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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鸢姑娘。”
顾今朝一礼，笑容很谨慎。
之前他是站在她们这边不错，但紫鸢跟红鸾是两个极端，太冷了，脾气不好琢磨...
“进去说。”
紫鸢点头，随后不管顾今朝同不同意，直接走进了房间。
顾今朝摇头一笑，回头便要打开门。
房间的门直对着院门口，这样比较敞亮一点，免得坏了紫鸢名声。
“关上。”
嗯？
顾今朝一愣，回头不明所以。
“王上文武算三试细则，不能落人口角。”
“好。”
嘎吱。
门被关上，看着紫鸢端坐在桌前。
顾今朝突然内心一笑，暗骂自己想多了。
两人光明正大聊正事，再加上紫鸢威严仅比吴嬷嬷弱几分，谁敢在背后瞎嚼舌头？
倒是他有些虚伪了。
想到此处，顾今朝自然了许多，泡了杯茶，给紫鸢满上，然后勉强着坐在了她对面的凳子上。
屁股上传来嘭嘭嘭的疼痛，让顾今朝有些皱眉。
抬头却见紫鸢美眸正淡淡的盯着她。
“让紫鸢姑娘见笑了，在下——”
“那五板子落到了实处，疼是一定，你躺床上便可。”
你坐着我躺着？
确定不会给我穿小鞋吗？
顾今朝笑道：“好在吴嬷嬷手下留情，在下...倒也没那么疼痛，烦请姑娘告知猛王文武算之事。”
见他忍着没动，紫鸢也没再提这事，话风一转道：“吴嬷嬷每三月都会对王上进行考核，主要便以文武算三试为主，琴棋书画附带。”
“每一试十为甲，八为乙，六为丙，六以下为丁。嬷嬷最低的标准便是丙。”
这好理解，就跟后世的一百分，六十分及格一样。
原以为吴嬷嬷要的是八十分甚至满分，没想到只是个六十分？
见他神色松了许多，紫鸢泼凉水道：“莫要以为容易。王上不喜文武算，却对琴棋书画情有独钟，每次考核，琴棋书画四试皆是丙乙，文武算却无一次越过乙。”
“最好的那一次是文试，王上得了个丙上。”
啊？
这么夸张吗！
顾今朝愣住。
“为此，王上老师从小不知换了多少...每次考核，若得乙那一试，其老师赏赐百两纹银，俸禄提升一倍。若得丙也有赏赐十两。若得丁——打十板子，逐出王府！”
听到这，顾今朝内心一咯噔：“紫鸢姑娘该不会想说，这些年教授王上文武算的老师都挨了板子吧？”
“嗯，只有郑老例外。教的文试，也正因如此，嬷嬷才不管什么昔日旧怨，也要将他留在府上。”紫鸢点头。
“......”
这样看来吴嬷嬷还真为猛王学业煞费苦心。
“这考核以什么方式进行？问答，又或者书面？”
“文、算书面。文主要考四书五经，算则是如先前招贤七试那般的题目，却不会很难，武不固定。”紫鸢说着，又提点道：
“武一试，嬷嬷并奢望王上练就多高的武艺，相反更看重脑中灵巧，便如你先前四两拨千斤那般。因此，这一试要求比前两试低一些。”
顾今朝这下有些明白了。
难怪吴嬷嬷最后抛出这一个考核。
恐怕她早就想让自己教授猛王？
只不过找不到借口？
“此次教授的细则便是这些，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紫鸢说到这里，再次认真道：“听完后，你还有把握么？”
这下有点没底了！
古人的智慧并不比自己弱，这些年都没办法，那自己又怎敢打包票？
自己的时间只有七天，一天两个小时。
再加上猛王先前的辉煌战绩。
又是地狱级难度...
“总要试试吧！”
紫鸢见他眼神坚定，点了点头：“王上秀外慧中，其实极其聪明的。只是青春年少贪玩了些...文武算之事对她而言不难，难的是让她如何不抵触。”
为什么抵触？
当然是够枯燥了！
无论是拍算盘还是，念四书五经，年少时谁爱啊！
甚至读了一句——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都很少有仔细看什么意思，并去认真理解思考的。
猛王喜欢看话本，天性其实有些跳脱的，从吴嬷嬷早就禁止情爱话本，她却敢偷偷看就能看出来。
叛逆小学妹是肯定的。
但具体问题，还得具体分析，到底要怎么教，怎么让她学好，还得等真正上课看看她到底什么情况才能明了。
“多谢姑娘解惑。”顾今朝再次抱拳。
以往的细则定然没有这么多的，更别说紫鸢点明了赢潇湘的性格。
这其实也是在帮助自己更好的了解。
其实，她也不一直那么冷的...
正事聊完了，紫鸢竟抬手，轻轻抿了口茶，扫视四周起来，隐约间能看到她眼眸中的一丝忐忑。
顾今朝微愣。
他本以为这杯茶不会喝的，聊完了正事紫鸢便会离开。
谁想到她竟然没起身？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你今日...为何要替红鸾隐瞒？”
整了半天，你想问的就是这个么？
顾今朝笑了起来：“红鸾姑娘对我有再造之恩！况且当时那局面，在下认了才是最优解。几下板子若能抹除红鸾姑娘危机，又能平息吴嬷嬷怒火，那在下身为客卿，便得去做。”
“为何又说那故事，念那首词？”
“呃...”
“只因你本就不是逆来顺受之人。心中不爽利，即便被打也要说出来...这在往后便要吃亏的。”
“......”
没听错吧？
她——关心我？
且看人这么准？
顾今朝感觉一定是自己没睡醒。
不过这话他不同意。
“人活一世，各有主张，别人有别人的主意，我有我的坚持。迷失本心，有怒不能言，有话不能说，非在下所能忍。”
是啊，从穿越到现在，他身处逆境又怎样？
那些嘲讽他，针对他的，不一个个收拾回来了么？
自身弱小不是耻辱，连与命抗争的勇气都没有才是！
前世自己父母双亡，孤儿院长大，旁人都劝他进厂打工，他不也靠着勤工俭学，硬生生双博毕业么！
事在人为！
不到断气那一刻，他是不会放弃的！
顾今朝将茶一饮而尽，似乎整个人都跟着畅快许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