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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官员无一不羡慕沈暗,虽然重伤,但可以躲过朝堂争斗,还有五王爷,五王爷这懒散的毛病,反倒成了一桩好事。
丞相府内。
伏正泰义愤填膺,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摔出去:“父亲,表哥这事做的实在过分,咱们辛辛苦苦帮他坐上太子之位,这皇帝的位子,还是您亲手把他送上去的,当初要不是父亲鼎力支持,他又算什么?现在他翅膀硬了,竟然敢过河拆桥!”
“帝王本性而已,哼,他既然无情,也别怪我这个做臣子的无义。”伏丞相声音冷淡,不怒自威,他把持朝政多年,先皇在世的时候,他就已经身在丞相之位,再加上是国舅,朝中百官都要敬他三分,楚辰晔想撕破脸从他手中夺权,没那么容易。
伏正伟皱起眉头:“父亲,此番皇上定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姑母身在病中,皇上身边无人相劝,说不准是被那起子小人挑拨,在朝堂上公然申斥,连父亲的脸面都不顾了。”
伏丞相膝下除了伏正雅全是儿子,此时他的四个儿子俱都站在书房,一同商量对策。
当然,伏丞相并不知道伏正雅也是男儿身,发妻一连给他生了这么多儿子,伏丞相自然很欢喜,奈何迟迟没有女儿降生,直到伏正雅出生,听说是个女孩,伏丞相是把他当成千金小姐,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从不让伏正雅受一丝委屈,才养成了伏正雅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想要什么东西,直接强取豪夺。
伏正雅并不怨恨自己的父亲和姨娘,但他本不是娇小姐,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很难保持良好的心境,他开始怨恨自己为什么是男子,怨恨自己出生在姨娘肚子里,要不然他也该顶天立地,不用扭扭捏捏,终日惺惺作态。
最近朝堂上,他的人与皇上的人剑拔弩张,形势越来越严峻,伏丞相做了这么多年官,他不是不明白楚辰晔想干什么,可是他不想妥协,一旦他认输,整个丞相府将面临灭顶之灾。
别说他是太后的亲哥哥,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没用,楚辰晔铆足了劲想把他手上的权力夺回去,如今的楚辰晔不是刚登基的毛头小子,已经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帝王,没有半点人伦亲情。
伏丞相头疼的厉害,他或许应该退一步,年纪大了,告老还乡未为不可,但……楚辰晔允许他走这条路吗?
第二日早朝,依旧争斗的厉害,这个参那个一本,那个谏这个一言,楚辰晔看着下面的臣子,蓦然笑了。
舅舅老了,不敢拼,可是他敢。
楚辰阳虽然不曾上朝,但这些他都知道,全靠沈暗消息灵通,他跟着沾了光,好在沈曜因为沈昌的事,没有人拉拢他,只冷眼看着,不用牵扯其中。
楚辰煜看的着急,他想去丞相府提亲,但丞相因为这些事焦头烂额,不肯见他,楚辰煜怕惹楚辰晔生气,也不敢去求赐婚,愁的食不下咽,自从上次一别,他就再也没见过伏正雅,表弟说多事之秋,想要跟他划清界限。
楚辰煜怎么肯应,奈何只能干等着,什么也做不了。
距离朝堂争斗过去一个月后,沈暗身上的伤彻底痊愈,楚辰阳再未提过要让沈暗搬出去的话,楚辰阳想着,现在还没到认输的时候,他该跟沈暗一同努力,不能遇到事情就退缩,若真是如此,那他根本配不上沈暗的真心。
沈暗既好了,作为兵部尚书,无论如何都避不开这场争斗,这件事本来就有他的推动与挑拨,如今到了朝堂上,沈暗只装傻,一问三不知,背地里却没少动手脚,逼着伏丞相走向绝路。
楚辰阳并非什么都不知道,自从有了想与沈暗一同奋进的念头,他便暗暗关注着,沈暗看过的折子,他也会拿来看一看,只是沈暗不想让他经历这场腥风血雨,很多事情都瞒了下来。
“今日伏丞相在朝上请求皇上赐婚了。”沈暗道,他看向楚辰阳,他家阳阳太会招蜂引蝶,以前伏丞相最看不上的便是王爷,如今却求着皇上赐婚。
楚辰阳干笑:“他哪里是看得上我,还不是因为丞相府不能自保,想着能留下一丝血脉,肯定是伏正雅说了什么,而我又颇受皇兄宠信,他这才请旨。”
还不如给伏正雅跟楚辰煜赐婚,他一个局外人,躺着也能中枪。
“等着吧,老六定要气疯了。”
楚辰阳刚说完,外面便来通报,说楚辰煜求见。
沈暗看着楚辰阳耷拉下来的脸,差点笑出声,两人虽然没有明确说过什么,但自从楚辰阳不再让他搬走,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楚辰阳跟他说过关于伏正雅和楚辰煜之间的事,今日早朝听到伏丞相请旨,想让楚辰晔给楚辰阳和伏正雅赐婚,沈暗虽然吃醋,到底没有生气。
楚辰煜风风火火闯进来,见沈暗在一旁写字,想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了回去,拉住楚辰阳:“皇兄,你跟我出来。”
直到离得远了,楚辰煜才问道:“表弟之前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
“什么?”楚辰阳一下没反应过来,然后就被楚辰煜瞪了,楚辰阳隐去嘴边的笑意:“可能是吧,他就是觉得好玩,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觉得我是雪族人,比较稀奇,我提醒过你,让你别离他太近,当时你已经被冲昏头脑,什么都听不进去,可不能怪我。”
“真的是你。”楚辰煜盯着楚辰阳的脸:“你哪里有我长得好看,他凭什么喜欢你不喜欢我!”
楚辰阳:“……”
“哼,我不管,反正他将来喜欢的只能是我,皇兄你不许跟我抢,你已经有沈暗了。”楚辰煜指着楚辰阳:“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跟你抢的,我又不喜欢他。”楚辰阳道:“他也根本不是喜欢我,我感觉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觉得好玩,误以为是喜欢,你觉得喜欢一个人,还会跟别人做那事吗?”
楚辰煜愣了一下:“也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我要是喜欢一个人,肯定不会多看别人一眼。”
“这不就对了?”楚辰阳安慰道:“所以现在要紧的就是让他喜欢上你,丞相府的形势不太好,你若是想娶他,可得赶紧了。”
“嗯,我知道。”楚辰煜点点头:“我这就去找他说清楚。”
不管表弟愿不愿意见他,他都要守在丞相府外,让表弟看到他的决心。
把楚辰煜忽悠走后,楚辰阳长长的舒了口气,他不想夹在两人中间,伏正雅本来就是玩心重,也许是年纪小的原因,什么都不懂,根本没有喜欢过谁。
在外面待了一会儿,楚辰阳有些发冷,赶紧回了房间,如今映月轩已经成了沈暗的住处,自从伤好以后,沈暗就再也没回过兰亭阁。
有的时候挺不方便的,换衣服的时候,虽隔着一道屏风,但楚辰阳能感受到沈暗炽热的眼神,还有早上偶尔……
两人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火气冲很正常,面对面就比较尴尬了,楚辰阳只能忍着,假装自己是个和尚,大局未定,他怎敢跟沈暗承诺。
沈暗也是同样的想法,现在楚辰晔跟丞相争斗,腾不出手,一旦楚辰晔把目光放在楚辰阳身上,他们都很危险,沈暗忙着增强实力,尽管有心思跟楚辰阳更进一步,却只能往后拖。
不着急,只要王爷的心在他这里,就什么都不怕。
很快,这场大型朝堂争斗便落下帷幕,最后以丞相的失败而告终,太后听到消息后,吐出一口血,彻底昏迷。
太后的身子本就不大好,时好时坏,自从入了冬就一直卧病在床,但清醒的时候居多,前朝的种种传入后宫,太后有心劝楚辰晔,但楚辰晔不想听,每日请安后迅速离开,根本不给太后劝说的机会。
就这样,太后日夜提心吊胆,病情越来越重,随着丞相倒台,太后彻底昏迷不醒,太医院的太医们通通聚在□□宫为太后看诊,惊动了合宫嫔妃。
楚辰晔见太后昏迷着,心中的愧疚感便没有那么重了,母后如此,明显把母家看得比他重要,既如此,他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丞相的事已经成为定局,不可更改,母后就是以命相逼,他也不会反悔。
楚辰煜听说之后,急忙进宫请求赐婚,楚辰晔正是头疼的时候,听楚辰煜想求娶伏正雅,气的让人直接把他轰了出去,让他仔细把话想清楚了再说。
他这个弟弟,到现在还在发傻,伏正雅现在是罪臣之女,堂堂大楚王爷,岂能娶一个罪臣之女为妃?
看在丞相是他亲舅舅的份上,楚辰晔没有要他的命,只是伏丞相已经年迈,恐怕难以支撑,就算流放,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剩下的便是丞相府的女眷,楚辰晔特赦女眷可以留在府中,家奴变卖,只留下丞相府的几位夫人和伏正雅,严加看管,等于被软禁在丞相府。
只是不期而然的,楚辰晔去见太后的时候,在□□宫见到了伏正雅。
彼时太后刚醒,伏丞相和他的四个儿子已经被发配边疆,伏正雅一身素衣,头上没有戴任何饰品,眼眶通红,脸色苍白,看起来楚楚可怜,说话的声音有些别扭,不像从前那般动听。
“臣有罪,自请前往南国做内应,求皇上成全,给丞相府众人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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