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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很快过去。
赢潇湘多一秒都不想等立刻将纸张送回顾今朝案前。
“如此急切？”
“先生快问...”
见她催促，活脱脱像追剧抓狂的小女生，顿时笑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________。”
听闻此言，赢潇湘稍加思索便摇头晃脑答道：“在亲民，在止于善！”
聪明！
区区一页纸，也想拦住本王？
赢潇湘眨着大眼睛看向顾今朝，似乎想从他眼中看到震惊。
可惜，顾今朝面色不变，突然又问：“此句何意？说出你的理解便可，对错暂且不论。”
先前可没说这个！
赢潇湘顿时嘴角一嘟。
顾今朝没说话，却将案前的故事又露出来几行，写的正是张生和崔莺莺相遇的情节。
“大学此书所讲应是在于彰显光明的德行，亲近民众，以及达到最高善的境界...这是我的理解，先生说过的，无关对错。”赢潇湘思索片刻，便试着开口。
末了有些紧张的看向顾今朝。
此刻她竟然分不清，自己更希望得到顾今朝肯定的评价？
还是更希望看到那西厢记？
“不错。”顾今朝点头，一脸微笑：“王上其实能想明白的，但此此句强调的核心在于个人德行的提升对整个社会的贡献。”
“呃...是如此么？不愧是先生——还剩两句。”赢潇湘一顿，思索了片刻，却又放弃，恭维顾今朝，眼睛却撇着旁边的话本。
顾今朝也不急，继续问：“天命之谓性，________，________。”
这一次赢潇湘没那么快了。
思索了两个呼吸才开口：“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此句，我...我回答不太明白。”
见她俏脸稍红，顾今朝解释道：“此句阐述人的天性和遵循天性的道路，《中庸》认为，人的本性是天赋于的，遵循这种本性行事就是道，而通过教化来修养此道，使之成为自觉的行为，这便是教育。”
“原来如此...”这话被顾今朝翻译讲解后，她顿时恍然，原先读起来昏昏欲睡的文章，此刻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接下来顾今朝最后一问：“________，其命维新。”
若是在浩如烟海的短句中找这种填空题，赢潇湘可能会抓狂，但顾今朝所说的都是刚才那页纸上的。
她双眼灵动，不多时便念道：“周虽旧邦，其命维新——这句我知道，周虽是古老国家，但命运却始终是新的！”
“更深一点呢？试着发散一下你的思想。”
“呃...更深一点...便是国虽老迈，却也有新鲜血液可以利用，不难焕发新生？”
“关键之处？”
“新！”
“不错，此句核心便是创新与变革。”顾今朝含笑点头，终于不吝啬夸赞：“你看，你本聪明伶俐，不仅能一刻记住一页纸的儒家经典，更能延伸出来自己的理解。至少我在你这年纪，只记其名，很少知其意。”
“先生谬赞了...”猛王羞赧。
故意的！
好坏的先生！
明知道本王是为了看话本才绞尽脑汁想这些。
不过，为何听到他夸赞，本王内心竟忍不住欣喜...
定是很久没有文道老师夸赞本王了...但本王不稀罕！
顾先生夸便好！
唰！
就在赢潇湘恍神间，顾今朝起身，桌案上写着话本的那页纸彻底暴露眼前。
“我出去品品茶，王上随意。”
说着，转身离开。
赢潇湘迫不及待来到顾今朝的位置坐下，然后认真看了起来。
越看眼神越亮，内心的思绪也随着故事中的人物波澜起伏。
她时而蹙眉，时而宛然一笑，暗骂张生呆子。
时而一脸惊诧，甚至脸色羞红，暗骂两人胆子真的大，竟敢在丞相府内私会...
不知不觉，盏茶时间过去了...
赢潇湘看得非常仔细，甚至有时还会停下来慢慢品味。
她可以对天发誓，这辈子都没看过这么惊艳的话本，单是文字，便能在脑中形成画面，走马观花一般，让人流连忘返。
两位有情人的事终于在崔府暴露了！
正在这危机间，赢潇湘满眼的担忧，正准备再往下扫。
扫到的却只有自己含苞欲放的胸口以及跪坐的长裙。
没了！
关键时刻，竟没了！
“先生——！”赢潇湘不自觉抬头喊话。
透过窗口，却见顾今朝正在外面跟郑夫子谈笑风生，哪里有半点先生样子...
‘便是以前最不管本王的，也没他这般松闲吧？说好一个时辰呢！这才过了一半！’赢潇湘内心百转，咬着红唇，甚至看着顾今朝的目光浮现出了点点幽怨...
‘不行！若看不到下文，今晚我怎入得了眠...可该怎让他再写下去呢？’
想到这里，赢潇湘看到了自己桌案上的儒家经典！
眼中闪过一抹挣扎，最后化为了坚定：‘学便学罢！’
她立刻起身出门。
闺院外。
正在假装看风景的客卿老兄们一脸疑惑。
这也授课半天了，惊人刺激的场面也没出现啊？
无论是王上还是顾公子，都极其温和克制，甚至可以说相谈甚欢？
“顾公子高才啊！以往文武算三道的老师，要么是被气出来的，要么是被王上赶出来的，哪像他啊，竟如此游刃有余？”
“你这拍马屁就有点过了吧！从进门到现在，你见顾今朝翻过书么？在下严重怀疑，根本就没上课！”
“啊？你这么说还真有可能，不上课的话，王上还是很和蔼可亲的。”
“看来顾兄也没法子...”
“哼，七试第一？也不过如此！王上要是能主动学文武算，吾倒立上茅房。”
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但看到猛王竟然出了课室，瞬间又愣住。
王上这是——要走了？
小亭内。
看到过来的猛王，郑夫子瞳孔一惊，小声道：“竟正如你所料！她来了！”
“夫子不好奇她突然过来为何？”
“你二人先前聊得不错，抓你回去聊聊？若是上课是这般，那王上的确挺喜欢的。”郑夫子不自觉道。
顾今朝闻言摇头：“我猜她找我回去上课。”
“啊？”
郑夫子愣住！
上课？
你们上过课吗？
不是一直在聊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