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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众又吃了一口菜，而后才开口说道：“香火。”
“香火？”
秦瑜和楚静听到李众的话，均是一愣。
李众点点头道：“没错，就是香火。”
“这过江城的香火有毒。”
“在过江城任职的官吏，都受过江城的香火，他们修炼也同样需要过江城的香火。香火有毒，他们自然也就中毒了。”
听闻李众的话，秦瑜和楚静下意识的屏气。
“是香火有毒，不是空气有毒。”李众无奈的看向自己的两个姨姨。
两人听到这话，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连忙松了口气。
“香火怎么可能会有毒呢？”楚静不解询问道。
李众摇摇头，道：“这个就要问那个雪娘了，我也好奇，这香火怎么可能有毒呢？”
楚静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香火有毒呢？”
“香火是普通人供奉而来，但是说到底还是气运的一种转化。”
“而我除了武道也修儒与道，对气运的细微变化极其敏感。”
楚静听完之后刚要点头，就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询问道：“不对，来过江城的镇魔司的人当中也有道门修士与儒家书生，他们怎么没有察觉出这香火有毒。”
李众又吃了一口菜，仔细想了一下，道：“可能他们不够强吧。”
楚静：……
这话说的可是无可挑剔。
是啊，你感觉不到，那就是你不够强了。
你不强还能怪谁呢。
其实李众能够感觉到香火有毒，还有一点原因。
是因为李众修炼有大气运术。
大气运术对气运的感知更加的敏锐，而且只有正常的气运才能被转化。
而过江城这里的气运，李众在门口的时候，就感觉到有异常了。
“李统领这让香火中毒的方法，如果被妖族掌握，我大炎岂不是危矣。”半晌没开口的秦瑜，神情紧张的开口说道。
楚静听了秦瑜的话，也才反应过来。
这香火中毒之法，如果被妖族掌握，那大炎不就很快就沦陷了吗。
“对，这才是我们需要关注的重点，雪娘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所以我才让你们不要轻易抓人，因为一旦打草惊蛇雪娘跑了不要紧，那方法的线索可能就断掉了。”李众颔首说道。
秦瑜刚要再说什么，就被李众给用眼神制止了。
秦瑜立刻心领神会，不再说话。
片刻之后，门口就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什么人？”
秦瑜对着门口询问询问道。
“属下蒋天，前来拜见李统领。”门外传来了蒋天的声音。
楚静听到蒋天的声音，当即就要起身，直接被李众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让他进来吧。”李众对秦瑜吩咐道。
秦瑜得令，而后直接起身去开门去了。
秦瑜开门之后，就看到蒋天出现在了门口。
蒋天跨步进入房门之后，直接拱手见礼：“属下蒋天，参见李统领。”
“蒋总捕怎么知晓我在这里住店的？蒋总捕是派人一路尾随我来的吗。”李众笑盈盈的询问道。
蒋天听了李众的话，慌忙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不敢跟踪统领大人。”
李众反问道：“那你是怎么一下子就知道我在这里的呢？”
蒋天解释道：“城中百姓为了保护雪娘，自发组织起来，会将所有疑似镇魔司或者朝廷来人记录下来，并且互相通报。”
“还有这事？通报之后，是为了下毒？”李众拿着手中的水杯晃了晃说道。
蒋天再次解释道：“他们没有毒杀朝廷命官的胆子。”
“那他们通报这个要做什么呢？”李众询问道。
“其实他们也并不真的想要做什么，但是使使绊子做点小动作这些可能在所难免。”
顿了一下，蒋天再次说道：“不过也有一些是提供更好照料，希望镇魔司来人不要去找雪娘麻烦的。”
“雪娘本人也经常与这些商铺掌柜的说，希望他们可以更好的对镇魔司的大人，如此才能不激化矛盾。”
李众看着蒋天笑了笑，道：“蒋总捕，还是说说你此来的目的吧？”
蒋天直接抱拳，道：“卑职有罪，愿自己领罚，不过卑职希望统领大人可以听卑职说完再惩处卑职。”
“你先说说你有什么罪？”
蒋天低头道：“统领离开之后，卑职就私自去找了雪娘，说了统领前来过江城一事。”
“啪！”
“你好大的胆子！”
“身为镇魔司之人，却私自与妖族来往，你知道这是死罪吗？”
楚静直接拍案而起怒不可遏的说道。
楚静刚刚上任皇城司司主，结果自己的手下，就直接私下与妖族来往。
还将李众和他们的消息，直接说给了这个妖族听。
这是妥妥的在打她这个新司主的脸。
蒋天也不反驳，而是说道：“卑职知道这是死罪，卑职不想为自己开脱，卑职只想统领可以与雪娘见一面。希望统领可以为过江城百姓着想。”
“你已经犯了死罪，还敢来当妖孽的说客……”
李众拦住了怒火中烧的楚静，道：“你明知死罪，还愿意来给她当说客，看来这雪娘是真的很深入人心。我倒是真想见见她了。”
蒋天一听李众同意见面，当即面色一喜。
“小少爷不可……”
李众拦住了准备劝说自己的陈爷爷，道：“陈爷爷放心，我自有分寸。”
陈叔见李众表情笃定，也就不再劝说了。
“见面的地点在什么地方？我去找她吗？”李众向蒋天询问道。
蒋天连忙说道：“雪娘为表诚意，愿意将见面地点放在县衙。”
楚静刚要开口，就被李众给制止了。
“好，就在县衙，她什么时候来？”李众问道。
李众答应的如此干脆，蒋天也不由面上一喜：“我来时担心统领不肯答应，所以没有询问时间，既然统领答应，我这就去询问时间。”
李众点头，而后说道：“你告诉她，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她，我最多等她一日，如果一日不来，那就不用来了。”
蒋天忙道：“我会将统领的话带到，雪娘是很有诚意与统领见面的，所以绝不会让统领多等的。”
“好，那你去通知她吧。”
蒋天抱拳之后，就快速的离开了房间，直奔雪娘的庙宇而去。
等蒋天离开之后，楚静才道：“那蒋天真是该死，我真恨不得当场毙了他。”
说完之后，楚静对李众道：“你明知道那县衙有问题，还答应她在县衙见面，我不同意你以身犯险。”
楚静虽然想要立功，但是楚静却也不会拿李众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陈叔与秦瑜，这一次是跟楚静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他们两个也坚决反对李众以身犯险。
“我答应她在县衙见面，自然有我的用意。”
“她自以为将县衙上下都牢牢的控制住了，不过她忘了这过江城的县衙，依然还是大炎的县衙。”
“而我则是大炎的钦差，她控制那些官吏的毒，在我面前没用。”
楚静眸光一闪，道：“你的意思是，你的钦差身份，可以化解那香火之毒？”
李众点点头，道：“自然可以。否则我要这钦差身份做什么。”
听了这话，楚静不由大喜。
“如此，那雪娘就等于是断了一臂，到时候在县衙当中，反而是瓮中捉鳖了。”
陈叔此时却是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香火的问题可以解决，但，我们还并不清楚那雪娘的修为如何？”
“如若那雪娘拥有妖王的实力，到时候真的打起来，还是有着不小的风险的。”
李众沉吟了一下，道：“她应该还不具备妖王的实力，她此来应该就是为了冲击妖王而来。”
妖王不仅仅是要活的久，同时也要在法力上达到标准才行。
并不是所有活了三千年以上的大妖，都可称之为妖王。
法力达不到标准，那活的再久也就是一个大妖。
妖族当中对各个层级都是有着明确的认定的，就如同人族各个修炼途径也有着明确的标准是一样的。
妖族当中被认定为拥有妖王实力者，在妖族当中除了享受极高的地位之外，还拥有极高的待遇。
同时也只有妖王，才能组建妖国。
妖族在这方天地的时间，要比人族更早一点。
妖族当中并非没有智者，自然也有着一套独有的管理体系。
……
李众的分析固然有道理，但是陈叔觉得就算不是妖王，只是大妖。
依然还是有着不小的风险的。
楚静对此就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陈伯你是四品，我爆发起来也是四品，李众更是超过一般的四品，秦瑜在五品当中也是佼佼者。”
“我们四个加起来，就算是面对那些超过五千年的妖王，都能一战，何况只是一个连妖王都不是的大妖呢。”
李众也在一旁符合，道：“陈爷爷我觉得小姨说的不错。”
“我们四个对上接近三品的妖王都能一战，何况是大妖呢。”
“况且我这一路北上，遇到的妖族多了，一直躲是躲不尽的。”
“现在正好杀她震慑一下那些拦路的宵小。”
“何况这里距离皇城如此近，真有问题外婆他们用不上一杯茶的功夫就到了。”
陈叔见状也不再坚持了。
眼见陈叔同意了，楚静也自告奋勇的布置起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来。
楚静的作战计划，总结起来就四个字——一拥而上！
“这就是你的作战计划？”李众反问自己姨姨说道。
楚静道：“有什么不好的吗？”
李众叹了口气，道：“小姨，你现在是皇城司的司主了，不再是皇城司下的一名总捕了。”
“你的每一个决定，都牵扯到整个皇城司所有总捕、捕头和捕快的安危。”
“不是什么事情都能靠莽的，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学习一下排兵布阵。”
“要不然的话，我会建议曹秋君将你换下来。”
楚静一听要将自己换下来，不由得急了起来：“出凭什么要把我换下来，我这可是陛下亲自封的。”
李众道：“陛下能封你难道不是因为我是你的功劳吗？所以你觉得陛下能不能听我的再把你撸下来。”
楚静气鼓鼓的盯着这个不孝大外甥，最终楚静还是泄气的道：“好吧，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修习兵法的。”
“小姨，在你修习兵法期间，你可以多听秦瑜姨姨的意见。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秦瑜姨姨。”
楚静嘟囔道：“这个不用你说我也会问的。”
嘟囔之后，楚静向李众询问道：“那你说我们接下来面对雪娘的时候有什么计划？”
李众开口说出了四个字：“随机应变。”
楚静听完这话，不由为之气结：“你说我的计划是蛮干，你的随机应变就好了，我看还不如我的蛮干呢。你都是随机应变，你让我学什么兵法。”
“我随机应变是因为我有随机应变的实力和脑力，那写兵法都装在我的脑子里面呢。”
“我想要用什么，都可以随意取用。”
“等你也能这样的时候，你也能随机应变了。”
“我不相信那些兵法都被你记住了。”楚静表示非常的不服气。
李众听到楚静这样的无脑质疑，直接笑了起来：“小姨，你是不是忘记了，九品儒修就能过目不忘了。”
一瞬间楚静直接蔫了。
楚静都忘记了，李众还修儒。
虽然不是主修的，但是七八品估计是有的。
过目不忘是儒修的基础。
就在李众教自己小姨做事的时候，蒋天也快速的回到了雪娘庙，兴奋的将李众愿意跟她见面的事情给雪娘说了一遍。
雪娘见状也自是喜不自胜：“李统领真的愿意见我，那真的是太好了，有劳蒋总捕了。”
蒋天摆摆手，道：“能为娘娘与过江城做点事情，我没有什么好辛苦的。”
顿了一下，蒋天道：“统领希望尽快见面，统领说他就只能等娘娘一天，娘娘看看要不要今天就去与我们统领见一面，也省的夜长梦多。”
雪娘听了这话，却是黛眉轻蹙。
“娘娘是有什么顾虑吗？”蒋天询问道。
雪娘忙是摇摇头，道：“没有什么，就是没想到，李统领如此快就要与我见面。”
蒋天笑道：“统领大人愿意早些与娘娘见面，那自然是希望此事尽快解决，这是好事，娘娘不必担心什么。”
“相反如果统领大人要是推迟与娘娘见面的话，那才不是什么好事。”
“此地距离皇城如此近，如果统领想要调集人手对付娘娘，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经蒋天提醒，雪娘倒是也瞬间恍然。
她是需要时间布置。
但，如果给李众时间的话，李众能布置的绝对是远超她的。
到时候不管她如何布置，都不可能奈何李众的。
反而是李众现在提出见面，对她来说才是有利的。
“好，你去告知李统领，今日我就可以与李统领在县衙见面。”雪娘当机立断的说道。
“娘娘打算今日何时与李统领见面，我好回去向李统领复命？”蒋天大喜的问道。
雪娘略微思索了片刻，道：“今日亥时如何？”
“亥时？”蒋天皱眉：“亥时是否太晚了一些。”
雪娘解释道：“我要见李统领解决我身份之事，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
“而这需要时间，所以亥时并不算晚了。”
蒋天沉默片刻，最终笃声道：“好吧，亥时就亥时，我会跟统领说明具体缘由的。”
雪娘见状微笑施礼：“有劳将总捕了。”
蒋天虚扶，道：“娘娘我都说过了，娘娘不用与我如此客气。”
“娘娘且好生准备，我回去复命了。”
“总捕慢走。”
蒋天离开之后，雪娘直接摇身一晃，脸上表情再次变的狠厉了起来。
“本打算好生准备一番，现在只能提前行动了。”
说完雪娘就直接晃身化成了一股血色的烟雾，消失在了雪娘庙宇当中。
蒋天这边回到了客栈，将雪娘约定的见面时间跟李众说完之后。
李众也直接就答应了下来，连质疑都没有质疑。
“蒋总捕今晚就随我一起去衙门吧。”李众对蒋天吩咐道。
“卑职领命。”蒋天直接抱拳领命。
时间过的飞快。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过江城因为是重要的货物集散之地。
所以过江城并没有宵禁这样一说。
哪拍是到了亥时，过江城的码头依然是灯火通明，火光照天。
县衙当中，此刻也难得亮起火光。
包括县令在内的所有县衙官吏，今日都没有离开县衙。
见到李众他们一行人到了县衙门口，过江城县令等人连忙上前迎接。
“下官参见李统领。”这些衙门的官吏，再次选择性的把楚静给忽略了。
这把楚静气的，楚静发誓等会，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帮有眼无珠的人。
“李统领请随我来来吧，雪娘已经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县令主动向李众介绍道。
李众四人跟着县令等人一路穿过了县衙的前面办公的公廨，来到了后院县令生活起居的地方。
过江城因为是重要的商业所在地，所以完全不缺少银钱。
故而，过江城的县衙，也无比的宽敞和奢华。
过江城的县令那更是一个肥差。
如果朝中没有大人物作保的话，这过江城县令还真的未必能够落到他的手上。
在后院这个满是怪食欲假山的地方，李众也终于见到了雪娘的庐山真面目。
雪娘还真的对得起她的名字——雪！
雪娘真的很白。
秦瑜就算是李众见过最白的人了，雪娘更白。
雪娘的这种白，都已经接近一种病态了。
其实雪娘现在看起来，就是病歪歪的。
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对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有着致命的杀伤力的。
只不过对李众他们就没有什么用了。
而且李众身负道、儒和武三种不同的修炼体系。
所以雪娘的伪装，在李众面前，完全挡不住，也藏不住。
雪娘见到李众四个人，直接就是施礼道：“雪娘见过李统领。”
李众轻轻点头，而后道：“你都布置好了，要不就直接开始吧，浪费时间的花活就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