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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很好奇,萧晟到底在贵妃宫里安插了什么人,能够在半天内就顺利完成下毒的工作。他是试图往贵妃宫里安插过人的,自然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么艰难。
叶澜温和着一张脸,带着点点笑意,柔声问道:“那个人是谁?”
“主子,是小韵姐啊,您来贵妃宫里的那天,她还出过宫呢。”女子因为情绪激动,说话的声音很大,而且语调也带着轻微的癫狂,她说道,“我仔细想过了,她那天在宫外待的时间太久了。”
叶澜的脸上露出些失望的表情,如果只是个轻飘飘的猜测,根本证明不了什么啊。而且据她所知,那位名叫小韵的侍女,应该是许贵妃一直带在身边的吧,萧晟竟然也能将这样的人收为己用?
这样想着,叶澜的语气里就带着几分不信任。
这女子似乎也是猜到了叶澜的想法,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神情变得更加激动了,“主子,如果我能拿出可靠的证据,您是不是就肯出手送我离开了。”
“当然。”叶澜如此回答道。而且这个回答他是真心实意的,他知道历史上有不少过河拆桥的例子,但是光对他自己而言,如非必要他还是不想这么做的。
保一个小小女子的安全也并不难,只要将人送到医阁,就谁也查不到了。
萧晟打算便推进计划,边等着另一个下毒的人先露出马脚,而叶澜也猜到了这一点,他并不打算动手,还对萧晟安排在贵妃宫里的内应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于是,贵妃毒发后的两天内,各种事情简直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可俗话说得好,正常到极致就是不正常了。萧南风的暗卫作为暂时还没被牵扯到的势力,原本也是想以静制动的,却因为一件事不得不出手。
——
贵妃中毒身亡,之前太医还诊不出一点征兆,这引得皇帝萧晟在朝堂上发了好一通脾气。死的是谁并不是最重要的,而重要的是,死的是贵妃丢的却是西霞国的脸。
“朕要你们有什么用,还有太医院的那群废物。”萧胤气得直接从龙椅上站起来,在高高的几案旁来回踱步。臣子们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有的站在后排的臣子甚至眯着眼打起了瞌睡。
他们当然知道,贵妃中毒事关重大,但是萧胤三天两头的发火,今天又生这么大的气,已经很难在他们心里引起波澜了,反正能左右朝堂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
果不其然,萧晟首先往左跨出一步,出了队列。
“父皇,儿臣以为,贵妃之死应该彻查,只要是人做下的事情,总有痕迹可寻,总不可能是贵妃自己服下毒药的吧。”
“臣附议。”
“臣附议。”
萧晟话音落下后,许久都没有反驳的意见,而臣子们也觉得二殿下的话确实是有道理,纷纷附和着。
萧南风原本是不打算说话的,他觉得自己隐瞒旧伤痊愈的消息实在是太正确了,朝臣们甚至皇帝此时都是站着,他却好好地坐在轮椅上。
他还闲闲地在心里想着,昨日暗卫传来的消息,说是边境有异动,自己的旧伤是不是该好起来了。
可是,萧胤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父皇竟然又要问他怎么想……
“咳咳,儿臣以为,二哥所言极是。”
问了也是白问,他真搞不懂,他这位父皇有时候一个明摆着的问题,还得思考个好几遍,看是不是牵扯到了什么利害关系,怪不得他看着越发虚弱了,原来是被自己累的。
萧南风顿住了继续发散的思维,他突然觉得自己从遇到卫倾颜之后,好像连想法都变得跟以前不同了。
最后还是定下了要彻查此案。
萧南风和萧晟都无比满意,彻查就意味着会搜查整个贵妃的住处,和侍女的住处,也意味着会顺着药方的来源,查明到底是什么毒死了贵妃。
两人对于自己的布置都非常有信心,可是坏就坏在,这两方面不肯能同时进行。首先搜查的只会是侍女的住处,看有没有藏了毒药,谁又能想到去搜查死者的住处呢?
第二条线是从药渣和负责膳食的侍女那里,查明毒性的来源,而萧晟的布置就在这上面。
萧南风和叶澜想到了伪造书信,来证明萧晟和许贵妃暗通款曲。而萧晟也想到了仿照字迹这一招,从卫倾颜给他的那张药方上做文章,伪造了另外一张加了毒药的药方。
等到宫中的禁军查到了上祁医馆,萧南风才惊觉,事情已经有些失去掌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