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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之间，四目对视，紧紧贴着鼻翼，沈暮江一时间难以收回情绪，便是容尽欢，都沉浸在二人的目光之中，无法自拔。
她手支撑在沈暮江的胳膊之上，也并未感觉到麻木，只脸色涨红，此种姿态，难以言喻。
她平生还未曾同着除沈暮江以外的第二个男子有如此姿态，便是这番儿，她的心思便已经恍恍惚惚，有些平定不下来了。
“你先起来。”沈暮江本想要将着容尽欢横打着抱起，但他还是极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心思，收敛了这份欲望。
北狄东宫，还不是时候。
“嗯。”容尽欢迅速起了身，以往心思最是敏锐如她，今时今日反而不知以何种面目瞧着沈暮江了。
竟一时间无法收敛情绪，只背对着沈暮江并不起身。
还是沈暮江转过身去，将着容尽欢抱了起来，替着对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又一再检查容尽欢身上是否有伤，在确认无误之下才松了一口气。
“你方才有什么要同本王说得？”
“没……没什么！”她连忙摇头，缓过神来，又再次摇头，“不，有要说的。”
她何时这般不镇定了，就是在水牢之中，承受着痛苦，她也不曾如现在这般儿。
曾经几时，也曾嬉笑着说着有关于他人的事情，同着青竹讲着长篇大论，还喜欢议论着容乐山年轻时候的风流事。
到了她这里，反而有些卡顿了。
她知道，她本就是不擅长这男欢女爱一类的感情之情，如今有了这等心思，又不知道如何去办，面对着沈暮江，同着以往的她相比，却是矜持了不少。
“你同着本王，不必拘谨，本王喜欢的是你一贯的模样。”沈暮江将着容尽欢的脸对着他，两人近在咫尺般儿，容尽欢能够感受到对方鼻息间呼出来的气息。
她只微微带着笑，眼中含着几分泪花：“沈暮江，你这算是表白吗？”
“本王喜欢你一事儿，在大燕便说过，在北狄，也是作数的。”
“我怎会不知。”
“该做事了，你且安稳些不要再搞出什么动作来，我帮着你把脸上的妆容化了，明日也好去见太子爷。”
“本王倒是为了你，要装作他的侍卫臣服于他，何等的委屈。”
“我可没让你来。”恢复了以往的对谈，容尽欢那张嘴似乎又毒辣了不少，可在沈暮江耳中，却变成了独特，尤为中听。
“是本王自愿的。”他忽而抓住容尽欢的另一只手不肯放开，故作刁难。
容尽欢可未曾见过这样的沈暮江，莫不是他原本就是那样的人儿，只是她以前未曾同着她亲近，不知晓罢了。
“沈暮江，你矜持一些，这里可是北狄皇宫，不容你吃我豆腐。”
“你吃本王的豆腐还少么？”沈暮江反而借着这句话反问了她一句，看样子是有理有据，容尽欢说不过他。
往事不堪回首，确实有这么一段，不管是原本主人的锅还是她的锅，她都无从解释。
“是是是，王爷可是被我占尽了便宜，所以才要以身相许的，王爷可是愿意？”
沈暮江从未听说要男子以身相许之类的话，容尽欢言谈大胆，他冷静了片刻儿，才道：“诚然，本王是愿意的。”
“我可不愿意。”容尽欢直接堵上了沈暮江的嘴巴，她知晓某人也只是做做样子。
在北狄东宫，做点在大燕镇边城身为一个王爷不会做的事情，就如同那日，她以徐蓉的身份出现在沈暮江面前，沈暮江会同着她说那些心里话一般儿。
“你会愿意的。”沈暮江呢喃道，声音很轻，很低，就仿佛一片羽毛落下又起浮，在心尖摇摆不定。
沈暮江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沙哑，那脱口而出的话似乎是在打磨着容尽欢的心神一般儿，容尽欢只觉得心尖都带有一种痒痒的感觉。
她替着沈暮江上妆，两人之间近在咫尺。
北狄大牢，花锦兰散乱着头发，故作疯癫：“我要出去，你们放本宫出去，本宫可是太子爷的人，本宫可是侧妃，太子爷明媒正娶之人。”
她不停地吵嚷着，吵的整个大牢都不得安生，那大牢狱卒恐吓着她，她却越发厉害了起来，不甘示弱。
“待本宫出去，一定要你们好看。”花锦兰恐吓着狱卒，脸色阴沉，她是最不喜他人轻视她的。
不管在哪里，她都是最出众的那一人，这世间第二人可言。
她一直不肯为自己的失败寻找原由，只由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堆织着。
她不肯承认她同着四皇子之间的勾当，否认一切。
便是连着她的贴身宫女都被拉出去斩首示众了，她还在执迷不悟。
上官择过来之时儿，花锦兰连忙抓住那铁栏杆，目光朝着上官择那处看去。
她以为上官择是过来放她走的，一定是太子爷心慈手软了，他还是顾及他们之间的夫妻情谊的。
“太子爷今日不布置你是因为他想要亲自见你一面，他如今伤得很重，恐需要一段时日恢复，你还是珍惜着这段时间吧。”
便是上官择都清楚，花锦兰是活不久了，太子爷不会给花锦兰活下来的机会，便是皇上那里，也应该治罪的。
诛九族的大罪，连累了母族，上官择只觉得花锦兰一时的糊涂是愚昧，而他帮不了她什么。
一切皆已经成大局，太子爷口吻中，并没有想要亲赦花侧妃的心思。
“他竟然愿意见本宫？”花锦兰低低笑着，根本没有在意上官择后面的那句话，心中所想似乎只有上官择前面的那句话。
那股子渗人的笑声从花锦兰嘴里发出来，直到最后，渐渐消失。
“是来见本宫最后一面的吗？”她如今还是花侧妃的身份，被关押在大牢之中，并未被夺取了封号和身份。
她竟然愚蠢到以为，尉迟承可以大发慈悲，放过她一马，念在她是初犯的份上，却不曾想，她曾经深爱过的人那般绝情。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她终究还是难逃一死，只不过时辰早了些许。
“嗯。”
“他伤得很重，会死吗？”
“大胆！”上官择身旁的狱卒长低吼道。
上官择却制止了狱卒长拔剑的行为：“将死之人，其言也善，若罪恶无忏悔者，是救不了的。”
他会如实禀明太子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