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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是真的病了。
接连几日不能上朝,开始还能在书房接见朝臣,有什么要紧的大家还能说说。
现在是彻底不露面了。
众人猜测,那必然是病情加重的缘故。
“皇上这病来势汹汹,有些事须得早做防范啊。”
众人心思各异。
皇帝膝下有几位皇子,其中能力卓越的,无非三皇子北轩城,还有清平王北连墨。
似乎看起来,皇帝更疼爱清平王。
早早地就封了王,连宫中的安危也交给他。
不管指派去做什么,都极其信任。
且清平王是先皇后的亲子,唯一的亲子。
皇帝对先皇后颇为疼惜,自她去世,后宫主位一直空悬至今。
细数下来,这太子之位似乎就应该传给清平王。
奈何这皇帝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明确的表示。
甚至于,对三皇子北轩城也十分疼爱。
虽说生日子弱些,但也能在皇帝心里占一席之地。
即便后来他的母妃失势,北轩城也未收到牵连。
朝臣琢磨不定,猜不透皇帝的心思。
“皇上这到底是什么病?”
宋雨浓冷声道,“怎么吃了这么多药,不见好反而还加重了?”
御医惶恐,说了一大堆。
大概其这病是劳累过度导致的,须得静养。
这种病,一般没人敢说什么时候一定能好。
要静养,就必须得放宽心,别操心劳力。
可当皇帝的,哪有不操心国家大事,又不是那准备亡国的昏君。
是以这病就拖拖拉拉,一直不能痊愈。
宋雨浓敛眉沉思。
皇帝这一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
便是他好了,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她尚且没有孩子,需得尽早打算才好。
否则等皇帝一死,她就要被派去守皇陵一辈子。
她还这么年轻,才不想一辈子守着一座坟墓。
“你们先回去吧,”惠妃如今是宫中能撑起事来的。
她让其他妃嫔先退下,回各自的宫里去,晚些时候,皇子们要来侍疾。
宋雨浓心中一动。
她没有孩子,现在生肯定也来不及了,那就只能寄希望于已有的孩子。
清平王因为姚芊芊的关系,是一定不会帮她的。
不光不会帮她,而且如果北连墨成了皇帝,那么她的下场,说不定比守皇陵还要凄惨。
现在有能力跟北连墨争一争的,就只有北轩城。
虽说两人平日里没什么交情,连宋依依也死了。
但这种互利互赢的事,想必他也不会拒绝。
宋雨浓如今只不过是个贵人,要见皇子还是得避讳些。
所以她只敢悄悄递了消息过去,也没明说,只说了自己有关于皇帝的要紧事和他商议。
“殿下要见?”
心腹有些怀疑的说,那贤贵人虽然一直得皇帝宠爱,但没有子嗣。
现如今皇帝病重,少不得她要找靠山。
一个贵人,也成不了什么事。
见了她,说不定被她缠上,也是个麻烦。
北轩城面前摆着一局棋,之间摩挲棋子犹豫不定。
半晌他告诉心腹,有些时候,不要小瞧了一枚不起眼的棋子,说不定就是这枚棋子,能左右整个局面。
最终宋雨浓还是如愿见到了北轩城。
这个传说中的三皇子,瞧着仍然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但那双眼睛却透着贪婪和狠厉。
宋雨浓是市井中生活了那么多年,最不缺的就是这眼力。
她知道面前这位三皇子,并不是看起来那么柔弱。
他有野心,能拖着这幅身体跟北连墨缠斗,也不完全靠的是皇帝的偏爱。
“三殿下,”宋雨浓盈盈一拜。
“殿下身体安康否,这里有上好的滋补养品,都是皇上赏的,如今赠与殿下正合适。”
北轩城淡淡的看着她,轻启薄唇。
“贤贵人有事不妨直说,父皇病重,我身为皇子,你是贵人,实在不宜在此多言。”
他们两人一个皇帝的儿子,一个是皇子的妃嫔,自然应该避讳。
宋雨浓点头,说自己只是有件好事来找北轩城商议。
“皇上病重,这一病不知要到何时恢复,虽说后宫不得干政,妾身身份低微,更是没资格商议国家大事,但身为北靖子民,妾身也想为北靖的安定出一份力。”
北轩城看了她一眼,话说到这个份上。
她想依附自己的心已经不言而喻了。
北轩城是不介意将来事成,抬抬手放过她。
只不过她能给自己带来什么,目前来说是否可信,还有待商议。
宋雨浓见他不说话,便从怀中取出一张叠好的纸。
“三殿下请看看这个。”
北轩城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便不由蹙眉。
这是皇帝的私印,一般人轻易不会拿到。
尤其他这位好父皇,不管是什么印章,只要能代表身份的,统统都让人仔细看管。
宋雨浓拿给他看,是想告诉他。
她可以拿到皇帝的印章,那么在纸上写什么,似乎就更简单了。
也是简单的旨意,或者,是退位诏书。
“三殿下瞧着,我这样的诚意够不够?”
宋雨浓轻笑着,似乎笃定了他会答应合作。
果然,北轩城好好的收起来,随后看向她的目光变得深沉许多。
“贤贵人果然很受父皇宠爱,那么,现在换我听一听,我有什么能帮贵人的忙?”
宋雨浓叹了口气,说自己入宫的时间不久,好日子刚开始,可不想就这样到头了。
“能得皇上宠爱,实在是妾身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不知道,妾身能否将这拂去,延续下去。”
她站起身走到走到北轩城身边,一只手轻轻搭在北轩城的手上,缓缓地,带着某种节奏,一直滑到他的肩膀上。
“三殿下,妾身能带给殿下的,可不止是那些。”
细嫩的手指顺着衣襟边缘滑下,随后勾住一角,指尖轻轻戳在他的胸膛上。
“妾身能得皇上宠爱,这其中缘由,殿下不想问问清楚吗?”
这种问题,干巴巴的说自然是说不清楚的。
北轩城握住那只手,目光如炬。
声调平缓,但语气却带着几分危险。
“父皇如今缠绵病榻,我身为皇子,该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贤贵人觉得呢?”
他甩开那只手不再看对方。
宋雨浓倒也不气恼,这北轩城尚有几分自制力,是个能合作的。
若是这点子试探都承受不住,她也不放心将自己的命交到对方手中。
“三殿下果然仁善,有孝心,皇上的眼光极佳,难怪这样偏疼三殿下。”
北轩城头也不抬,说如果没有其他事,那么她可以回去了。
宋雨浓轻笑,反正她的话也说完了。
至于剩下的,就看北轩城准备怎么安排了。
她缓缓离去,北轩城的目光落在那张纸上。
那印章鲜红的印泥,似乎能透过纸张清晰的看到。
若是她能拿到皇帝的私印,那么玉玺是不是也可以拿到。
皇帝是对他偏疼,但时至今日,也没有传位给他的意思。
甚至于,别人都说皇帝待他好,但他比北连墨还年长。
一直到现在,皇帝连封王都不肯封他。
久久的住在宫中,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说实话,连北轩城自己都琢磨不透皇帝的意思。
“罢了,如今再去琢磨,只怕也没什么用了。”
若皇帝自己觉得身体扛不住,是势必会有所行动。
若皇位真的传给他,倒是省了自己不少工夫。
但事有万一,他更看好北连墨。
那就不要怪自己了。
“这几日不见姚将军,府上来了几个手艺不错的厨子,听说烧的西北菜极好,你去请来姚将军,避着人,只说我请他做客。”
下人领命离去。
北轩城让人在亭中摆上酒菜,虽说只是借口,但也摆好了一桌好酒好菜。
到了这种时候,权利就是绝对的。
他考虑到了两只情况,一种是皇帝偏向北连墨。
另一种,是皇帝偏向自己。
但是还有第三种情况。
皇帝这几日连床都下不了,谁也不知道这病能到什么份上。
若是往后,他不能下诏书,那么不管他中意谁都没用了。
到时候,谁手里握有兵权,谁就有说话的权利。
姚竹一是姚芊芊的哥哥,对姚芊芊关怀备至。
北连墨一定 觉得,他跟这个大舅哥是一条心的。
若是这两人中间生出裂痕,届时的场面才叫精彩。
姚竹一为数不多的坐马车入宫,这番偷偷摸摸,让他在心中骂了一路。
只等着见到北轩城也不给什么好脸色。
不过他向来不给人好脸色瞧,所以北轩城也没怎么在意。
好酒好菜伺候着,他也不着急,只慢慢说着闲话。
等姚竹一吃饱喝足,看着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慢慢说了其中之意。
“父皇病重,许多事,我本想着让将军慢慢考虑,如今却等不得了。”
他看向姚竹一,说这朝中不可一日无主。
皇帝的病拖拖拉拉,这朝中人心各异,动荡不稳,还得依靠姚竹一镇住。
“三皇子客气,我才回皇城不到一年,朝中哪有我说话的份儿。”
北轩城笑笑,说客气的是姚竹一。
“将军在朝堂上跺一跺脚,谁敢言半个字,我如今想帮父皇坐稳朝堂,需要的正是将军这样的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