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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回皇城的前一日，北连墨终于答应了全灵的请求。
这也算答应了全灵，让他做阿言的师父。
回去的路上，阿言跟姚芊芊一起坐在马车上。
母子俩好久没有这样相处，于是联手将清平王赶出了马车。
孤独又高冷的王爷殿下，骑着高头大马一个人走在前面。
连全灵都有马车坐。
“到处都是白色的，真好看。”
阿言趴在窗户上，满脸新奇的往外看。
往年，从初雪后他就要启程去皇陵了，这样的景致甚是少见。
便是在皇陵，为了不暴露原形，他也只能呆在暖和的地宫里。
白雪皑皑的大地更显得广袤无垠，阿言欢喜的连午觉也舍不得睡。
“好了，先坐下吃点儿点心。”
一直长时间看雪也不好，容易伤到眼睛。
更何况阿言本身就极少看雪，姚芊芊担心他的受伤，把准备好的零嘴拿出来哄他。
“谢谢娘亲，”阿言接过来小口咬着，冲她眨眨眼睛。
“其实，阿言早就猜到爹爹会答应的。”
嗯？
姚芊芊揉揉他的小脑袋，“为何？”
小家伙儿握着一个柿饼扑到她怀里，说因为爹爹很疼自己啊。
从小到大，只要是他想要的，北连墨没有说不同意的。
即便是再荒唐的请求。
姚芊芊怜爱的笑笑，这孩子从小就乖巧，能有什么荒唐的请求。
想来北连墨巴不得他撒娇呢，就像普通的孩子一样，对父亲提出请求，可以任性和耍赖。
“爹爹总是给阿言最好的，阿言却觉得，这样的爹爹太辛苦了。”
小家伙儿在她怀里蹭蹭，高兴道。
“幸好现在有了娘亲，阿言能感觉到，爹爹是很欢喜的。”
姚芊芊亲亲他，说自己同样也是。
有了北连墨和阿言，自己也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了。
这几日在路上，倒是不见全灵给阿言授课。
清平王小心眼的认为，对方一定是故意的。
“知道你会派暗卫监视，所以人家就不教了，”姚芊芊好笑道。
“这听起来似乎还是你的问题啊。”
北连墨抱着她，说自己只不过是担心阿言，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每日学的什么。
“一个来历不明的道士，如果能跟皇陵里的历代国师相比，不用继续在皇陵学习，也不知会不会耽误大事。”
地宫中，有历代国师留下的书籍和手札。
阿言在里面虽然没有人教导，但自己多少总能看一些。
现如今交到全灵手中，那便是看也看不得了。
“不过也无妨，阿言现在还小，今后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钻研。”
那全灵年岁大了，更别说这一般的师父教书，最多不过几年光景。
等他教习完毕，阿言大些，或许回到皇陵依然可以继续学习。
“你其实也舍不得阿言这样小送去皇陵，”姚芊芊道，“就像你说的，日后大些，再学也无妨。”
北连墨轻轻叹息，如今只盼着那全灵不会教些乱七八糟的。
毕竟阿言学什么都快。
众人慢慢回到皇城后，全灵便自己回宫去见皇帝了。
北连墨想想，还是应该带阿言去见一见皇帝。
全灵的马车径直去了皇宫，等到父子俩换了衣服赶过去后，正好在宫门口遇见全灵。
“王爷，”全灵道，“王爷不必进去了，皇上已经答应了此事。”
北连墨蹙眉，目光轻轻转向他背后的宫人。
那是伺候皇帝的，对方点头，示意全灵说的是对的，没有骗他。
“本王真是好奇，道长究竟是如何劝说父皇的。”
全灵笑着摇摇头，说自己并没有苦苦劝说，只请皇帝恩准自己做阿言的师父。
这样带着身边教导，自然不能长留在皇陵。
“就只有这个？”北连墨显然不信。
但全灵点头，多余的话确实再没有了。
任凭清平王怀疑的眼神，将他浑身上下都瞧了个遍，也没再吐出半个字来。
总不好在宫门口一直僵持着，北连墨也没听他的，依然带着阿言去拜见皇帝。
“起来吧，”见到阿言，皇帝的神情还算慈祥。
“这冰天雪地的，一路上来来回回也麻烦的很，就留在皇城过年吧。”
这话就相当于让北连墨知道，刚才全灵说的都是真的。
看看皇帝平静的神情，不像被控制的样子。
北连墨拧眉，“儿臣斗胆，想问父皇为何看重那全灵？”
皇帝倒是没有生气，不过也没有详细的给他解释什么。
只说自己觉得全灵道法高深，且对北轩城的病有帮助，就将人留在宫中了。
“倒是谈不上重用，只不过他有心想教导阿言，那也是好事，朕想想便答应了。”
好事？
北连墨差点儿就抬头问他，究竟这件事好在哪里？
好在他还没有乱了分寸，直视君王，便有意图刺杀的嫌疑，是不合规矩的。
“行了，阿言也到了该入学的年纪，有好师父乐意上门你还不高兴了。”
皇帝挥挥手打发了他下去，说已经替他们考虑过了。
倒也不用将阿言接到宫中，时时刻刻的放在全灵身边。
南边有一处宅子，离着王府和皇宫都近些，就让阿言日日去那儿听课吧。
北连墨咬牙答应，这的确已经为他们夫妻考虑过了，再纠缠下去只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带着阿言出来，北连墨低头看看儿子、
“明日起，你便要去读书了。”
“嗯，”阿言点头，“爹爹放心，阿言绝不辜负爹爹和娘亲的期望，好好跟着师父学本事。”
北连墨又欣慰又心酸，牵着他的小手回到王府。
把儿子放出去自己玩儿，清平王回到房间，埋首在自家王妃的怀里。
姚芊芊回来的路上有点小感冒，所以现在还未起身。
软软的里衣加上暖呼呼的体温，让清平王不自觉的想要更多。
一阵微弱的白光闪过，姚芊芊将衣袍堆到旁边去，伸手把黑猫搂进怀里。
舒服……
软乎乎的猫猫，体温比人的要高一些。
姚芊芊抱在怀里觉得无比舒坦，忍不住蹭啊蹭。
“父皇答应了，”黑猫慢吞吞开口，“明日起阿言便要去上学了。”
就猜到皇帝会答应，所以听到这个消息，姚芊芊倒也不决定惊讶。
“那，是要将道长请到王府吗？还会带着阿言去宫中。”
黑猫说，明知给他准备好饭食，带着去那所宅子里，怕是一整天都要耗在那里。
“见到全灵时，他说的轻轻松松，我见了父皇，他也随意的很，但却都不肯与我多说。”
烦得很。
黑猫咬住自己的尾巴尖儿，随后松开，又去舔姚芊芊的脖子。
这种感觉好像别人都知道什么秘密，但只有自己不知道。
偏偏这秘密对自己还挺重要的，少不得心里觉得烦躁。
“父皇总不会跟道长联合一起，去谋害一个孩子吧？”姚芊芊不确定的问。
黑猫舔够了，又冲洗把头埋回去。
“阿言可不是一般 的孩子，他啊北靖未来的国师。”
若是看在这个身份上，那要加害他的理由可多了。
“但父皇是北靖的皇帝啊，要害你还说得过去，害国师做什么。”
黑猫无奈，什么叫害自己就说得过去。
“不知道，总而言之两人都奇怪的很，父皇那样小心谨慎的一个人，竟三翻四次对全灵妥协。”
说妥协都有些不恰当，该说宠溺二字。
这两个字成功把自己激起一阵恶寒，黑猫在被子里抖抖身子，往姚芊芊的身上爬去。
“喂，”姚芊芊红了脸，“别乱踩。”
软乎乎的，黑猫恋恋不舍的移开爪子。
“那这么说来，明日开始，我就要负责送阿言去读书了？”
姚芊芊眼睛亮亮的，这经历从前没有过的，还挺新奇。
“那需不需要帮阿言缝个书包？还有文具袋？”
黑猫疑惑皱眉，“那都是何物？”
是她原来世界的东西吗？
“就是用来背着，放文房四宝和零食午膳的东西。”
放这么多？
黑猫明显愣了愣，随后道会有小厮送去，这些都不用阿言自己背着。
嗐，姚芊芊感慨，大户人家，果然跟他们升斗小民不同。
但尽管如此，姚芊芊还是感觉到了，儿子要上学，老母亲在家忙里忙外的兴奋。
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现在一时也停不下来，总想着明日。
听说，家长都会给孩子配营养餐的。
自己要不要也去学学？
不知道全灵道长会不会给阿言做随堂测试，这里应该没有那么多的考试吧？
她想了想觉得有些高兴，这可是一对一教学。
而且没有其他学生，就不用排名次了。
“我觉得不错，”想了半天，姚芊芊兴奋道。
“上学好，咱们家的孩子一定是对优秀的。”
黑猫抬头看了看她，不知道为何对方兴奋起来，连心跳都快了不少。
“明日我去送阿言，你也一道去吧，第一天，总该正式一些。”
便是父皇和全灵都没有这样郑重过，黑猫有些无奈，想不到自家王妃是最忙绿的那个。
“好，一起去，你我一起，想来阿言该高兴坏了。”
也同样的，自己给足了那位神神秘秘的全灵道长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