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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望着她溜溜打转的粉蓝色星眸，心里一慌。
“那我得好好想想。”
王冬儿抹了抹泪痕未干的眼角，噘着小嘴，
“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准这样了！”
“好，我答应你。”
霍雨浩毫不犹豫地点头。
“没诚意！我要你认真地说！”
王冬儿小嘴一撇，逼着他重说。
霍雨浩下意识避开她的直视，微微垂下眸。
今时不同往日。
若自己终究难逃一死，肯定不想让她知道啊！
她还年轻，未来还可能遇到比他更好的……
但如今，她非要不顾一切地与他一同面对生死，就令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了。
他把前世后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仔细地捋了一遍。
好像，后面也没有类似的情况了。
等他剩下一年的交换生学习结束后，王冬儿也该正式恢复女生身份了。
然后他俩就一直形影不离，在海神岛修炼，平静无波的。
如果说可能发生什么危险的话，顶多也就是之后在明都进行的那场比赛。
整个比赛的过程，基本上有惊无险，不足为惧。
况且，她一直都在自己身边啊，根本没什么可瞒着她的。
那就答应她呗！
不过……
霍雨浩灵眸忽地沉了沉，极为严肃地看向她，
“我可以答应你，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危险，都一定事先告知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王冬儿疑惑地斜睨着他，还讨价还价？
“你说。”
他刚才沉思后意识到，明都那场比赛结束后，即将迎来的就是他最担心的事——“乾坤问情谷”。
虽然，这辈子王秋儿可能并不会出现，但“乾坤问情谷”在他心里，始终像一颗恐怖的地雷，埋在前方未可知的地方，随时可能会夺走他的冬儿。
不如，趁这个机会与她交换誓言，至少能多换一分安心。
他扶住她的双肩，让她正对着自己的眼睛，沉色道：
“我以前跟你提过的，就是任何时候，你都不允许为我牺牲。”
王冬儿沉默了片刻，蹦出三个字——
“凭什么？”
为所爱的人牺牲，如果值得，她当然会这么做。
是啊，凭什么？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
“凭是你提出要跟我交换誓言啊。”
“……”
王冬儿这才发现自己上了套，这家伙……晚上非得好好惩罚他不可！
不过，交换这个誓言，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行吧。
她伸出小手指，朝他勾了勾，
“那我们拉勾，盖章。”
霍雨浩却摇头，
“不行，我们立下血誓。”
王冬儿：“？？？”
血誓？怎么就变血誓了？至于吗？
不等王冬儿来得及反应，霍雨浩飞快咬破手指，凝出一滴鲜血，飞入半空中。
王冬儿还愣在那儿，牛天在一旁却催促了一句，“冬儿，听他的。”
牛天意味深长地望着霍雨浩，内心对他更增加了几分认可。
这个血誓的约定，看上去是各自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的公平交换，实则不然。
虽说冬儿的安全问题并没什么可担心的，她老爹能让她只身闯荡斗罗大陆，肯定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她出现意外的，但霍雨浩并不知情啊。
想必是今天冬儿执意要与他同生共死，着实吓坏了他。
且不论今后冬儿是否真的会遇到为他牺牲的事，起码霍雨浩现在能主动提出这点，说明这小子是真心把冬儿的安危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
光凭这一点，他绝对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而冬儿提出的要求，更多的只是获得一个知情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风险对等。
更何况，以霍雨浩的性格，当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他必定还是会毫不犹豫挡在冬儿前面的。
所以，在牛天看来，这个血誓的分量，主要并不在于对冬儿的安全保障，更多的是霍雨浩给冬儿多了一份感情的保障。
王冬儿听牛天发了话，便也不再多想，依言刺破手指，凝出血滴。
霍雨浩露出一丝欣慰，上前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紧相扣。
两人一同抬头，注视着半空中盘旋相绕的两滴鲜血，
“我霍雨浩在此立下血誓，今后绝不瞒王冬儿任何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他说完，看向她，
“我，王冬儿，”她咬了咬下唇，莫名有些说不出口，但在他目光灼灼的注视下，还是很小声地说了，“答应霍雨浩，任何时候都不会为他牺牲自己。”
霍雨浩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握得更紧，
“如违此誓，我二人愿受天地法则惩戒，永世轮回于时空隧道，直到王冬儿遵守承诺为止。”
王冬儿：“……”
“不是啊！你等等啊！雨浩，你这什么誓言？？？”
天梦冰蚕忍不住尖叫，
“你发誓就发誓，能不能别拖我们下水啊？谁要跟着你永世轮回于时空隧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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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吵，我唬她的，不会成真的，放心。”
霍雨浩随口安抚了一句，看向王冬儿，
“快跟着我念一遍！”
王冬儿不依，眉头蹙起，不满地怼道：
“不是……你这不对啊，你凭什么断定就是我不遵守承诺了？”
“那你遵守不就完了？”
霍雨浩耸了耸肩，又催促她，
“你先照着念，细节咱们一会儿再讨论。”
王冬儿噘了噘小嘴，心里不太情愿，但还是照说了。
话落，两滴鲜血在半空中微微颤动起来。
一阵闪烁后，缓缓交融，化作一抹流光，落回两人眉心。
牛天和泰坦对视一眼，脸上不约而同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王冬儿却挣开霍雨浩的手，轻轻捶了下他胸膛，埋怨道：
“什么奇怪的誓言，压力都在我身上，一点儿都不公平！”
霍雨浩则满足无比地拥她入怀，下巴轻轻靠在她脑袋上，答非所问，
“冬儿，咱俩一定都会遵守誓言的，对不？”
“那当然。”
“那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后面那句话，我不过是随便一说的。”
王冬儿在他怀里仰起头，怀疑地朝他眨了眨粉蓝色的大眼睛，总觉得他“没安好心”。
但又怎么都想不明白，只好无奈作罢。
她当然不可能猜得到霍雨浩的小心思……
霍雨浩为了防止她在乾坤问情谷里弄出意外，可谓是煞费苦心，心眼子都用到天地法则上去了。
如果天地法则真的见证了这个血誓，那么到时候万一王冬儿还是出了意外，他俩说不定就能有下一次轮回重生的机会，再次重新来过。
“咕噜……”
一个不和谐的声响打破宁静。
王冬儿这才意识到，大爹二爹还在一旁看着呢，连忙从霍雨浩怀里抽身出来。
泰坦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故作无事，
“你们……那个，这儿也没什么事了吧？走了走了，做饭，烤鱼干去。”
霍雨浩两眼一翻，不是吧……
我刚差点儿噶了，您就不能让我休息一天？
“二爹，今儿您随便吃点儿吧，雨浩身体还虚着呢，您就别折腾他了。”
王冬儿一把扯住刚站起身的霍雨浩，藏到自己身后，护短。
“哟，这就女生外向了……”
泰坦老大不高兴，嘟囔道，
“你们再过三天就要走了，他还欠我两百零二片烤鱼干。”
霍雨浩想了想，觉得泰坦没说错。
这一世，两位老丈人确实对自己好得没话说，只不过多问他要点儿烤鱼干罢了，便轻轻拍了拍冬儿，
“我没事，可以的，你帮我一起。”
王冬儿扁了扁嘴，小声说道：
“可我还有话想对你说。”
霍雨浩看到她娇羞可爱的模样，强忍住心中的冲动，将她的手握入自己掌心，
“听话，晚上再说嘛。”
“嗯。”
王冬儿拗不过他，总算点了头。
可谁料，霍雨浩刚迈出一步，众人就听到一阵“嘎啦啦——”
碎裂的声响。
雪女破壳了！
“爸爸！”
甜甜的奶娃娃声音。
小小的身躯，挂着两根雪白的长辫子，穿着一身由冰晶凝成的连衣裙，浑然天成的冰雪精灵。
雪女，幸好一切顺利，你，回来了。
霍雨浩在心里默念，抬手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
“走，带你去找妈妈。”
他牵起她的手，尝试领着她走出精神之海。
小雪女睁着好奇的大眼睛四处打量，很快锁定了王冬儿。
如同前世一个飞扑撞倒霍雨浩那般，直飞冲入王冬儿怀里，奶声奶气地唤道：“妈妈！妈妈！”
王冬儿伸手抱住她，却涨红了脸，还踩了一脚霍雨浩，
“你怎么乱教她叫人？”
霍雨浩坏笑，凑到她耳畔：“她叫我爸爸，不叫你妈妈叫什么？”
“你……”
王冬儿语塞，脸颊绯红，低头看着怀里的小雪女，莫名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
以后，真的会和他成为别人的爸爸妈妈吗？
这时，一只大手从王冬儿身后悄悄伸了过来。
趁他们都在出神，一把抢走小雪女，揣在怀里，笑呵呵对她说：
“来来来，小宝贝，让爷爷亲亲。”
“啊——”
尖叫声震得寒玉房抖了三抖。
“爸爸，救我！有人要把我抓入封神台，快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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