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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芊芊在一旁听着，听着伙计核对数量，也听着围观百姓对这件事的讨论。
等大家见到那金灿灿的首饰，一件件往柜台上摆时，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眼中同样带着欢喜。
东边发生雪灾，这消息本就瞒不住，如今城中的百姓已经尽知。
大家本还在忧心灾情，却没想到清平王府的动作这样快，王妃已经带人捐赠善款，这些夫人小姐，也都有一颗慈悲之心，何愁这灾情过不去啊。
见大家讨论的差不多了，姚芊芊这才站起来，朗声道。
“各位，想必大家也听说了，在东边发生了雪灾，我北靖子民正在遭受苦难，这些东西，都是得知此事之后，各府上的夫人小姐们一点心意，可能不多，但有这份心意在，我北靖一定不畏任何艰难险阻，度过难关。”
百姓们眼中闪烁着光芒，看向姚芊芊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道光。
“王妃娘娘，我们也想出一份力！”
“是啊，让我们也帮帮忙吧！”
“我的银子能请王妃娘娘送去赈灾吗？”
姚芊芊笑笑，说大家想帮忙不一定只能出银子，过两日朝廷会派人过去，若是有自愿过去帮忙的，那也可。
“若大家实在想捐出一点儿心意，为了防止不愉快的事发生，无品阶的百姓最多不可超过一两银子，其余的不做限制，但，请大家尽力而为，这是好事，若掺杂了其他可就辜负大家的心意了。”
一两银子，对一个普通做伙计的百姓来说，那一年也只能攒下二两多一点儿。
姚芊芊接下来还憋着大招，所以为了防止这捐钱的事儿形成不良风气，在一开始就要定好了规矩。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每年的志愿者也承担了很大一部分责任，同样是值得称赞的。
为了让整件更系统化，姚芊芊专门请了万珍馆的掌柜，请他来帮忙核对记录大家的善款。
万珍馆是皇家开设的唯一一件当铺，里面的人自然不敢对这些钱动手脚。
这一旦成为善款，每一分都变成了赈灾银两，谁敢动那心思，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
三天的时间，足够这个消息传遍皇城的每个角落，甚至还有特意从别处赶来，一定要将善款交给姚芊芊的，她也尽数收下了。
“王妃，这凭着这些百姓的钱，最多也就每人一两，那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凑齐啊？”
姚芊芊沉稳的喝茶，只道不急。
“今儿是第几天了？”
丫鬟回话，说从请夫人小姐们听戏算起，已经第四天了。
姚芊芊点点头，起身换了套衣服。
“走吧，出去转转。”
她先是去了万珍馆，跟掌柜的询问下到现在为止的善款，掌柜的将册子拿来给她看，如今算下李，已经快有五万两了。
“这不算少了，”掌柜的显然也是没想到，脸上都带着笑，“王妃那日说的极好，连老朽都摸了二两银子，算是一点子心意。”
姚芊芊笑笑，合上册子还给掌柜的。
“三日便能筹集五万两，着实不少，辛苦掌柜的，接下来还有的忙呢。”
离开万珍馆后，姚芊芊从后门去了宝玉楼，李妈妈一见她便笑的合不拢嘴，连忙过来请安。
“见过王妃娘娘，”她引着姚芊芊去了后面，让人打开一口箱子，“王妃请看。”
这箱子不大，正好让人抱个满怀，但里头的东西确实实诚的。
银票金锭子塞了个满满当当，其中也不乏给女子的首饰，镯子朱钗项链耳环，零零散散的也好些东西。
“按王妃娘娘说的做，果然红娟唱完之后，底下的客人们啊激动的很，红娟把王妃娘娘教的话说完，这银子金子就呼啦啦的往台上扔。”
李妈妈笑的合不拢嘴，说自己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情形，以往啊，那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如今，红娟姑娘可还唱吗？”姚芊芊问道。
“那是自然的，都听王妃娘娘的话，现在啊，还多的是客人想见红娟，都说我们红娟啊，不似其他烟花女子，心中有家国天下，好像个好听的话，我都学不来了哈哈哈哈。”
姚芊芊被她喜乐的气氛逗笑，不由跟着扬起嘴角。
按照之前说的，这第一场不管客人们捐了多少银子，那倒是给灾民的善款。
至于后面的，有多少人想重金见一见这位不同凡响的红娟姑娘，那姚芊芊就管不住了。
“多谢妈妈，这段时日辛苦了。”
李妈妈连声不敢，说一切都是为了东边的百姓不是。
更何况，如今红娟的红火程度，那赚来的银子比这更多，且这名声一旦扬出去，那今后可是源源不断的银子 进腰包。
不辛苦，不辛苦的。
“看在妈妈帮了我一个大忙份上，我再跟妈妈说几句话。”
“您说，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
姚芊芊笑笑，说倒不是吩咐，只不过如今红娟的身价不一样了，是因为她的本质跟其他人不一样了。
“物以稀为贵，红娟姑娘能这么做，那别人自然也能效仿，妈妈可要当心啊。”
李妈妈笑容一僵，心中不由慌乱。
“那，那王妃的意思，哎呦，请王妃救救小的吧，我家这姑娘命苦，这份风光得来不易，求王妃娘娘看在这箱子善款上，给想个注意吧。”
姚芊芊扶她起来，说其实这事儿也不难，既然不能做唯一一个，那就要做站的最高的。
“在他们效仿之前，可以请红娟姑娘率先提出这点，为了避免大家误会宝玉楼趁机敛财，这善款只当众筹集这一次，但若是别的地方愿意，一样可以效仿你们。”
姚芊芊跟她强调，是效仿宝玉楼，这效仿两个字可得跟客人们传达清楚。
“你们才是头一个站出来，为灾民唱戏筹款的楚馆，旁人再做，也无非是仿照你们的，虽然心意都是一样的，但红娟姑娘与他们还是不同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李妈妈连连点头，说自己明白的。
这法子谁都可以用，但最让人尊敬的，还是第一个想出这法子的人。
“多谢王妃娘娘！”
姚芊芊摆摆手，让人带上箱子，如来时一般轻轻离开，不留一片云彩。
从宝玉楼出来，姚芊芊又回了万珍馆，将这一箱子金银财宝送上的时候，掌柜的眼睛都直了。
“王妃真是慈悲心肠，竟，竟……”
“掌柜的误会了，”姚芊芊笑着打断他，“这并非是王府所出的善款，而是刚才路过宝玉楼，里面的妈妈交给本王妃的。”
姚芊芊感慨万千，说自己也没想到，灾情面前，大家的心都是这样滚烫的。
“这里面除了姑娘们自己的贴身钱，还有宝玉楼的客人们，他们为灾民捐献的心意，只是名姓不方便公示给大家，但本王妃依然当着大家的面，替灾民们感谢他们。”
姚芊芊站在大门外，郑重的朝外一拜，这一拜，便让宝玉楼出了名。
“先前听说过这事儿，想不到是真的。”
“你瞧见那些东西没有，那可真不少。”
“听说是里面的红娟姑娘，特意跟戏班子学了戏文，这份心意才是感人呐！”
百姓们议论纷纷，说那宝玉楼真是与别处不一样，里面的姑娘也是好的。
虽然身如浮萍，但却连这楚馆的姑娘都心系天下，北靖何愁不兴盛啊。
掌柜的粗略一算，这箱子里的东西大约有二十万两，光是银票就那样厚厚一沓，数量惊人。
“之多不少，具体的还得等小人细细算来。”
姚芊芊点头，“有劳掌柜的。”
百姓们几乎是用崇敬的目光，一路目送姚芊芊回的王府。
进去大门，回了自己院子，姚芊芊这才长舒一口气。
如今算来，差不多已经筹集一半儿了，还差一半儿。
姚芊芊握拳，“加油啊，马上就成功了！”
往年东边也闹雪灾，但是却从来没有像今年这般，几乎使得人人都热血沸腾，万珍馆的门口，天天都有人守在那里。
有的是来捐善款的，有的只是来看热闹。
掌柜的也不管马虎，这可是赈灾的银子，一分一厘都不能出差错。
干脆，他将桌椅都摆在大厅中，馆门打开，让人瞧的更清楚，也能证明他们万珍馆绝对没有动手脚。
这件事浩浩荡荡传进皇帝耳朵，他猜想过北连墨会用很多办法，但是却从来没想过，这件事到目前为止，竟然都是姚芊芊在出面。
“这法子不知是谁想出来的，”皇帝沉思。
身旁的宫人笑道，说不管是谁，总之如今看来是极有效的。
“老奴听说，这善款似乎已经筹集一半儿了呢。”
皇帝轻笑一声，这法子是有用，且不得罪人，不光不得罪人，还帮着许多人赚足了名声，可真是个好法子。
而且，这办法的确不适合让北连墨出面，虽说好使，但总归有些小气。
堂堂清平王来做，实在有些失身份，但姚芊芊出面却刚刚好。
王妃的身份虽然也不低，但女人家心思细，做这种事也合情理的多。
“难怪朕见他丝毫不着急，原来，已有应对之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