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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华动作一顿，她几乎是从心底里排斥姚芊芊的话。
还找什么凶手，姚芊芊就是害了自己的凶手，她没错，所以根本用不着找别人，姚芊芊不过是想撇清她自己罢了。
“王妃娘娘说的再说，也改变不了自己中毒的事实。”
宝华端详她那张脸，嘴角的笑容漫不经心。
“不过，如果王妃娘娘真的很想说，反正闲来无事，我陪您聊聊也不是不可，说不定等娘娘您死了之后，我确实回去找那个人呢。”
姚芊芊没有生气，如今的宝华即便知道自己错了，也不会承认这些，她几乎是给自己洗脑了，认定了只有一个凶手。
不管现在姚芊芊说什么，她最恨的人还是自己，也许为了报复自己，她付出了更多姚芊芊想象不到的，等待许久才等到了那个机会。
要她现在承认找错了人，付出的一切不过是在做无用功，她必然是接受不了的。
“这次皇帝巡视各地，三皇子突然提出跟随，你猜，他是为了什么。”
宝华冷眼看她，根本没有理会，不管姚芊芊说什么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愉妃变成愉贵人，这件事你总该知道，难道也不好奇吗？”
宝华心中微紧，这件事她倒是知道的，但那只是愉妃自己犯了错，跟他报仇有什么关系，姚芊芊想拖愉妃下水，还是要把罪名推到三皇子的身上？
反正自己是不会相信的。
“皇上对外宣称，是冤枉了我，且愉妃保护皇嗣不利，所以降为贵人，这其中的含义，莫说你听不明白。”
宝华微微睁大了眼睛，是愉妃，愉妃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孩子，然后嫁祸给姚芊芊？
她心中骇然，谋害皇嗣，愉妃好大的胆子，竟然狠得下心对亲子下手，莫不是疯了？
“愉妃恨我，加上那个孩子本就留不住，所以干脆借了那个孩子一条命，想置我于死地，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事。”
姚芊芊轻叹一声，看向宝华的目光不由带上几分怜悯。
“她是个疯子，我只知道她恨我，却没想到能做到这一步，不过，这还是不是她最可恨的。”
姚芊芊道，“你老实告诉我，安排你在这里等我，甚至给了你这种毒药的人，是不是愉妃？”
宝华站立不稳，狼狈的跌坐在地上，她直觉自己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她做的一切都是别人计划好的，甚至她的仇恨，也是别人早早就准备利用的。
这一切都还是为了除掉姚芊芊，而自己，跟上次皇陵一行几乎一模一样，又被人当成了除掉姚芊芊的工具。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
她咧开嘴角，像是觉得这些荒唐可笑，但眼睛眨一眨，豆大的泪珠子却滚落下来。
“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要找上我，一次不够，竟然还有第二次。”
她将目光缓缓转向姚芊芊，原本凄苦的神情慢慢变得阴狠怨毒。
为什么自己总会成为对付姚芊芊的工具，为什么姚芊芊还没死，为什么她总能躲过这一切！
“要不是你，要不是因为你，我根本不会一而再的被人利用，他们要你死你就去死啊！真当这世上还有人眷恋你吗，赖在世上不知祸害了多少人，最该死的人明明就是你！”
如果姚芊芊早就死了，甚至根本没有生下来，那自己的命运就截然不同了。
甚至于，如果姚芊芊死在皇陵一事上，她也不用一路艰苦来到这里，伪装等待，到现在还得知道这些。
都是姚芊芊的错，自己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来自于姚芊芊！
她双手做爪状，猛地朝姚芊芊扑过来。
杀了她吧，就趁着如今没人在意这个王妃，自己杀了她也不会有人注意，即便清平王问起来，自己大可以说是她自尽。
日日顶着这样一张脸，姚芊芊活不下去也是正常的。
“你真的疯了不成？”
躲开她的攻击，姚芊芊连忙退到门口，宝华双目猩红，显然精神已经濒临崩溃。
姚芊芊想到宝华会接受困难，但是却不曾想她会这样承受不住，宝华将所有的过错都推给旁人，自己无法再劝说什么。
而且看她如今这幅模样，只怕自己不管说什么，她也不会再听了。
“若不是你，我根本不会变成这样，”宝华再度朝她扑过来，“为何你还不肯老老实实的死去，你去死啊，你死了就万事轻松了！”
她动作太快，姚芊芊咬牙推开房门，等候在外头的两个小丫头，还没来得及被姚芊芊的脸吓到，就被跟出来，神情疯癫的宝华扑倒了。
“啊！”
“姐姐你做什么！”
小丫鬟又惊又慌，手脚并用的推开宝华，再抬头一看哪里还有姚芊芊的身影。
宝华胸口剧烈起伏，死死掐住身边人的胳膊，任由她们呼痛哀叫也不松手。
她不能亲自动手，或者不该被别人看见这一切，姚芊芊已经中了剧毒根本活不了多久，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姚芊芊也没几天好活了。
“方才，方才是王妃突然发疯，我追出来却不见人影，你们都看到了吧。”
小丫鬟的胳膊被她掐在手里，却敢怒不敢言，另一个早就被这一幕吓得半死，只能呆愣愣的点头。
“是，是，奴才都看到了。”
“很好，”宝华长舒一口气，“那回去之后见了王爷，你们也该知道怎么说了。”
两个小丫鬟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这宝华方才的模样可真吓人啊，跟从前全然不同了。
姚芊芊躲在暗处看他们走远，不由松了口气。
幸好宝华还记得在人前装装样子，不然的话，自己的体力根本比不过对方。
“没想到，这次的事真的跟愉妃有关，她已经被降为贵人，竟还能惹出那么多事来。”
虽然宝华没有明说，但是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自己提到愉妃的时候，她眼中是有恨意的。
只是不清楚，这整件事依然只有愉妃安排，还是还有其他自己不知道的人，从中谋划。
“愉妃失势，如今不过一个小小的贵人，按照宝华的时间来看，早在半月前，她就来到这里，而这次巡视也是从半月前开始的，但那时愉妃已经降了位分，她还有人手去做这些吗？”
姚芊芊皱眉，如今能大致猜到的是，有人早在皇帝准备巡视各地的时候，就计划了谋害自己。
只是那人到底是谁，姚芊芊还猜不准。
愉妃的嫌疑最大，但她远在深宫，就是真的安排好了一切，为了防止突生变故，她也该留有人手在这里。
丽贵人应该是其中的一环，这一环落败了，于是接上了宝华，而宝华如今在外人看来，应该是成功了，那成功之后呢？
背后之人会不会现身？
“他们的目的是要我的命，那我死了之后，他们势必会露出些端倪，”姚芊芊皱眉，“那我要怎么死呢？”
她回到房中，把北连墨送来的果子端出来，一边想一边吃，这日晚上，等北连墨再来送晚膳时，姚芊芊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
“的确不能保证，这些谋划的背后主使就是愉妃。”
北连墨帮她剥虾，语气冷静，神情认真。
“若真说怪异，北轩城突然要跟随父皇巡视，也称的上奇怪，丽贵人和宝华一样，都是被提前安排好的棋子，时间都是在父皇巡视之前。”
姚芊芊点头，张嘴吃到他递来的虾肉。
“或者更准确的说，对方更像是针对父皇这次巡视，特意为我布的陷阱。”
可是这样一来又有问题了，姚芊芊看他。
“你说，他们怎么能知道，我一定会跟你来伴驾呢，你不是说，往年没有这个先例吗？”
巡视各地本为体察民情，带上家眷颇有几分游山玩水的意味，所以从前根本没有这个例子。
北连墨眸光微动，嘴角上扬，看向姚芊芊的目光也变得玩味起来。
“说的不错，往年是没有这个习惯，不过今年特殊，你忘记了吗？”
姚芊芊一愣，今年是因为三皇子北轩城执意要跟来，为了照顾他的身体，所以皇帝特地恩准了他带上宋依依。
于是有了这个例子，北连墨也就顺理成章的，也去求皇上的旨意，要带上自己。
“难不成，这就是三皇子跟来的目的，转了一大圈，就是为了让我跟随父皇巡视？”
姚芊芊好笑的点头，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能算计到这一步。
到底是多想要自己的命？
“是我先前大意了，”北连墨道，“只以为愉贵人被降了位分，所以北轩城见愉贵人失势，才着急要在父皇面前表现，不曾想，正好中了他们的计谋。”
姚芊芊长叹一口气，人家算计的这么仔细，他们又怎么能时时防备呢。
“其实也不必生气，你这样想，他们能用这种计谋让我同行，一定程度上也相信我们是真心爱护彼此的，怎么样，说明我们的感情即使是在外人眼里，也好的很。”
清平王想了想，似乎是这样的，尤其还是在北轩城眼中。
这样想来，似乎心里被算计的憋闷就没那么深了。
“不过，宝华这件事，还得小心处理才行，我不想打草惊蛇，咱们能不能像个别的法子，继续演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