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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原本是有许多话想说的,原本卫倾颜成为他的师妹就是他所希望的,但是自己主动布局将想要她知道的信息一点点透露给她,和被她问起而不得不说比起来,是完全不一样的。
“师妹好聪明。”叶澜笑容不变,道,“师妹才来还不了解总阁的特点,我当师兄的自然要多多照拂。”
卫倾颜能看出他神色间有一刹那的阴霾,便知道叶澜怕是不会说实话了。什么多多照拂只怕是瞎扯客套话,可是,卫倾颜还真没想到,叶澜真的当着她的面说出了许多道道。大到医阁平时的制度和风气,小到师父有什么样的习惯,厨房的师傅做的什么东西好吃,他都娓娓道来。
一不留神,卫倾颜就被叶澜刻意营造的气氛影响,顺着他的思路继续问下去了。如此情形竟是跟叶澜与卫倾颜初见之时万分相像,就好像叶澜是一个阅历丰富的长者,却没有任何傲气,反而能通过言语让人如坐春风。
说完了医阁的特点和小诀窍,叶澜开始说阁主和各位长老的奇闻轶事了,而首先就是自家师父叶悯。
“什么,师父平时竟是喜欢与人一起用膳的人,还多次叫你一同用膳?”卫倾颜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听到的话,在看到叶澜做出的噤声手势后,便又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道,“竟还有这样的事,世人不是都说医阁阁主冷若冰雪,不近凡尘。”
这话将叶澜逗笑了,他说道:“你也说了这是传言,左右今日你是正式拜师,合该与我一同在晚膳时去拜见师父,到时候你自己体会便知道师兄我的意思了。”
卫倾颜郑重点头道:“这是自然。”
已至午时,两人话语中已有分别之意。叶澜选的这条路上已经慢慢能看到医阁门人,见到两人并肩走来,大多数人都躬身问号,但是仍旧有不少人只是远远地看着卫倾颜,似乎有些不愿走近。
被叶澜送回到房间门口,他们之间融洽的谈话终于是结束了。卫倾颜再三答应自己一定会记得晚上去拜见师父,叶澜才收起了亲自来接她的心思。进门时反手将门关好,卫倾颜以背抵门,似乎有些疲惫身子都晃了晃。
春茶:“小姐您没事吧。”
小月:“医阁拜师都是如何做的,您竟然累成这样?”
卫倾颜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身体上的疲惫,而是心累啊。短短半日的时间,她已经看到了不少医阁的景象,再加上叶澜的介绍和自己从前就听说过的传闻,她已经能感受到,这里似乎并不是自己所想象的太平乐土。
作为空降而来的阁主弟子,怕是还有许多人对自己不屑一顾,但是偏偏这又是个等级分明的世界啊。
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她也曾感受到不善的目光。虽说无论是哪个势力,都不可能保证所有人都是一种想法,有人善良有人阴郁其实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卫倾颜还是觉得有些沮丧,她可是一直期盼着医阁能带给自己家的感觉。
如果在这充斥着医者和药材的地方,都得带着面具生活的话,那她真的还不如在睿王府快活。
两个侍女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她们坚持认为哪怕是心累,也可能会导致身体出现什么症状。特别是卫倾颜还一言不发,半阖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小月:“您要是待不惯,就回王府去,有王爷在什么都不是问题。”
卫倾颜下意识地否定了这个选择,她是讨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生活,但是这并不代表她怕。哪怕是在医阁,她也有阁主弟子的尊贵身份,上天都如此给她提供了便利,如果就这样弃阵而逃,岂不是贻笑大方。
卫倾颜:“你们两个给我弄点吃的来,然后问问厨房有没有柳叶酥这种吃食,要是有的话给我拿点过来。”
春茶和小月都知道,卫倾颜这是想要一个人待一会。只是这柳叶酥是什么东西,春茶认为自己也算是看了许多做糕点的书了,却是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糕点,而且,柳叶这种东西能用来做糕点吗?
小月想得更深远些,她能猜到想在医阁过得好一定不容易,而王妃如果不想回去的话,就是要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日后多多听那些侍从聊天,或许可以得到一些对王妃有用的消息。
两人走出门后还贴心地将门带上,屋门将冬日为数不多的眼光隔绝在外面。屋内清冷,却正好让卫倾颜的头脑彻底冷静下来,她得好好筹谋一番,想明白自己来医阁的最初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