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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轶打从一开始就以为这是一个自己熟悉的真人探案类综艺节目,而正好蒲星草的名字又那么契合那位人畜无害还招人喜欢的绝对无罪的侦探助理人设,再加之其所有表现,宋轶先入为主就将起判定为非嫌疑人,因此才放心让蒲星草前去报官。
但按照现有的推理,蒲星草反而成为了最符合条件的嫌疑人,可此时,蒲星草早已经策马远离,若他真是杀害甄段萧的凶手,此去恐怕再也无法回来。
宋轶皱起眉头,正为自己错误的决定而心生懊悔之时,忽然听得一声马嘶,紧接着,就见一匹快马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而马上之人,不是正被自己放走的蒲星草又是谁?
这一瞬间,宋轶又惊又喜,但一转念,却又有疑惑涌上心头,若蒲星草真是凶手,他此刻大可一走了之,又何必再特地回来?
正想着,蒲星草一人一马已到眼前。
蒲星草勒缰下马,神色有些慌张,见到宋轶时候急忙说道:“宋大人!北门外的桥被人烧了!”
“呵!”宋轶冷笑一声,“原来是桥被烧了才又回来了啊?”
一顿,宋轶又猛地一惊:“怎么可能?不是说北门之外还有集市,平常运送物资便是从北门进出,并未有说到有一座桥啊?”
在宋轶往门口冲之时,迎客楼内众人几乎已经也都到了门口,听闻马蹄声,他们自然也不顾那么多,都围聚在宋轶身边,听蒲星草说些什么,听闻桥被人烧断,皆是一惊,再听宋轶询问,面面相觑。
“北门之后,的确有一座桥。”还是蔡九康不急不慢地对宋轶解释,“其实北门后面有一条约三丈宽的深堑,深堑上修有一座木桥。这座木桥当真十分稳当,平日里无论是赶车还是骑马都如履平地,我们早已经习惯将其当成一般的道路,谁知怎么就被烧了呢!”
宋轶皱起眉头,猛地便往眼前东门望去。
“狄青,你跟我来!阿黄,俊俊,元芳,你们留下看住大家,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出迎客楼!阿蒲,你也进去!”
话说罢,宋轶与狄青二人当即便往东门跑去。
迎客楼与东门本就不近,才不过眨眼之间,这师徒二人便已经跑出甄园,再往前一路行,终究又回到了来时隧道口,而眼前一幕,让宋轶不知该惊该喜,亦或该恼该怒——那一条来时的隧道,此时竟然已经轰塌!
在见到轰塌的隧道时,狄青早宋轶一步走到塌方处进行探查,在宋轶看着眼前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之时,狄青已经将塌方原因找出,回到宋轶身边后悉心汇报:“师父,是被人炸塌的,有人用了火药。”
听闻原因,宋轶咬了咬嘴唇,他环顾四周围,虽不是高山,山壁却陡峭难攀,若是两边道路都被破坏,尽管不至于算是被完全封锁,可想要出去,若非是身手十分矫健,当真不是轻而易举。
长叹一声,宋轶终究还是对狄青招了招手,说道:“走吧,先回去。”
狄青点头,跟在宋轶身后,师徒二人返回甄园。
因宋轶有令,狄元芳毫不讲理地守在迎客楼门前,故而所有人皆在楼中并未离开,等到宋轶与狄青返回之时,一众人当即迎上,依旧以管家蔡九康为主,询问道:“宋大人,情况如何?”
宋轶皱着眉头回道:“前面也出不去了,隧道也被人破坏了。”
话音才落,众人倒吸一口凉气,顿时面面相觑。
“现在该怎么办?”不知是谁问了一声。
“我们现在是不是就被困在了这里?”第二个声音担忧地说。
“是谁炸毁了隧道又把桥给烧了?”第三个声音恨恨地出来。
“等等!”在第四个声音即将出来之前,宋轶当即喝止,旋即又追问道,“方才是谁在说话?”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而也就在这时候,白亭山、刘秦风、张秦明三人忽然齐齐抬手指向魏小梗,再异口同声地说道:“他!”
魏小梗嘴角微微抽搐,却还是堆着笑走到宋轶面前,陪着笑说道:“宋大人英明神武、明察秋……”
“打住!”宋轶严肃地看着魏小梗,说道,“我只问你,方才问是谁炸毁了隧道之人是不是你?你只要回答是或不是,别给我冒出来那么些有的没的成语!”
魏小梗勉强地露着笑,这次当真不再说任何成语,直接回答:“是我。”
“好啊!”宋轶冷哼一声,“我可从未说过,那边隧道是被人炸毁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勉强的笑容也从魏小梗的脸上消失,但这笑容消失的同时,魏小梗脸上并无任何慌张,反而是十分笃定地说道:“因为,我亲眼看见这个隧道在我眼前被炸毁,而炸了这个隧道的人,正是他!”
说话之时,魏小梗一转身,当即指向了躲在白亭山与张秦明身后的邓大胆。
邓大胆脸色一变,正要转身之际,却见白亭山与张秦明二人几乎同时转身,一左一右刚好抓住邓大胆的两条胳膊,再齐齐一转,直接就邓大胆押到了宋轶的面前。
白亭山与张秦明出手抓人,其实不过简简单单之举,但宋轶却一眼看出,这二人果然还藏了许多东西,二人方才的身手,绝非是等闲之辈。
不过眼下二人的身份情况并非首要,反倒是邓大胆的情况才最为紧要。
“魏小梗说,前面的隧道是你炸的,你可承认?”宋轶问道。
邓大胆倒是也不否认,苦笑一声,说道:“隧道是我炸的,我认,不过,虽然我也很想把后门的桥给毁了,但桥的确不是我烧的。”
宋轶点点头,并未继续追问邓大胆,反而是又转向魏小梗,问道:“你是怎么看到他炸的隧道?”
魏小梗耸耸肩,说道:“昨晚子时,邓大胆和白亭山一起熄灯,在这之前,其实我已经回房休息了,不过当时正好打算起夜去解手,只是刚起身,就借着月光看到窗外有个人影,随后就见到我的窗户纸被人捅破,一根竹管捅了进来,再接着,就是一阵烟雾。我以前在江湖上听说过,这东西叫迷烟,所以我当时就直接撒了泡尿照了个镜子……不好意思,说错了,是撒了泡尿弄了一块湿布捂住嘴鼻……你们跑开干嘛?用尿最能防迷烟啊!哎呀,你们放心,我后来已经洗过了,手、脸、嘴,都洗过了!不信你们闻闻?”
宋轶嫌弃地抬起脚将魏小梗与自己保持开距离,说道:“继续说下去。”
魏小梗无奈地叹口气,摇着头继续往下说:“总之,我躲过了迷烟,同时也假装自己中了迷烟,就在床上躺着。等确定窗外的人离开之后,我就悄悄从窗户爬出去,躲在暗处想要看看是谁下的迷药,结果就被我看见,是邓大胆下的迷烟。”
“你确定?”宋轶问道。
“确定!”魏小梗说道,“我亲眼看见邓大胆在灭了灯之后,给何灵、林一新、老五、老沙四个人下了迷烟。”
“原来是这样!”四个声音同时响起,却是魏小梗提到的四人异口同声,他们在这时候纷纷表示,难怪自己昨晚睡得那般熟,尤其是林一新与苏老五,甚至连自己的脑袋破了也一无所知。
宋轶点点头,转而问邓大胆:“所以,大概在丑时,安如居内的迷烟是不是也是你点的?”
昨晚宋轶、黄文定、狄元芳三人审问陈野与言阿布,被人用迷烟迷晕之时,时间是在丑时二刻,虽然与子时相差一个多时辰,但目前所知,邓大胆有下迷烟的行为,自然是要先问他。
邓大胆却摇摇头,说道:“我承认,我昨晚的确一路灭灯一路放迷烟,但我灭灯的范围仅仅只是到了廊桥下,包括犬舍、猪圈、菜园,这一部分的灯全都是归小白负责,不是由我负责。”
白亭山接口道:“是的,这点我可以作证。”
宋轶皱起眉头,追问道:“那丑时时候,你在哪里?”
邓大胆苦笑一声:“还能在哪里?我把火药到隧道不需要时间吗?”
宋轶一时哑口。
邓大胆粗粗地喷了口气,转而用不善的眼神看向魏小梗,魏小梗一脸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看我干嘛?又不是我怂恿你去炸的!”
邓大胆冷哼一声,再不多说。
宋轶还在想迷烟之事,但想了许久也无头绪,只能是将注意力又回到邓大胆身上,继续询问道:“我想,你炸毁前面隧道的目的,以及还有毁掉后门木桥的计划,应该就是想要将甄段萧留在甄园内,好让你可以有机会下手除掉甄段萧,对吧?那你来说一说吧,你杀甄段萧的动机是什么?”
说到此,邓大胆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说道:“我啊,其实也是杀父之仇,不瞒各位,我本也是泉州人士,十五年前,家父邓子游曾任泉州通判杨德年的幕僚师爷,在闽江大劫案一案之后,因谋划不利之罪而被判斩监候。景德十贼虽并没有亲手杀了我爹,却也根本就是杀害我爹的凶手!我找了他们十几年,只在半年之前找到其中一个叫做甄秀的山匪的线索,又花了我三个月的时间混进这座甄园,而在一个月前,我确定下来,甄段萧就是我要找的山匪甄秀。”
“那你又是如何确定……”话问了一半,宋轶自己闭上了嘴巴,他忽然之间锁眉深思起来。
其实在听过潘玉楼、王饺子二人的杀人动机之后,宋轶并不觉得邓大胆的杀人动机有多新颖,只不过也就是从这三人几乎相同的杀人动机之中,他找到了更多的可能。
“阿黄,闽江大劫案中,一共被牵连了多少人?”宋轶转而问向黄文定。
黄文定却摇头回答:“牵连人数之众,即便是案卷也并未记载完全。”
“这样啊。”宋轶却并无无奈,还是狡黠一笑,说道,“那案卷上记了多少人?你且把这些人名都报出来给我听听。”
黄文定起初还有些疑惑,但见到宋轶在说最后一句话时,眼睛从这些嫌疑人身上扫过,忽然灵光一闪,再结合方才听过的那些杀人动机,顿时明白了宋轶的意思,急忙回忆闽江大劫案的案卷,当即将案卷中提及的人名一一报出。
“福州通判林怀路、连江知县王子期、泉州通判杨德年、泉州厢军都虞侯戚威、师爷邓子游。”黄文定说道,“这无人是被牵连问罪之人,若是再算上死者,还有泉州知州蔡九河、泉州司户参军事苏咏麒、泉州司法参军事欧阳天、捕头王庆。”
黄文定每当说出一个人名字之时,宋轶便特地去对应那一个姓氏之人,去看此人脸上反应,除了已经承认自己身份的邓大胆、潘玉楼、王饺子三人,果然也还有几人有所动容。
“这样倒是省事了。”宋轶笑着说道,“来吧。自己对对号,都是谁家的娃娃?林小妞,你该不会是林怀路的女儿吧?”
林小妞对着宋轶很客气地笑了一声,却忽然板起脸来:“不是!”
宋轶一愣,紧接着便听见林一新说道:“宋大人,我才是林怀路的女儿……儿子!”
宋轶转看向林一新,他自己也有些诧异,方才居然将这么一个有辨识度的游戏黑洞给忽略了。
而随着林一新的承认,紧接着,姓氏并不多见的戚九妹也主动承认,她便是厢军军都虞侯戚威的女儿,在此之后,蔡九康也坦然承认,他正是当初泉州知州蔡九河的胞弟。
这三人承认身份之后,便也同时承认了来到甄园的目的——杀死甄段萧,报亲人之仇。
“现在,还有三个人。”
宋轶看向自己虽然初次见面,还并未听过介绍,冰肌玉骨、美艳不可方物,他猜都猜得出来是那位蓉儿姑娘的女子,以及王若卿与苏老五三人。
“你们三位,要不要也承认一下?”宋轶说道,“来吧,说说看,你们是谁的女儿,谁的兄弟,好让我们有……”
“我不是苏咏麒的兄弟。”苏老五一沉气,说道,“我就是,你们都以为早已经死了的苏咏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