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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不过是个下贱之女，也配才女之称？”沈荷讽刺道。
“夫人，才女不在身份，攻击旁人的身份乃是下策，反而只会损了自己的颜面，愤怒可以，气愤也罢，万不能没了是非曲直之心。”
林小年不赞同沈荷这一番贬低的言语，沈荷若是如此肤浅之人，林小年便收回自己难得的闲心。
沈荷愣了一下，随后有些许懊恼。
“是我失言了，如此讽刺贬低，不过是我嫉妒罢了。”沈荷语气失落，自卑的让林小年都忍不住皱眉。
之前她破天荒的多管闲事，就是因为她在沈荷这样本该自信高傲的女子眼里，看到了浓浓的自卑。
堕落可以，不甘不可以。
沈荷自卑却不甘，才会处处针对苏陌雪，可沈荷的针对，小家子气的让人怜惜。
她不信沈荷这样聪慧的女子，做不出更狠毒的。
不过是因为不想自己更可悲罢了。
这样的女人她见过，甚至对她影响很深。所以再见不得！
“苏陌雪是不错，可我看不出她有什么可值得让你羡慕嫉妒的。”林小年并没有上来就问她跟苏陌雪到底怎么了，一个是沈荷会防备，一方面是对沈荷冲击太大。
循循善诱反而更稳妥。
“在旁人看来，她比我漂亮，比我有才华，比我善解人意，比我讨人喜欢，这些还不够吗。”沈荷悲惨一笑。
简单几句话，似乎倒尽了这些年的心酸。
“可在我看来，苏陌雪聪慧不假，却太清高，漂亮不虚，你也不差，才华——能歌善舞还是舞文弄墨？世人都喜欢说这个有才华那个有才华，在我看来着实可笑，有才华的不多，才华横溢的更是凤毛麟角，不过都是胡乱吹嘘罢了，都是俗人，怎的就她比你好了，你比别人差了？夫人没说实话。”
苏陌雪是不错，沈荷也不差，各有千秋罢了，美人之间更多的应该是攀比。
“何以见得？”沈荷皱眉，再次打量着林小年。
“依我所见，夫人可不是个会因为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便自卑的人。”若是相差悬殊也许还有可能，问题是平分秋色。
“你说女人，不比容貌不比才华，还能比什么？”沈荷突然问道。
“夫人说男人？”林小年挑眉，其实她有那么一点猜测，可总觉得不该啊。
“呵，苏陌雪有没有说过你很聪明，她应该不是很喜欢你吧。”沈荷突然说道。
“确实不是很喜欢，听说张公子倾心于我，便视我为早有预谋。”
苏陌雪疑心很重，若不是那日她回答的没有纰漏，这会东南枝很可能已经胎死腹中。
虽然不想承认，之前还说的信誓旦旦，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可如今她没实力，在他们这些权贵中，确实跟蚂蚁没两样。
她若是没能完美解决了上次的麻烦，苏陌雪肯定会迁怒她。
所以沈荷说苏陌雪不喜欢她，这话不假，两个人若是没利益关系，苏陌雪可以放任，若是她成了张家儿媳妇儿，苏陌雪怕是会想方设法弄死她。
“她作风一贯如此，大概是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很忌讳身边的人太聪明，尤其是女人！”沈荷似乎很了解苏陌雪。
林小年点了点头，很认同这番话。
“夫人跟她是因为一个男人变得如此？”林小年问道。
“算是吧，不过最后我技不如人，便嫁到了东平县一家商户，虽然心有不甘，却还算过得去，哪里知道她苏陌雪当真是阴魂不散，竟也来了东平县。”
沈荷话语里带着丝凉意。
林小年便安安静静的听着沈荷的故事。
——
苏陌雪跟沈荷属于那种，漂亮又聪明的女子遇到之后，惺惺相惜成了规模，沈荷向来不计较身份，从未嫌弃过苏陌雪的出身。
直到一个男人的出现，两个女人都看中了那个男人，最初男人喜欢的是清纯风的沈荷，后来却被妖艳的苏陌雪吸引。
沈荷情窦初开，却被好友抢了男人，心里自然是不服气的，倒不至于达到嫉恨的程度。
再后来，苏陌雪听说男人要成亲，新娘是家中给安排的有地位的女子，巧的是正是沈荷的姐姐，那位大员外的嫡女。而沈荷还被许了那家做妾。
苏陌雪不知从哪道听途说，以为这些都是沈荷从中作梗，便约了沈荷去青楼质问。
结果沈荷去了，被人迷晕了，险些失了身，最后虽然安然无恙，可名声到底坏了。
渣男退亲，只娶了沈家嫡女，沈荷因此记恨上了苏陌雪。
而苏陌雪不知怎的被送给了张院长当妾。
再后来就是沈荷来了东平县，多年后苏陌雪也来了。
两个人新一轮的战争再次打响，却很有默契的对往事再不提起。
——
听了沈荷的讲述，林小年觉得这整件事都有问题。
“虽然夫人的遭遇确实值得愤怒，可我以为夫人不是这样狭小心胸之人，这总程度不足以就成了夫人的心魔。”
林小年问道。
“的确，情爱于我来说早就如过眼云烟，我娘亲便是因着所谓的情爱，失了姓名，我对那人确实倾心，可还不足以让我日思夜想这么多年都不能释怀。”
沈荷点头。
“那夫人是——恨苏陌雪的背叛？”
“我不傻，苏陌雪为人如何我很清楚，我差点失身这件事疑点重重，虽然没有问过苏陌雪，可我相信不是她做的。”沈荷又摇头。
林小年惊讶，很意外沈荷对苏陌雪的信任。
“我嫁给梁生后，离京之前，方在苏陌雪那里得知，梁生曾是苏陌雪的座上宾，更曾为苏陌雪一掷千金。”
沈荷眼里带着一丝凄苦。
林小年皱眉，不知还有这般曲折。
“最初，我其实是嗤之以鼻的，嫁人不过是走投无路罢了，又不曾指望着能幸福，直到成亲后两年，我的孩儿不幸夭折，还未出生便闭了眼，我开始恨，恨苏陌雪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
“孩子夭折，是因为苏陌雪？”林小年眼神晦暗不明。
“他夜里竟叫着苏陌雪的名字，多可笑啊！我纵是铁石心肠，也不该如此践踏我的自尊。”
沈荷的情绪突然有些不稳，手中死死的掐着园中的牡丹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