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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般人看来,洛城是西霞繁华程度仅次于上祁的大城。但是见过上祁街市的卫倾颜却觉得,洛城的街市更多了一种生活的气息。上祁的权贵太多,连活着也要小心翼翼的。
卫倾颜三人打算先找个客栈住一晚,顺便在洛城打探一下情况。
虽然洛城上祁两地相聚并不近,可对于卫倾颜这个长久没有接触外界消息的人来说,这就已经够了。
显然消息传播的速度还没有那么快,人们只是听说了上期爆发疫情,却对那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还没有数。有的人说只是上祁几个权贵染了风寒,就紧张得不行,有的则是摇头晃脑地说自己亲眼看见上祁城外都是死人。
三人坐在洛城最大的酒楼里,半天的时间里,就从旁边座位客人那里听到了不下三种说法。
“小姐,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一件事只有一个结果,却……”春茶很少这样来酒楼中闲坐,也不明白为什么爆发疫情这样大的事情,还会有人将它当作闲话一样讲给其他人听。
“不奇怪。”小月叹了口气,说道,“天下人本就分为三种,好人,坏人和庸人。”
之后三人又对听来的各种消息进行分析,这种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感觉让卫倾颜颇为欣慰,看来自己手下的两个侍女都是会思考问题的人嘛。这时靠着楼梯那一桌的椅子被人拉开,几个富商模样的人依次落座。
实在是他们五六人排场太大,一口上祁话太顺,整个酒楼里食客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这其中也包括了卫倾颜。
只是,这一看不要紧,竟然叫她看到了一个熟人。
记忆翻涌着,跟邢大哥去上祁城郊取药材那次,遇到的药材铺老板不就是这六人中,坐在中间的那位吗。他似乎是这次聚会的主角,旁边几个富商一边向他敬酒一边说了一些劝慰他的话。
“你也就别心疼你那批货物了,能有命逃出来就不错了。”
“就是,来日方长嘛。”
“我敬你一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这样的话让酒楼其他几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以为,这又是上演了一出富商被劫匪绑架后又被救出的戏码,卫倾颜的直觉告诉她,看这富商这样受了巨大惊吓的样子,怕是因为在上祁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吧。
而现在上祁还能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已经不用继续猜了。
小月:“王妃,您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吧,我想快点看看上祁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卫倾颜握紧的拳头松开,她刚开始是想冲上去将那人揍一顿解气,但是那一会过了之后,她也就放下了。
说到底他也就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罢了,他想杀死她和邢风抢夺药材固然是错,但是她这样冲上去揍人不也是错的吗。
第二日,卫倾颜三人租了一辆马车,又在洛城补充了一些食物和水,就又踏上了回上祁的路途。
——
卫倾颜一行离上祁越近,所见到的景象就越是触目尽心。她们不知道上祁城内是什么样子,但是这周围的村庄也太惨了一点。上祁周围的很多村庄都已经没有人了,而哪怕还剩几个活人也处于没人管的状态。
她们一开始还随处就能找到借宿的地方,但是现在她们只能在官道上转悠,压根就不敢走到那些村子里去。
“小姐,我们要不还是别去了吧。”
小月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她的职责是保护卫倾颜的安全,她不知道王爷的情况怎么样,但是她知道的是哪怕王爷就在此地,也绝对不会同意王妃娘娘以身犯险。
然而,她的这位主子显然不是个会轻易改变主意的人。
“我是医者,你这是让我再疫病面前,什么也不做不尝试,就先考虑自己的性命吗?”卫倾颜的话掷地有声,让小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当然知道王妃有多喜欢研究医术,但是,王妃要是有个好歹,她真不知道该如何跟王爷交代了。
卫倾颜是这样想的,自己包袱里还带着那架简易显微镜,不如就到近处的医馆去看看情况。一来了解一些疫病的情况,二来也是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可想法很不错,现实却总是出人意料。
她低估了这个世界交通运输的难度,而上祁从半月之前就开始缺药材,现在民间医馆里哪里还会有药材,就算是医阁的医馆也尽数被调去了上祁。此情此景让卫倾颜狠狠皱眉,他们那位皇帝陛下,当真就不管其他百姓的死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