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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月色正亮,余辉撒在地上,照射在树阴上,斑驳陆离。
今夜正好是十六,古人常说,十五的月亮最是圆润,容尽欢却觉得十六的月亮才是刚刚好的。
她透过窗纱,探向夜幕,尉迟承心里悲喜交加,但瞧着容尽欢游离的神思,面色上忽而生出了些许不满。
他以为容尽欢此刻定然是在思念着沈暮江,就如同这几日,她围绕在他身侧,讨好于他,同着他做交易讲道理之际,谈的都是沈暮江一样,这个名字就仿佛已经固定在容尽欢心中一般儿。
她思念着他,而他脑海里游离的全然是对方的名字,挥之不去。
尉迟承觉得此事同着尊严有莫大的关系,因而他并不愿意在最后一夜,还要看到沈暮江的缩影。
哪怕是从旁人身上,也不能。
他今日,一直都未曾生出想要去瞧一瞧沈暮江的意思,打算就那样饿沈暮江一夜,待明日他送容尽欢离开以后再去探望沈暮江。
人若是饿死了,便也没有了价值,但两顿饭的功夫,他想那个人的毅力定然能够承受得住。
“在看什么?”出于耐性,尉迟承忍住怒火,长袖卷起,宫人给捆绑在肩膀处。
“在看月圆啊,思乡的情怀,谁都有的。”容尽欢胡编乱造了一个,她恐怕再也回不到她原本出生的那个时代了。
有些心思,卡在心尖上,无人诉说,也无人会信。
所以容尽欢便是连着想要表达的念头都没有,只脸上夹着笑,有些愁苦。
她那神情和思绪,当真像极了思乡之苦,无法流露的感觉。
尉迟承心微微抽痛着,倒是他糊涂了,将着容尽欢留在北狄许久。
她还有个爹,尉迟承听容尽欢提及过,她同着她那个爹,相依为命,感情颇深。
如今算算日子,也不知道是离开了几十日,对方知道尽欢在北狄的消息寥寥无几,也难怪尽欢脸色上全然是愁容,并无半分欣喜可言。
“容大夫是个怎样的人?”尉迟承有意询问,他很好奇,是怎样的男子才能教出容尽欢这般的女人来。
“憨厚,实在,为人处世皆以民为本,人命在我爹心中,那便是第一位,他救人从不看个人恩怨,他只知道对方还有一线生机,他能够救,那便足够了。”
容尽欢记忆里,便是那副面孔,她认真回想着,一字一句吐露着,对她这个爹,甚为满意。
“本宫倒未曾看出,你是个孝子。”
“太子说笑了。”容尽欢知道尉迟承方才那句话是句玩笑话,对方用开玩笑的口吻诉说的,她心里能够明白。
尉迟承感叹道:“这一离别,还不知何时相见?”
“下次两国交战之际,太子或许能在城墙之上见到我。”她并非开玩笑,她知晓两国还有交战的时候,她也不想让自己活在编织的谎言之中。
入了夜,客栈内传出来一阵笛音,是用北狄的曲子吹奏的,沈暮江心有不畅,只能以此抒情。
他亦不能暴露身份,故而吹奏北狄的曲调,这曲子他听尉迟瑶唱过,打听之后知晓不是皇宫作曲,民间百姓亦可以吹奏,弹奏。
虽是它国曲,却清音宛转,委婉动听,不差于任何佳作,北狄难得有入他眼帘之物。
他只希望,明日一切顺利,他能够将着心爱的女子接离这五方城,使其不再受苦。
容大夫他们等尽欢也已经等的许久,只期盼着团圆的那日。
他既然是冒着一定风险来接容尽欢的,便一定要将着容尽欢救出。
哪怕是冒着生死的危险,沈暮江早也不在乎了。
镇边城王府,李壮一直对月叹息,蓝儿从后面缓缓上前,李壮不用背过去瞧,便知道身后之人一定是蓝儿,他们之间的默契是多年养成的,早已经对彼此心知肚明。
这几日蓝儿一直在王府陪伴着他,照顾春儿,有青竹和容大夫在,春儿的伤势才算是稳定下来,但情况依旧不是很乐观,不过是没有性命之忧罢了。
青竹也是忙碌,要奔波于李府和王府两边。
他们只期盼着将军和容姑娘早日回来,两个镇边城最不可缺少的人物。
“也不知容姑娘和王爷怎么样了?”蓝儿将着黑色披肩盖在李壮身上,陪伴在一侧。
她紧紧握着李壮的手,喃喃道:“王爷对待容姑娘的感情必然是真心的,这天底下有多少男子能够做到王爷那般。”
蓝儿心中颇为感慨,不过她已经遇到了让她甘心陪伴的男子,就在她一侧。
她并不羡慕容姑娘,他们彼此都有值得守护和他们守护的人。
容姑娘救过她和李壮的命,是他们的大恩人,这一点儿蓝儿并不会忘记,故而只要是容姑娘的事情,她都会专注。
若能够为对方做任何事情,也是他们的福气。
“他们还在北狄,接下来的事情便要交给我们了。”
“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带着王爷和容姑娘,时刻保护着容姑娘的安危。”
蓝儿心中一紧,她有些担忧,在眼神里尽显无疑。
李壮此去,要深入敌营,必然是危险的,用的九死一生也不为过,若是被敌军发现。
然而这是李壮的使命,更是为了救王爷和容姑娘,蓝儿心中明白,通透,知晓什么是大局。
同钟木兰反抗,誓死不从,大牢里的那些不过都是小局。
她怕死,但李壮若是出了事情,她必然不会苟活,她会先将着两家安排妥当后再去陪同李壮。
“我明白的,你放心,就当是为了你,我也一定会小心。”二人之间的手握的更紧了。
北狄东宫,容尽欢喝的微醉,却装出七八成醉的模样,她也不过是半坛子酒下肚。
还没有到那个点上,然而她的表现就仿佛是喝的烂醉。
“猜拳敢玩吗?打手心那种!”
她一副迷迷糊糊之态,纠缠着尉迟承。
尉迟承心中一怔,咽了咽口水,牙齿咬着唇瓣,只发出二字:“幼稚!”
嘴上说着幼稚,但在容尽欢的第二次央求之下,尉迟承还是不知不觉答应了那个小机灵猜拳。
他也并未在意容尽欢是真醉假醉,他只希望今夜的她是开心的,比在北狄的任何时候都要开心。
希望她清醒过来之时儿也不要忘记了北狄,忘记了他。
“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