
“好，那我回去再斟酌一二。”
“莫副会长慢走，很期待与你等贵客的合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