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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黄文定带着一众捕快,将顾廿一与孙有图带到县衙,让这两人当着冯玉玲与钱应龙两人将先前所招之事一五一十讲来,这两人原本已经承认四方水督之事,事到如今即便反口也来不及,因此仍旧如实招来。
孙有图所言,便是四方水督真实存在,也已死灰复燃,而顾廿一所言,则是参水猿所布下危及到整个盱眙县的计划,这计划说出口来,听得冯玉玲与钱应龙也胆战心惊,两人惊慌失措,一时之间只有相顾无言,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既然事情已经相告,黄文定便让一众捕快,包括狄青、雷付、李崔在内的众人全数离开,自己留下与冯玉玲及钱应龙密谈,这密谈不过匆匆谈了半个时辰,就忽然听见三人争吵之声,其中钱应龙声音最为激烈,不但口中大骂污言秽语,甚至还将黄文定驱赶出来。
黄文定从衙门之**来时候简直怒发冲冠,他不但被辱骂不说,半边身子甚至还湿哒哒,其上更甚至沾着不少茶叶,可想而知,在衙门之内受了多大侮辱。
钱应龙辱骂黄文定之声极响,黄文定却从未以污言反击,而是句句据理力争,可到最后,这两个任期将满的官员,却还是不肯听从黄文定吩咐,执意要将此事留给后来继任官员,此些话语,在外面的捕快们听得句句真切,更因此咬牙切齿。
参水猿四年之前布下一局,只为以盱眙县城为他的弟兄们报仇陪葬,如今虽暂时还未行动,但思念过去,不知其布局到底如何,今日已知匪徒阴谋,若是不尽早除去,反而让参水猿先行下手,后果将不必然不堪设想。
盱眙县内,每一名衙役皆是本县之人,听闻此惊天之局,谁都不肯置身事外,如今一名邻县的县尉为自己一县奋不顾身,自己的县官非但想袖手旁观还何其羞辱,让一众捕快再也忍受不下去,捕头陈伯举甚至拔出量天尺来振臂呼道:“弟兄们!狗县官不顾我们盱眙百姓生死,我们自己却不能不顾亲人安危,有谁愿意与我一同冲进去,将两名狗县官绑了!”
“有!”一群人顿时齐声呼喊。
黄文定眉头一皱,喝声道:“尔等胡说什么!绑架朝廷命官,此乃大罪!谁人敢动手,便是与本官作对!”
黄文定一声话落,众捕快纷纷迟疑,梁少倾趁机急忙上前将陈伯举拦下,对众捕快说道:“大家稍安勿躁,黄大人所言不错,若是绑架了朝廷命官,我们这些人全都吃罪不起,到时候非但不能救盱眙,还会将自己家人牵连,岂非得不偿失?”
“那眼下我们又该当如何?”有捕快高声询问,其余之人便纷纷响应。
梁少倾见状如此,自己也毫无办法,只能转身对黄文定抱拳道:“黄大人,眼下剿匪之事,冯大人与钱大人显然已经不可靠,我们唯一能够仰仗的便只有您一人,还望黄大人不弃,带我们这些兄弟保护自己家园!”
“请黄大人指挥我们剿匪!”众捕快齐声应喝。
盛情难却,再加之黄文定本就一心想要将这伙四方水督剿灭,因此答应下来,随后便带着众捕快返回驿站商定计划。
原本到此,两位县官不管剿匪之事,任由黄文定出头也就罢了,但偏偏有人禀报冯玉玲与钱应龙,说黄文定已将众捕快人心笼络,意图越过两人剿匪,甚至有密谋造反之心,冯、钱两人一经商量,钱应龙当即调遣来本县二十五名弓手及五十厢兵直奔驿站,要将黄文定捉拿打入大牢。
驿站这边正商量剿匪之计,闻听钱应龙带人前来捉拿黄文定,顿时暴起冲杀出去,但因捉拿与保护黄文定之人皆是相识,双方愣是僵持而并不动手。
见僵持不下,梁少倾急忙便将四方水督阴谋布局之事说出,又将黄文定舍生剿匪与冯、钱两位大人贪生怕死的态度相告,那些原本也就是盱眙本县之人的弓手与厢兵便心生怒火,旋即倒戈,直接就将钱应龙给绑了起来。
冯玉玲与钱应龙之举对于黄文定而言,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气性上来,直接便带人冲入县衙,将冯玉玲也给抓了起来,如此,盱眙县城内一众捕快、弓手、厢兵,共约四百余人皆听从黄文定调遣。
此事虽兵不血刃,但也终究闹到了天明,黄文定也因这两个县官过分之举而愤怒不已,待到张二喜将宋轶回信送回之时,也未能消气。
但听闻张二喜将宋轶书信送来,黄文定也还是有些高兴,拆了信件一目十行,可越往下看,原本的喜悦越变得浅薄,最后蹙起眉头,更甚至一怒之下直接便将书信丢入火中烧毁。
见信被焚,一众人皆是吃惊,狄青更是急忙问道:“师哥,师父心中写了什么?为何师哥竟然如此生气?”
“本官从不知道,大义面前,老师竟然还会有如此贪婪之心!”黄文定重重拍案,又指着天长方向恶狠狠地说道,“老师竟然说,要让本官将从何府借来的二十万两银交给他,如此才可前来相助!”
这话落下,众人哑口无言,但随后却又生窃窃私语,无一不是对宋轶人品所产生怀疑,甚至天长县的八位捕快也目瞪口呆,心存疑惑。
张二喜虽是送信之人,但来回一趟两封信他都不曾看过,此时听闻宋轶心中内容如此,多少有些吃惊,小声低问:“莫非宋先生这次又要为我们谋福利,想多赚点钱?”
“胡说!还不快闭上你的嘴巴!”雷付当即喝声,张二喜急忙闭嘴退后。
狄青连连摇头,对黄文定说道:“师哥,或许是师父心中所言有误,我相信师父绝非如此贪婪之人。”
如今信已烧毁,而信也唯有黄文定一人看过,再怎么讲也都是口说无凭,黄文定大气口口吐出,连连摆手不想再多言语。
梁少倾担心,急忙问道:“黄大人,如此该如何是好?要不然,我们就将那二十万两银先送往天长县?”
“胡说!”黄文定怒道,“那二十万两银是本官与何夫人暂借,以用来引出水盗,岂能将其送给老师?若当真送给老师了,先不说到时如何归还,本官甚至无可将水盗引诱出来之物了!”
此话出口,众人缄口,银两若是不送出去,那么宋轶这支援兵便不会过来,但若送出了银两,宋轶援兵来到,可无任何东西引出水匪,几乎让他白跑一趟,白拿二十万两银,反而更是得不偿失,而以此来看,天长这边的救兵已然断绝。
这时候,梁少荣忽然便对黄文定说道:“黄大人,既然邻县救兵不能,大人不妨上书泅州,让泅州知州派兵前来增援。”
剿匪之事绝非小可,上书上差相助,也是理所当然,但黄文定却摇摇头,回应道:“若是冯大人与钱大人能答应剿匪之事,请州府衙门出兵相助乃合情合理,可如今我们已将两位大人囚禁在县衙之中,此时上书,一旦知州派兵下来,恐怕不是剿匪,而是将我等缉拿归案!”
黄文定并非虚言,此时他们虽是为民之举,但也触犯法律,一旦追究,其罪并不比水匪小,因此听闻黄文定分析,谁也不敢再有任何念头,可如此一来,这一次剿匪行动可用之人,便只剩下眼前所听候调遣的四百余人。
眼前局势,众人皆已知晓,但此时水匪数量尚不可知,这四百人或许绰绰有余,也或许杯水车薪,但无论如何,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好在此事是为保卫自己家园,因此这些盱眙兵丁个个坚定,无一人有退缩之心。
见这些人皆不畏死,黄文定抬手抱拳,以武人姿态行礼之后,说道:“诸位弟兄,眼下我们虽孤立无援,但好在诸位个个皆是英雄,到时必然能以一敌十,以一敌百,你们此刻愿将性命交付在黄某人手中,黄某人定然也不会让诸位失望!眼下剿匪之事迫在眉睫,黄某人尚有一计可用,便将此计说出,与诸位共同商讨!”
话音落下,众人声声称好,旋即便聚拢在桌前,听黄文定将计划说出。
虽说是与众人共同商讨,但若是众说纷纭,自然会乱套,因此实际上真正在黄文定身边听计划的,除了狄青、雷付、李崔之外,也仅仅只有盱眙县厢兵两位都指挥,盱眙县衙两名捕头一名刀头,盱眙县弓手节级六人而已,而这六人,其实已经是盱眙县除去冯玉玲与钱应龙之后,最具官方权势之人。
计划缓缓说出,兵马重重分配,众人交头接耳,徐徐之间,一个剿匪计划便已落成,至于成功与否,还需慢慢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