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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尽欢对李壮的过去一无所知，她好奇的道：“那个女人现在在哪里，如果你再见到她的话，会不会……”
“不会！”李壮打断她的话，淡淡的道：“我跟她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
“为什么？”
“因为我恨她！”李壮嘴里说着恨，可是他的语气中满是释然。
不仅是他的语气，他的表情，他的目光，没有一处带着恨意。
这种看似已经释然的恨，其实才是真正的恨。这种程度的恨，通常不会因为任何事件的发生或改变而有所转变。
容尽欢不太能体会李壮这样的心境，但她大致可以想象，无论他是爱、还是恨着那个北狄女人，那个女人在他的心中，一定存在着一个极其重要的位置。
“算了，这件事情我们先不提，下一件。”容尽欢的初衷，是希望李壮想起一些快乐的事情，然后他的心情能好一些。
哪知道他所谓的快乐，居然已经变成了最不快乐的事情。
“第二件，与我的父亲有关。”当他说起李老爷的时候，眼睛里透着一丝沉重。
既然是快乐的事情，为何要表现的那般沉重呢？
容尽欢不解的道：“是否那件事也让你变得不快乐了呢？”
“不。”李壮否认道：“那件事没有让我不快乐。其实那件事也发生在我八岁那年，那天，我父亲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什么决定？”
“他赶走了那个北狄女人。”说起这事，李壮的嘴角泛起一抹浅浅的微笑。
虽然他在笑着，但那笑容中透着一丝苦涩。
很明显，那也算不上什么快乐的事情。
容尽欢暗自叹息一声，“那么第三件呢？”
“第三件与第二件发生在同一天。”
“哦？”听了这话，容尽欢掐指一算，李壮已经十好几年都没有快乐过了？
那么在他心里郁结多年的不快乐，是否全都跟他曾经的快乐有关呢？
“那天我父亲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定要把我的身体调理好。就算赶走了那个北狄女人，他也不会再续弦，不会要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一个孩子。”提及此事，李壮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那笑意更深，他眼中的苦涩也更浓。
“所以这虽然是你人生中少有的乐事，也是你人生中最大的包袱，是么？”容尽欢这样猜想。
“是的。”李壮承认道：“这一切都是我的包袱，我本身就是一个弱不禁风，随时都可能会死的人。为了这些包袱，我必须苟延残喘，必须假装期待着有朝一日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必须表现的看似坚强。”
“这听上去的确很累，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将这一切的快乐都放下，彻底做一个不快乐的人呢？”容尽欢无法想到更好的说话方式。
她想着，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让他体验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快乐。也许待他明白了快乐与不快乐的真谛，他就能从那些不快乐当中，找到一些快乐，与一些小小的宽慰。
“没有，我通常不想思考太多，因为想太多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李壮的悲观早已深入骨髓，要想彻底改变，恐怕不是三两日能做到的。
容尽欢大致了解了李壮的身体状态以及心理状态，就他这种情况，用病入膏肓来形容都嫌太轻巧了。
他这种人，就算表面上还活着，其实他的内心早已经死了。
对于未来，他没有任何的希冀。
“少爷，你别太难过，你还有我，无论将来发生什么事，无论你是快乐还是忧伤，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青竹在心里这样说道。
她还是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因为她始终认为自己只是个下人，她很害怕被拒绝。甚至害怕被拒绝以后，被李家人赶出去。
那样一来，她就再也见不到李壮了。
可是她不知道，在李壮的心里，早已经把她当成家人看待，从来就没把她当成下人过。
“李公子，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我们先聊到这儿，你回去好好休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
容尽欢暂时还没想到具体要怎么解决李壮的心理问题，不过她已经想到了大致方向。
她还需要一些时间回去好好思考，而这段时间，她觉得不适合跟李壮说的太多。
“容姑娘忙了一天也累了吧，你也早点回去休息。青竹，送一送容姑娘。”李壮的内心满是疮痍，不过他在为人处世方面，始终都是这样面面俱到。
“不用了，青竹，你好好照顾李公子，我不是第一次来，熟门熟路，不用送了，告辞！”容尽欢看似着急的就走了。
等她离开李府，正要回家的时候，突然发现蓝儿在街角与一位士兵说话。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沈暮江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跟他们问了几句话。
然后蓝儿跟那位小兵一起走了，沈暮江则是径直走向了容尽欢。
容尽欢艳丽的双眸微微一寒，问道：“王爷，你不是早就走了么，怎么还在。”
“我就是想问问你，那毒灵芝你研究的怎么样了？”沈暮江来到城东，分明就是调查那位北狄女人的。
现在他突然问及毒灵芝的事情，难道也是与那件事有关？
“我研究的怎么样，跟你有什么关系？”容尽欢呵呵一笑，“你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百个条件，现在我就要用掉一个。”
“哦？请说。”沈暮江很意外，居然这么快就提出条件了？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来打扰李公子，无论你出于什么目的。”容尽欢这话说的很认真。
她看得出来，沈暮江出现以后，李壮眼中的悲伤之情比之前更浓。
她在想，一定是因为沈暮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李壮的心情受到了影响。
现在李壮是她的病人，她本着一个医者的人道主义思想，不得不将沈暮江从李壮的身边驱逐，而且是越远越好。
“容姑娘这是要保护李公子？”沈暮江再次感到意外。
他不理解的是，容尽欢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是为了表现出她已经对自己死心？或者说，是想用这样的方式令自己为她吃醋？
呵呵，她可真是想的太美了吧！谁要为她吃醋？搞笑！
“没错，他现在是我的病人，我有责任和义务保护他的身体，以及他的心情。所以你必须远离我的病人，否则，我跟你没完！”
说着，容尽欢也不管沈暮江刚才问了她什么，直接就举步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