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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不好意思顾先生,这是规定,抵达基地之后我会来接您出去!”
“你们把龙爷爷带哪去了?”
“龙先生我们自有安排,到时候您会见到的!”面无表情的工作人员留下了一句话后,没有在理会还要想说些什么的顾亦安,就关上了舱门离开了,留下来像苦瓜一样的顾亦安被牢牢的固定在座椅之上,“该不会是被绑架了吧?进了土匪窝了!”独自在舱室里嘀嘀咕咕的顾亦安没有想到自己的话被听的一清二楚。
这时潜艇的控制室里,龙老爷子正和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先聊着,正是完颜岳池。
完颜岳池看到了顾亦安独自嘀咕不由的哈哈大笑“龙老爷子,这小子还挺挂念你的。”
龙老爷子淡淡一笑点了点头,“他呀,从小在我那里长大的,我早就把他当亲孙子了!我那几个小子都不听我的话,我也不想管他们。”
“哎,龙老爷子,哪像您说的,龙樱大哥听说你要来高兴得不得了,早早就开始准备了,他只不过不好意思表达罢了,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冷心热!”完颜岳池嘿嘿一笑,想到了那个昨天还来找他借衣服的龙樱,不由的感叹这关系奇怪的父子俩。
听到完颜岳池这么说,龙老爷子的脸上出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喜色,毕竟哪个父亲能不爱自己的儿子。
圆形潜艇在海底之中速度极快,宛如大河湍流一般,路过的游鱼早早的逃开了,可是就算是这么快的速度坐在船舱里面的顾亦安却根本没有什么感觉,宛如没有移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潜艇的速度渐渐的慢了下来,如果顾亦安可以看到外界的话一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此时潜艇停在了一座巨大的海底建筑面前,这个建筑通体黑蓝,颜色和海水融为一体,如果不仔细看,再加上深海光线极其黯淡,根本就难以发现这座庞然大物。此时这座高大的建筑亮起了灯光,不少潜艇来来往往进出来去,十分忙碌,宛若神话之中的龙宫一般,金碧辉煌,不动自威!
傍晚时分,暖阳缓缓西沉而去,耀眼而又醇厚的余晖倾斜而下,笼罩着这座大山里的小小村庄,随着一缕缕炊烟袅袅而起,升腾入空,村庄里的人们卸下了一天的疲惫,享受着傍晚前的一丝光明。
一只黄色的肥猫慵懒的攀附在屋顶上面,尾巴在微风中左右摇晃,驱赶着几个不起眼的扑腾小蝇,伸*不厌其烦的舔着脚掌,宛如女子贴花花一般娇太似有若无。而就在这时,一只外表破旧还带着些污渍的拖鞋凭空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道悠长的弧线把真在享受时光的胖猫从屋顶击落而下,足足转了两个身子才平安落地。紧接着伴随着一声慌乱如受惊之雀的尖叫声骤然而起,打破了赤艳彩霞之下宛如水墨画一般的祥和,抬眼看去,一老一少正在村庄的小街道上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刘奶奶,今天真的是有特殊原因,你相信我!!!”这一老一少正是苏纪棠和暴躁刘奶奶,苏纪棠由于今日在山中一事,回去上了一次厕所就把昨日和刘奶奶约定好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这不,正在家里院子里摇晃着团扇,乘着凉,颐养天年的苏纪棠就被刘奶奶从院子里撵到了村东头小河边又撵了回来,本来就不怎么跟脚的拖鞋被苏纪棠早早的跑丢了,期间还被刘奶奶拾了起来当做炮弹击中,可谓是苦不堪言。
“你小子每天满嘴跑火车,你会说实话!”刘奶奶虽然此时足足有已经一甲子的年岁了,但是身体硬朗的程度堪比四十岁,一路上追了苏纪棠这么久了也没看见她气喘吁吁,这可是苏纪棠心中一直以来的大疑问。
对于刘奶奶的脾性村里面的男女老少可谓是心知肚明,宛若明镜。村里的老槐树下蹲着一群闲下来的老头子,一个个咧着嘴,缺着牙,搓着手,宛若看公共电影一般看着刘奶奶追逐着苏纪棠跑过,等到两人不见踪迹后才不由的爆发出一阵大笑。
蹲在最前面的老王头目光带着笑意的目送走你追我赶的二人,以一副了然于胸的姿态撑着脚下的石阶缓缓坐下,一边扣着自己的脚趾,一边晃着脑袋悠悠出声道:“这么多年了,这刘妹子还是不老啊,遥想当年那可是我们村子里最鲜艳的一朵大红花,几乎想要和她走近的男人都铩羽而归,还有几个踌躇满志的家伙还被收拾的不轻,也不知道怎么就便宜了老张那个秃子了!”
“怎么说是你最配的上了?”一道声音从背后响起,老王也没有多想什么,爽朗的大笑一声,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肆意的往外一弹,摇头晃脑,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我怎么说也……哎!哎!哎!”
还没等老王说完话,他的耳朵就被自己的老伴儿给抓住,然后还不忘狠狠的扭了一圈,好像是海螺一般的形状。
“走!每天什么也不干,就在这里闲聊,还刘妹子,我看你是闲的!”老王媳妇的声音震耳欲聋,周围的老头都不由得四散开来,连正视都目光都没有。刚才还在可怜苏纪棠的老王就这样被自家的婆娘扭着耳朵拖了回去,在落日的最后几丝光亮中投下了一抹悲伤的佝偻背影……
而这个时候苏纪棠终于熬到云开见月明,随着最后一丝阳光消失,刘奶奶也终于停在了距离他五十米的地方,淡淡的喘息着。
而苏纪棠一边做好了随时逃离的准备,而又扭过来头来可怜兮兮的解释着“刘奶奶您相信我,我明天一定准时去想你报道,好不好。”
看见刘奶奶不回应,苏纪棠一拍大腿,牙关一咬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诚意,“我明天去的时候给您捉两条大肥鱼,好不好?”
看着苏纪棠带着些许期望的眼神,刘奶奶一扬手把手中的一只拖鞋丢到了苏纪棠脚下,语气平静“要河西边的黄鱼,两条!”
对于苏纪棠来说,只要刘奶奶肯开出条件那就是皆大欢喜,总好过这样追着他一直撵。灯笼村外河西的黄鱼那可是灯笼村的不外传美食之一啊,河西水草肥美,水流略急,故此那里的大黄鱼灵活有力,鱼肉鲜嫩有嚼劲,可谓是人间美味。
“好,就两条!”苏纪棠对着走远的刘奶奶高高的摆了摆手,才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一下午的精神和身体两重压力下要比每天翻山越岭的可累多了。
苏纪棠伸脚插进了自己的拖鞋之中,随手拔下了一个翠绿的细草叼在了嘴中,朝着不远处路边的草丛一挑眉,贼兮兮的拿起了一块石头轻轻一丢,没听见石子落地的声音,倒是听到了一声惨叫。一个穿着已经褪色了的蓝色旧校服的少年捂着脑袋,一脸仇怨的从杂草里站了起来,走近了苏纪棠伸手在裤兜子里翻找了一气才掏出了两块小拇指大小的橘黄色糖块子来,递给了苏纪棠一颗,接着随手剥开了糖纸丢到了嘴里,皱着眉头看向苏纪棠不解的问道:“你怎么惹上刘奶奶了?”
苏纪棠一回想起来自己招惹刘奶奶的经历就感到苦不堪言,根本不想再次提起,于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陈北川。
两人慢慢悠悠的在村庄的小道上闲逛着,夜晚的灯笼村相比于白天清凉了许多,鼻尖下弥漫着淡淡的水汽味道,蝉声此起彼伏,显得村庄不闹反静,月光浇筑在他们二人身上,仿佛白头。
苏纪棠和陈北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村子边缘外的一处无人房屋前,熟门熟路的爬上了房顶,舒舒服服的垫放着双手仰面躺在房顶之上,这里是他们的一个秘密据点,他们之前每次放学不想回家就会带着朋友来这里闲聊玩闹,留下了十多年的少年时光,如今不需要上学了,反而觉得时间多余,像是课间喝不完的白开水。
月明星稀,少年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哎呀,早知道不吃人家的萝卜了,真的是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苏纪棠的一声哀嚎,打破了午后小院子里的平静,这已经是苏纪棠来给刘奶奶打理院子,浇菜园子的第三天了,可惜老天仿佛偏偏要和苏纪棠作对,这几日里每天都是万里无云,艳阳高照的大好晴天,短短三天就足足把苏纪棠给晒黑了一大圈,都快赶上村里的黑狗了。
苏纪棠带着一顶破草帽,穿着从苏有钱那里拿来的草鞋,蹲在菜园子门口的小棚子下面乘着阴凉。手里拿着一个随手折下来的小木棍在地上鬼画符一般的瞎划拉,不知道是圆还是三角,反正净是一些让人看不懂的图案。而坐在一个小凳子上的秃头老张白了苏纪棠一眼,一边拿着藤条编着简易的筐子,一边埋怨的说道:“你小子还说呢,因为你我平白无故的就损失了三包烟,我找谁说理去,你能赔我吗?”秃头老张越说越难过,越说越心疼,随手拾起了一块小石子就朝着苏纪棠丢了过去,打的苏纪棠龇牙咧嘴。
这几天秃头老张一见到苏纪棠就念叨他的那三包烟,都快把耳朵听出茧子了,揉了揉脑门子,苏纪棠朝着秃头老张撇了撇嘴巴,接着邪魅一笑就伸手在裤兜子里掏了起来。
“嘁!你小子别装了,都装了三天了能掏出什么来!”还没等秃头老张把话说完,苏纪棠嘿嘿一笑,往开一摊手掌,一支香烟孤零零的躺在他的手上,这支虽然就是一根在市面上极其普通廉价的《大山》牌香烟,但是落在了秃头老张的眼里就好像是金子一般闪闪发光。秃头老张就好像是一个在沙漠里渴了好久的流浪汉,这时突然看到水源了,那眼里都是光芒。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有办法,我没看错你!”正当秃头老张想要伸手拿过来时苏纪棠却迅速把手缩了回去,扬了扬手里的香烟要挟道:“老张,你这回可不能在说你那几包香烟的事了啊,我都听的快吐了!”
“你……唉!好吧好吧,那以后再说,快给我解解馋先。”秃头老张这个时候已经两眼放光了,根本没有空听苏纪棠磨叽,一把扯过了苏纪棠,从他手里把烟夺了过来,直接揣到了怀里像是做贼一样,左瞧瞧右看看,确认安全之后鬼鬼祟祟的翻墙跑了出去,顿时就不见了踪迹。
“噗!还挺麻利!”苏纪棠站起来叉着腰看着远去的秃头老张,只见他脑袋的反光在太阳底下一闪而逝,好像是那流星!
苏纪棠地上的那些看不清楚图案的鬼画符是他昨天从一本书上翻来的求雨阵图,据说古代人在遇到旱灾的时候就会请道长前来做法事,就画这样的阵图。这几天苏纪棠可是在反复的祈祷着下雨,可是天公偏偏不作美,无论苏纪棠怎么样望眼欲穿就是不下半滴雨,别说是下雨了就是云彩都没聚起来几朵,一向不信神学的苏纪棠为了逃脱这份工作连画符求雨都法子都用上了,只要一下雨,小雨也好,那么刘奶奶就不会让他来浇菜园子了,他就可以逃脱这份苦差事,好好的休息一天了。
“电视里画符都需要鸡血狗血做引子,要不我也来一点?”看看地上的符文,再仰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苏纪棠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把目光缓缓地移动到了院子里昂首挺胸,时不时啄几下地面的大公鸡身上。
“嘿嘿嘿,公鸡哥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就帮我一个小小的忙好不好啊?”苏纪棠猫起了腰,搓着手掌悄悄咪咪的朝着在五步距离之外闲逛的公鸡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