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拦门便是迎亲队伍从新娘家中回到自己家中时候所遇第一关卡,亦是张良告知宋轶,乃为整个婚礼渐入高潮之时。
其实迎亲队伍尚在古塔村村口之时,便已遭遇拦门,拦门之人复杂繁多,村中邻里,闻讯的丐乞,坊间的妓女,其他士农工商,但凡前来者,皆算是捧场祝贺,只要并非捣乱,一概欢迎,而这花红利市钱,自然也随意之间便丢扔出去,讨到了彩头,得了喜,这些人兴高采烈,又纷纷祝贺。
赚满了吉祥祝福之语,众人也将路让开,新郎头前开路,花轿紧跟其后,终于入村,也终于抵达了新郎家门前。
此时候一众人停步,轿夫落脚,新郎下马上前将轿门掀起,美新娘端坐在轿中,一把却扇挡着了面容,众人虽看不清新娘面容,却依旧能够看见,这新娘满心的欢喜。
此时有几个家中长辈匆匆忙忙送上来几张席毡,此为“铺毡”之说,只因以防新娘落地冲撞鬼神,故有此礼。
将席毡铺设在轿门前之后,新郎才将新娘搀扶出轿门,二人驻足停下,便有两个阴阳人忽然从旁冲出,他们手捧着满装谷豆钱果草节等物的斗器,对着常家大门一把一把撒着。
此礼名为“”撒谷豆”,斗中所盛装之物乃为咒祝之用,阴阳克择官一边倒撒之际,口中还念念有词尽说祝福之语,向门所撒之物皆由早已等候多时的孩童们争先恐后抢夺赶紧。此撒谷豆之礼,其实为厌压青阳等凶煞之神而用。
撒谷豆结束之后,又有两位长辈送上来一副马鞍放在新娘面前,新娘缓缓抬脚,跨过这副马鞍,其礼名曰“跨鞍”,其意为祈求平安。
其礼完毕,新娘终于得进家门,一入门中,便是被送往新房之中,坐在新床之上。
稍后,新郎尊礼仪进入新房之中,要将等候的新娘请出新房。
新人尚未走出新房时,男女双方之家各出一条彩缎,当面绾成同心,便是所谓“牵巾 ”,新郎持笏,同心一端挂于新郎笏上,另一端则搭在新娘手上,如此,新郎与新娘以面对面,相敬而出新房,新郎倒行,新娘相望相随。
新人出于新房,便在众人簇拥之下到堂行礼。
此礼之时,原本应当祭拜家庙,但常家并非大富大贵之家,家中并无所谓家庙,因此便可省去一节,直接到了堂上,在天地亲人见证之下,终于是宋轶所见最为寻常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
拜礼结束,新人自然送入洞房之中,这一场新婚宴席也终于开始,整一个常家热闹非凡,不过,其实此婚礼并非完全结束,今日新人虽入洞房,但等明日一早,新娘仍需早早起来参拜公婆尊长,到了此,这婚礼才能算结束,而至于新人送入洞房之后,也尚还有诸多礼节,譬如撒帐、合髻、交杯酒等,此中皆是新房之中事情,宋轶只能听闻不得见闻,总之他的任务与可学习之处,便是到此为止,要想再有所研究,也只能等自己与嫦嫦婚礼那日。
繁礼终究算是完毕,喜宴开始,众乡里亲戚欢聚,常喜亲自带着几个家人一桌一桌先敬了一轮酒以示感谢,一轮之后,便是常福这位新郎出来,也频频敬酒,有酒量好的,在常喜敬酒时候只喝上一杯,但等新郎前来敬酒,便要拦着多喝几杯。
若在平时,酒量不过如此的常福倒是会有些拒绝之意,但此时自己大婚之喜,哪有拒绝之理,当即来者不拒,喝到一半时候,便被常喜拦住,常喜举着酒杯,对众劝酒之人说道:“诸位诸位,福儿今日大婚,虽说该当多饮两杯,但之后尚有要办,不能喝醉了酒,也就罢了,也就罢了,让我来替福儿喝吧!”
常喜所谓大事,众人皆知乃是春宵一刻之事,便又起哄,依旧不依不饶,纷纷上前敬酒更多。
宋轶与狄元芳、狄柳氏二人在同一桌,这桌客人身份尊贵,自然是第一个敬酒的,此时敬过了酒,一桌人正有说有笑吃着菜,有听说过宋轶名号的,皆向宋轶敬酒,要让宋轶说说风光之事,宋轶自然不愿意张扬,便是由狄元芳在旁讲述,绘声绘色,让人身临其境。
而宋轶本身倒是对敬酒之事颇为在意,他见众人皆要捉弄这位新郎常福,自顾自笑了两声,便听得旁边狄柳氏低声说道:“表弟如今还能得意,等过几日与嫦嫦姑娘婚礼时候,看有多少人像这般要灌你的酒呢!”
宋轶一听,猛地一愣。
自然去想,宋轶在这世界亲朋好友其实数量不多,但要论起成婚时候能请之人,必定是衙门之中最多,而他也是与衙门中这些捕快吃过多次饭,这些人倒是个个能喝,自己到时候必定请上他们,到时也必定有人会起哄,如此一来,自己岂不是要被灌得烂醉?
“不行!虽然这个时代的酒度数不高,但我也不知自己酒量到底能到如何,不如趁着今日试一试!”
心中自忖之后,宋轶当即对狄柳氏说道:“姐,你在此稍等,我去帮那个便宜外甥挡酒,若是到时候我醉倒了,你叫元芳照顾好我便是。”
话音落下,也不管狄柳氏如何担心,宋轶便站起身来,径直朝着起哄处走去。
那里新郎常福正被围困着,常福自己倒是初生牛犊一脸无谓,但常喜却在连连拒绝,正当时盛情难却之时,宋轶忽然挤进人群,夺过了常福手中的酒杯,对一脸诧异的众人说道:“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此乃人生所遇四大喜事,如今我外甥正占其一,这洞房花烛夜的任务,难道是用来喝酒的?你们若是要喝酒,来来来,我这个舅舅来挡了!”
话音落下,便朝着常家父子看了一眼,常福仅是惊讶之色,但常喜却还多带感激之情。
“哈哈!当真不愧是宋先生!”这些人中有人捧道,“宋先生非但出口成章,还如此护卫晚辈,当是我辈楷模!不过,既然宋先生愿意帮新郎挡酒,但我们得立规矩。”
“还需什么规矩?”宋轶说道,“你们敬我外甥一杯,我便替他痛饮三杯,如何?”
“宋先生海量!”一人当即高举酒杯,笑道,“我先来,敬宋先生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