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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茶袅袅的水汽蒸腾而起，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茶香，老者端起茶杯，犹自品了一口，道，“确实是好茶”。
这画舫是萧岑寂名下的，当初为了衬托自己只会享乐的浪荡公子形象，他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如今被前朝的高人夸奖，他十分会意的端起茶壶为老者续上茶水。
可是老者却不再碰那杯茶，他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萧岑寂带人来的时候并没有隐瞒身份，也是因为萧南风与天下大势有关，他才肯辞了另外一拨前朝旧人，跟着萧岑寂来此。
老者心知萧南风话里的考教之意，斟酌了片刻，笑道，“我知道王爷话中何意，我也确实能通过天相预测天下大势，可是天下大势又哪里是我能改变的。”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者望向窗外的天空，眼眸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哀伤。他曾经也看到了前朝的灭亡，他想尽一切办法为前朝延寿，可还是无法逆天改命。
萧南风是不相信命数的，他早就听说这位老者有“智囊”之称，一直想与他畅聊一番，或许能找到西霞的出路，却不想他一上来就跟自己谈天命。
不过经历了自己国家的覆灭，心灰意冷难以释怀也在情理之中，老先生怕是还在为前朝的覆灭而伤神。
萧南风便又是一拱手，道，“久仰前辈之名，今日得见实乃晚辈之幸也。老先生经历过朝代兴衰，自然也该知道一国之覆灭绝非突然的变故，必然是积弊已久，晚辈不信天命，只相信人定胜天。”
身处皇家，萧南风是再清楚不过了，所谓的天命就是权势大者为了堵住悠悠众口而编造的谎言，只不过是他那位皇帝父亲手中的工具或者手段而已。
“而且，老先生既然来了，想来也是有话想对晚辈说的吧。”萧南风语气淡淡，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老者听了，大笑了三声后又连连击掌，道，“萧王爷果然没有让老夫失望，这天命虽然不可明言，却还是可以提点一二。”
“还请前辈赐教。”萧南风再次执礼，神色郑重。
老者用手沾了些茶水，在桌上写下了一个字——“医”。
“王爷应该知道老夫的意思了吧。”说着，三人几乎是同时往另一方向看去，那个方向正是卫倾颜所在的地方。
老者轻笑了一声竟是不欲多言，他站起身来对萧南风和萧岑寂略略俯身，而后站起身来踱到窗边，兀自欣赏起景色来。
“四哥，此话可信吗？”
一席话让萧岑寂和萧南风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世人皆知前朝的这位智囊会看天象，这天下兴亡皆系于一人的事虽然有些扯，但是观前朝历代兴亡，也有过祸国妖姬一人乱国的历史。
这……
萧岑寂实在是难以想象，嫂子会成为那样的人？
萧南风没有回答，老者的一个“医”字让他想了许多，这老者刚刚也看了卫倾颜的方向一眼，恐怕卫倾颜确实是天下大势的关键。
他并不信天象，只是如果这个“医”字不仅指卫倾颜，还指医术或者医阁的话……
想到这里，想到前些时候的“美人计”，想到王府禁地中的那株药材，萧南风的眸子深了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