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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芷月没有等多久，就明白了神秘人电话里说的，“最有利的选择”是什么意思。
挂断电话，言芷月有些不可思议，宋嘉荫刚刚打电话请她去宋家做客，他说他的母亲要见她。
自从上次跟宋嘉荫闹开，这还是这么久以来宋嘉荫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言芷月挂断电话，换了一身衣服，让司机直接送她去了宋家。
即使是有心里准备，知道宋家的主母不是一般人，但真正见到的时候，言芷月心里还是忍不住一个激灵。
她太瘦了。
她坐在轮椅里面，穿着宽大的狐裘，神色苍白，面容憔悴，看着那漏在狐裘外面的手臂。
言芷月怀疑自己要是稍微用力，都能将它折断。
“你们下去吧。”她说。
声音如同锐物刮擦着毛玻璃，让人忍不住皱眉。
她身后跟着的保镖犹豫了一瞬，随即离开，房间里就剩下言芷月和宋夫人。
言芷月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的声音，她努力平稳呼吸，却发现这根本无济于事。
“你就是言芷月？”
言芷月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
这样的心情，就像当年她在孤儿院里，把那个原本要被领养走的小孩子推进了冬天的水池。
冰冷的，激动的，和未知的绝望着。
“是的，伯母。”言芷月有些忐忑。
“不要叫我伯母，叫我夫人。”那声音不满的说。
言芷月皱眉，“夫人。”
宋夫人的轮椅正对着窗户外面，从这里望过去，能看到院子里哗啦啦喷涌着的喷泉。
阳光下，喷泉里的水珠晶莹剔透，温暖又充满活力，而屋子里，时光却如同被冻住了一般。
言芷月觉得周身都被冻住了，明明还是秋天，她却觉得置身寒冬腊月，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我虽然不满意你的出身，但既然我答应了别人，那么只要你听话，我就会让你继续在宋家少夫人的位置上待着。”
言芷月猝然睁大了眼睛，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想起来那神秘人的电话，她犹豫的问，“请问，您……”
“不要多问，只需要乖乖听话，懂了吗？”宋夫人转过轮椅，狠狠地瞪着她。
饶是言芷月这样的人，在接触到她的眼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那眸子里装满了凶狠，恶意，和仇恨。
但她也确定了，宋夫人不会是那个神秘人。
神秘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情绪总是十分克制，而宋夫人不是，宋夫人仿佛一直在崩溃的边缘。
她小心仔细的观察，或者说宋夫人这样的状态，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言芷月紧张的握着包包的边缘，紧张的微微弓着身子，她觉得宋夫人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注意到她的动作，宋夫人嗤笑一声，“放心，我对你肚子里的野种没有任何兴趣。”
那神情，充满了轻蔑和不屑，如同她眼前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什么蝼蚁爬虫。
言芷月刚要反驳，宋夫人却摆摆手，“好了，走吧。”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的保镖推门而入，言芷月被“恭敬”的请了出去。
寰宇。
江宴出差回来，就听说了宋家主母回归的消息。
“听说宋天元把他老婆叫回来了？”江宴问。
这个听说，自然是听宋青禾说的。
“嗯。”厉肇爵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宋家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先是cbd项目，现在又把宋伯母叫回来，他们这是摆明了……”江宴在厉肇爵的目光中，渐渐低下的声音。
“不管他们打的是什么主意，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厉肇爵说。
江宴知道他不喜欢讨论那些事情，及时刹住了车。
他说：“我不觉得你是会吃亏的人，但我觉得你是掉在坑里，就爬不起来的人。”
而且一掉，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厉肇爵揉着眉心，“阿箬要去b市一段时间。”
江宴拿起他办公桌上绿植，是一棵小巧可爱的仙人球，一看就不是办公室主人的风格，“所以呢？”
厉肇爵从他手里夺过仙人球，端端正正地摆在电脑旁边，“所以我想去看看她。”
江宴不可思议的望着他，“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厉肇爵的神情回应了他的问题，江宴看的出来，他不仅没有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
“你有没有想过去见她的后果。”
宋家先能从寰宇手里拿走cbd，现在又用言芷月和宋嘉荫的婚事请回宋母，接下来呢？
厉肇爵叹口气，接下来，接下来宋家会成为一个挂在寰宇身上的水蛭，成为吸血鬼。
这些东西厉肇爵不可能想不到。
江宴上前一步，走到厉肇爵的面前，“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想用整个寰宇来换吗？所以你才会在一开始就让顾言出现？并且坚持让言许箬成为法人？”
厉肇爵烦躁的推开椅子，站起来，“你觉得我是那么冲动的人吗？”
江宴凉凉的看着他，视线落在他的腿上，“难道你自己不觉得吗？”
“……”
老友这种生物的存在，就是用来捅刀子的，不是吗？
厉肇爵摆摆手，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问：“qe那边是什么情况？”
江宴嗤一声，坐到沙发里，“最近几年宋家转移，之前很多产业他们一家独大，他们转移之后，这些资源有一大部分被这个qe公司接手，而剩下的一小部分，接手的公司也或多或少，在背后有qe的影子。”
“可以确定宋家和qe有什么联系吗？”厉肇爵问。
江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宋家主要资产转移，而接手的公司又是异军突起，怎么看这两者之间都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市场竞争。
他摇头：“我已经仔细查过，他们两家非但没有任何关系，qe反而在处处抢夺宋家的资源，可以说宋家这次被迫资产转移，很大部分原因在于qe跟他们的市场竞争。”
意思就是qe和宋家没有合作的可能，却反而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厉肇爵眉头皱的更紧，这样的公司，突然要跟顾言合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