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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区区十来个落荒的壮汉,宋轶、叶俊俊、双狄、潘玉楼、吴小磊,如此六人再加之五名会典司的捕快,早在轻而易举之间逐个生擒。
在让双狄去解救人质之时,因担心嫦嫦安危,宋轶便先进入宜心居内,所见宜心居内气氛一片落寞沉寂,但终究见到嫦嫦安然无恙,宋轶只简单关心几句,又对撒尚可的尸体抱以几分惋惜之后,便急忙出去,带上叶俊俊与潘玉楼一起去追甄秀,一路追寻,也终究是在深堑之前见到了两边众人,也听见甄秀所言,故而才张口道语。
此时此刻,成败生死皆已成定局,但有碍深堑之上欠缺一座桥梁,两边人马皆不得通行,故而消息往来有些费力,原本听宋轶与甄秀各有其词,林晨曦与张耀宗还想让二人对质一番,但既然有所繁琐,倒是刘长林建议,诸人先回甄园,与宋轶一起寻找金条,而对岸的人再想方设法重新搭桥,如此也好进退自如。
几人深觉此法合理,张耀宗便向对面吩咐,让顾新武带人先行看押好甄秀,且想方设法搭桥开路,随后,深堑这一边的众人便开始返回甄园。
虽先知张耀宗为张闲之子,且有行军带兵之能,也的确在淮南路调兵借道,却不曾想过,其兵马数量之众,怕是得有一营之众,随意调动如此之众数量的兵马,且还能与当地禁军沟通借道,自然并非寻常人所能行。
如此身份亲自混进甄园之内,还以一名小厮身份混迹打杂,众人皆是有所疑惑,但碍于身份而不好提问,但身份与张耀宗相当的林晨曦却是直接说道:“雪豹军虽然不是上四军,但这两年也算是异军突起,在其他禁军之中也是佼佼者,我知道你们张家在禁军之中多少有些势力,但没想到,你张耀宗居然年纪轻轻就能接管雪豹军?”
“怎么你这一句话,好像就把我自己所有的努力都否定了?”张耀宗没好气地说道,“我张家的势力是张家的势力,但今天这个位置是我自己努力换来的!更何况……算了,反正你也不懂,回去问问你爹林大人吧,你们林家在三衙也有些关系,梁放梁大人管着的军权,是不是靠关系能随便进去的!”
林晨曦冷哼一声,却并不以作答。
宋轶的历史并不优,对于北宋之事更是知之甚少,但不巧宋仁宗是一代圣主明君,在他的时代,文人荟萃、文化昌盛不说,传奇人物也是层出不穷,因而多多少少也算了解了几分,而在他自己的记忆之中,这宋仁宗方登基之际,军权所握应该是丁谓与曹利用才对,这梁放的名字,到底陌生了许多。
但碍于身份,宋轶终究不敢去向张耀宗询问梁放,只三言两语,多打听了一番张耀宗之事。
张耀宗的确少年得志,他早在军中历练,剿匪杀敌皆一往无前,到如今不过才弱冠一年有余,便已单独统帅一方禁军,番号“雪豹”,更被封为宁远将军,官居正五品衔。
少年将军,原本也是为父了却遗憾,与枢密院、三衙通气之后,便调遣了一营兵马离开驻地,前往福建路调查当年闽江大劫案,随后查到甄园,确认甄园内情况之后,便与手下约定,在甄园附近埋伏,等自己给了信号再有所行动。
“按照正常时间,他们应该要明天才能够赶来,但可能是斥候先发现了我们这里发的信号,认为我遇到了什么危险,所以才提前赶了过来。”张耀宗说,“不过这样也好,刚巧把甄秀给拦了下来。这甄秀还真是死性不改,居然想用金条来贿赂我!不过说来……宋大人,你确定甄秀的金条都藏在了哪里?是不是就在湖心亭下?可按照甄秀所说,密室里的那些信息,其实都是他故意留下的啊,应该不会是真的才对。”
宋轶微微摇头,先是心中对张耀宗的经历羡慕了一番,随后才言归正传,说道:“我听张将军方才所述,按照甄秀的说法,他在甄园之中所藏应该并非仅有金条,尚还有其他金银财帛。全部的财物,眼下我的确不得而知,但要说金条,我还当真知道得一清二楚!”
说话之间,其实众人也已回到甄园之中,此时更是天光已亮。甄园之中并无雄鸡,否则此时也该朝天报晓,说一日天明,说一日晨起。
昨一日白天本就因查案而忙碌,入夜之后再连番作战,本已到了人困马乏之际,但一说起“藏金”之事,人人皆精神百倍,倒不是贪念作祟,仅仅只是想见识见识这一堆金条,也足够让人亢奋。
众人行,便是行到了藏燕居前,宋轶水中一指,说道:“其实甄秀在那首诗中暗藏‘湖心藏金’四字并未有假,据我所知,金条的确藏在这座藏心湖中,但并非是在湖心亭下,而是在此地。”
藏燕居所在湖心岛,虽水位有所下降,露出多少岩壁,但并未见底,除去水位之外,这半边藏心湖其实也与原来并无二样,故而众人好奇去寻之时,却根本发现不了任何有类似于金条之物。
原先推湖心亭未果的潘玉楼更直接跳入湖中,沿岸仔细观察了片刻,才对宋轶说道:“宋大人,你就别卖关子了,我们眼拙,的确看不出来金条能藏在哪里?”
张耀宗也说道:“是啊。这边湖水我也是下去过的,别说四面岩壁结结实实并没有机关消息的痕迹,哪怕是底下的淤泥,我也查看过。对啊,没道理我和你一样都潜入了湖底,你能知道金条在哪,而我却不得而知。”
宋轶厚着脸皮笑了笑,对张耀宗说道:“张少爷忽略了一件事,张少爷可还记得,我当时打你脑袋的地方在哪里吗?”
此时说起,张耀宗的脑袋忽然又是一疼,但他猛然之间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当即跑到石阶前,往前一看,除去水位之外,一切几乎原木原样,那艘乌蓬小船,也安然躺在湖面之上。
张耀宗猛然一惊,指着乌蓬小船喊道:“金条藏在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