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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章 往事隐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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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德十贼最后的覆灭从当时的亲历者,十贼之一魏大亭的长子魏伯晨口中说出,无疑具有十分的信服力,而在自己讲述完这些之后,恢复本名魏伯晨的魏小梗还是十分无奈地叹了几声。
    “我当时抱着最小的弟弟,本来让弟弟拉着妹妹一起跑会快一些,但谁知弟弟妹妹居然在我身后走散了,这是我第一个疏忽,而第二个疏忽则是为了找回自己的亲弟弟,不小心把***给落下了……”说到此,魏伯晨不由得看向吴小磊,带着歉意地说道,“我不知道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年的事,也不知道你现在应该叫什么名字,但……大哥始终欠你一声抱歉,大哥对不起你。”
    吴小磊依旧以原来模样看着魏伯晨,脸上居然毫无任何波澜,他只轻轻吐出两个字:“不用。”
    吴小磊的态度依旧,他显然对当年之事并无记忆,可偏偏似乎对魏伯晨所说的过去却并不陌生,若非如此,当年才不过襁褓之中的他,又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仇人便是那时候的甄秀,也即昨晚刚刚被杀的甄段萧。
    关注在这处疑惑的人并不少,就连吴小磊自己认回来的姐姐吴小怀甄小姽也十分好奇地问道:“可是弟弟,你当时才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是被山上的狼养大的吗?所以你其实是狼孩对不对?”
    其余人听得甄小姽所言有些惊愣,宋轶因早就听惯了类似的话语,因此并无半分诧异,只让吴小磊莫要理会甄小姽的胡言乱语,只老实说来当年之事。
    吴小磊微有迟疑,转看向魏伯晨,问道:“你娘,颜如意?”
    魏伯晨点点头,紧接着忽然一愣,忙问道:“难道,是我娘救了你?”
    吴小磊皱着眉认真点头。
    却原来,当年甄秀追向后山寻找四个孩子时,颜如意虽伤痛倒地,却并未伤及性命,她在火烧得最猛时候醒来,拖着身子往后山寻去,她所行之路原本与吴天龙、魏伯晨皆不相同,但在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走到了魏伯晨藏匿吴小磊的山洞附近。
    颜如意想过,以魏伯晨的机智,说不定便会与弟弟妹妹们一起藏在山洞之中,因此每路过一个山洞,她都会小心呼唤一声,但一路走来皆无所获。
    而吴小磊似乎主动命不该绝,就在颜如意路过这个山洞,如先前一般呼喊了一声魏伯晨的名字,这位根本还听不懂人话,又不会说话的婴儿居然莫名其妙地应了一声,也就是这一声,颜如意匆忙跑进山洞,发现了他。
    见到原本应当被魏伯晨抱着的吴小磊居然出现在此,颜如意第一反应便是自己的儿子们与大哥吴天龙的女儿或许遇到危险,无奈之下,魏伯晨才将吴小磊藏在这个山洞。
    想到如此,颜如意倒是沉着,她当即将吴小磊抱起离开山洞,一边沿途继续寻找,一边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自己的血喂因饥饿而哭啼的吴小磊,只是找到日出东方,依旧找寻无果,这时候,颜如意更是意识到自己的血其实带有毒性,若再喂养下去,恐误害吴小磊性命,便放弃了找寻自己骨肉的念头,赶紧带着吴小磊下山,总算遇到一户善良人家救了她们二人,但也因为当时喝了毒血,吴小磊虽性命无忧,却导致说话总说不利索。
    景德十贼虽臭名昭著,但颜如意与吴小磊却从未露面,再加之这满身狼狈的“母子”二人,任谁都只以为是遭遇了歹人,哪里能想到,她们居然就是令人谈虎色变的景德十贼的家人。
    在善良人家将身体休养回七八分之后,颜如意便带着吴小磊离开,找了一个无名村庄,用自己身上的首饰换了些许银两,从此以后便安顿下来。
    在吴小磊五岁之前,颜如意只将其作为普通人家孩子一般抚养,五岁之后,便开始教导拳脚功夫,虽然颜如意自己身手平平,但她却记得吴、何、魏、甄、沙五家所长,将其悉心一一教授。
    在开始学武之后,颜如意还特地找了一名画师,将当年甄秀的容貌画出,张贴满整个房子以及吴小磊练武之用的假人身上,让吴小磊牢记此人容貌。
    吴小磊原本还不明白颜如意用意,但他孝顺,悉听“母亲”的吩咐,一直到束发之年,颜如意才终于将当年之事告知给苦练十年功夫的吴小磊,到此,吴小磊才终于知道自己的身世,也终于知道这个早已在自己脑海中化成灰都认得出来的人居然就是自己的仇人。
    而在将报仇与寻亲之事嘱托给吴小磊之后不久,颜如意多年来被当年之毒侵害的身体终于扛不下去,在某一夜睡下之后便再无法醒来。
    颜如意过世之后,吴小磊将其好好安葬,守了七天孝,便离家踏上寻找甄秀之路,他从小习武,从来不曾有过断狱破案之才,本以为或许不用三五年都无法找到半丝线索,却巧合之下偏偏让他遇上了从福建路经商返回淮南路的甄段萧,甄段萧容貌虽有变化,却依旧被吴小磊认了出来,以此为契机,吴小磊找到了甄园,之后便也混入了甄园之中。
    吴小磊说话连贯性不强,但皆是挑重点诉说,说完之后,魏伯晨早已热泪盈眶,原本他在听吴小磊说起颜如意之时,以为自己的母亲或许尚在人世,岂料也已过世,不由得悲从心起,涕泗横流。
    见魏伯晨哭得厉害,魏仲勋一本正经地走到兄长身边,将自己的哥哥搂住,甄小姽也拉着吴小磊一起上前抹泪,当年走散的四个孩子终于算是团聚在了一起。
    看景德十贼的后人重新聚首,当初被景德十贼所迫害的苏老五却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你们有什么好哭的?这难道不是报应?景德十贼如果不做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你们也不会家破人亡,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那你又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蔡九康反问苏老五。
    苏老五咬牙切齿,指着蔡九康的鼻子说道:“你居然还有脸问我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你怎么不去问问你哥?就是因为你哥!也因为景德十贼!不止我!这里多少人都是因为你们,才沦落得家不成家!你们就没有一点愧疚之心吗?”
    此话落下,众人纷纷看向蔡九康与魏伯晨四兄妹,一时之间,双方居然有对立之势。
    此时候,言阿布从势多处走出,缓步走到甄小姽面前,转身将其挡在背后,自己则面对众人。
    “景德十贼罪有应得,但他们的孩子不是跟你们大家都一样,也都是无辜受到牵连的吗?”言阿布锁着眉头认真地说道,“一个人的出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他们的确是景德十贼的后人,但不代表他们也是恶人,他们都有选择善良的机会,而事实上,他们都在选择善良,所以,我恳请大家能不能不要将父辈的罪责强加到他们的身上?”
    听言阿布如此为自己几人说话,甄小姽正感动之际,就听见对面潘玉楼说道:“那个,言少爷,你可能有些误会,我们并没有说要把罪责加在他们身上。”
    潘玉楼说完,一群人重重点头。
    言阿布微愣,急忙抬手指着苏老五,说道:“那他呢?”
    “因为他们的父辈,我家破人亡,自己都差点死了,我骂几句又怎么了?”苏老五暴躁地吼道,“我家破人亡,我骂几句怎么了?”
    言阿布抹掉额头冷汗,连连回答:“没怎么,你继续骂,我不打扰你了。”
    苏老五骂骂咧咧,慢慢坐了回去。
    经由吴小磊与魏伯晨二人讲述,整个迎客楼内众人也基本上知晓了景德十贼真实情况与消失缘由,但二人所言之下,景德十贼到眼下,最后一个甄秀也已经在昨晚死亡,因此可谓覆灭不复存在,但在宋轶听来,却还有许多可能。
    即便这是一个现实的世界,但种种巧合却让宋轶感觉这就像是真正误入了一个平行宇宙,当年闽江大劫案与景德十贼,包括这一座甄园内所有人皆是平行宇宙中所发生之事,这些事又恰好与宋轶所知的,自己那个时代的时有关,因此他才能做到部分未卜先知之事,而此时,这开挂一般的情景再次得以施展,诸如在宋轶听闻里,所谓景德十贼之中,尚有何、沙两个姓氏。
    闻听这两个姓氏时候,宋轶很自然地便去看同样轻功了得的何灵,以及只是同一个姓氏的沙长岭,眼下沙长岭身份尚未明显,但何灵却似乎已经暴露。
    “我在想,你是否依旧隐瞒了不少?”宋轶拿起钢骨蝠爪与夜游丝,一双眼直勾勾盯着何灵,说道,“我记得,魏伯晨方才所言,其二叔何世璧同样善于钢骨蝠爪与夜游丝,而虽听闻何世璧坠入悬崖,却并不代表他已经死了。所以,何老师,你要不要解释解释?”
    何灵脸上露出笑容,问道:“我要是不承认,宋大人是不是会像刚才对付晨晨一样,用我的外甥女和外甥的性命要挟我?”
    众人闻言大惊,便听何灵坦然道:“宋大人猜得没错,我就是何世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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