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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经有了确切的行踪，就没有再继续等下去的道理，他已经等得够久了，再等下去，他怕自己会疯掉的。
厉肇爵站在船头，迎着海风，船只一路航行，他看着电脑上的红点，目光带着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温柔。
这几天来可以说是他过的最艰难的一段日子，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日子。昏暗，混乱，没有头绪，这些词语原本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词典里，可他在这段时间里却通通体验了一遍。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宋嘉茉。
“哟，在这儿感怀人生呢？”宋嘉茉调侃道。
厉肇爵旋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自从言许箬消失之后他就时常做这个动作，以打消心里突如其来的不安。
“我是在想，以这样的速度航行，到底还要多久才能到达目的地。”他说。
为了不引起怀疑，他们换了一艘普通的船只，这船只还是沙蛇友情提供的，与索马里海域平常的海盗船无异，只是航行速度并不尽如人意。
宋嘉茉撑起身子坐在船舷上，眯着眼睛说道：“我倒是突然对这位厉太太很好奇。”她偏头看着厉肇爵，“好奇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够让我们的厉先生这颗万年顽石开了花。”
厉肇爵没理会她的调侃，而是换了一个话题，“你和冯天意之间的关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宋嘉茉面对着太阳，屈起手指挡在眼睛前，“我跟他啊？那故事就长了。”她俏皮一笑，“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么没有故事的女同学。”
“那你就简短一点说，这么长的航行时间需要一点可以打发时间的下酒菜。”厉肇爵说。
从船舷上跳下来，宋嘉茉拍拍手说道：“好，那就听宋阿姨给你讲个故事。”
“当年我还在念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明确的知道了自己想要做的是什么了。我想做警察，不想做什么光鲜亮丽的企业家，在我看来那些人都是社会的蛀虫。”厉肇爵阴阴的看她一眼，她吐了吐舌头说道：“不是说你，我是说大多数，大多数，嘿嘿嘿，你不是蛀虫，你是清流哇，清流。”
“我母亲……一直反对我的梦想。”她的语气怅然，即使隔了这么久她依旧无法释怀，“后来我找了朋友帮忙，瞒着她报考了警察学校，她拿我没有办法，只好同意给我五年时间让我去完成我的梦想。
我毕业的那一年，正好遇到维多利亚政府要撤出港岛，当时的港岛不用我说你也明白是什么样子的，当局下了决心在收回之前一定要大力整治，首当其冲就是你们家。
而他们研究了半天，研究出来能够兵不血刃的消解你们家势力的方式居然是让人去卧底，以便掌握证据。一旦维多利亚政府撤出港岛之后，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拿你们家开刀。”她嗤笑一声，说道：“早知道会遇上你这么个妖孽，打死我也不会去报名的。”
厉肇爵皱眉，他这么差劲吗？
宋嘉茉接着说：“为了打入内部，他们先是策反了据说是你父亲左膀右臂的李德印，他的独生女从小被送到英国念贵族大学，于是这个卧底的身份就成了，而我，当年才毕业的小菜鸟，跑去报名，没想到一选就选上了然后就到了你的身边。”
她笑了笑说道：“当时都说我跟她两个人除了长相，就连说话做事的动作都没有任何差别，况且她从小生活在英国，国内见过她的人大多已经忘记了她的长相。”她看着厉肇爵，语气里带着不解：“你到底是怎么发现我不是她的？”
“这个我待会儿再回答你，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是怎么跟冯天意认识的？”厉肇爵问。
他能感觉得出来每一次说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宋嘉茉就下意识的逃避回答。
她的脸上难得的带了些羞涩的神情，避开厉肇爵的脸，她说道：“我啊，当时为了卧底，自然就要有人帮我去训练，那个冯天意就是来帮我的人，他也算是我的上级领导。”她脸上的庹红在阳光下显出异样的神采，“你知道我这个人嘛，有的时候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一来二去就……就把他给……”
“睡了。”厉肇爵淡定的替她把那两个字补齐。
他们身后听壁脚的阿伦扯了扯嘴角，看来宋小姐的剽悍一如既往，并不为时间所改变啊。
宋嘉茉难得露出点儿小女儿的情态，“诶哟，你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嘛，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呢？”
厉肇爵：“……”
宋嘉茉：“然后就睡着睡着，就……有了感情了。”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形容你的吗？”厉肇爵皮笑肉不笑的接着她的话。
“什么？”她倒是很好奇，即使她一直在美国，也有搜集关于厉家的事迹来看，倒是真没有看到关于她的报道，当时她还以为是厉肇爵不想让别人知道。
厉肇爵想到言许箬那段莫名其妙的吃醋时光，眸子里带着笑意，说道：“人人都说你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是我得不到的朱砂痣，要不是跟我在一起，你也不会意外去世，就连你家老太太都好像把自己骗了过去，要因此来找我报仇。”
“嘁”宋嘉茉嗤笑一声。
厉肇爵心中一动，他问：“你该不会没有告诉冯天意，我们俩只是合作关系吧？！”
宋嘉茉动作顿在半空，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当时年轻气盛，跟他吵了几句，后来他就去执行秘密任务去了，等到我再想跟他说的时候，就发生了意外，一觉睡醒我就到了美国。”
厉肇爵垂着眉眼，“所以说，你的这一位旧情人，很有可能是因为吃醋了，所以才会绑架走阿箬，以此来报复我？”他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更有可能的是，你这十几年都没有联系他，他也不知道你还活着？！”
宋嘉茉难得露出点心虚的表情，随即她又趾高气昂了起来，“不是很有可能，而是本来就是！”
阿伦忍不住扶额，这么自信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