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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会和联邦调查局紧密合作，用最快速度……”
台上的警察局长刚刚发完言，被提前通知了后面还有重头戏的媒体们一动不动，等待着下一个发言人的上台。
罗萨娜手里拿着白宫准备好的演讲提示词，被卡洛琳催促着走了上去。
“我亲爱的中心城市民们，媒体朋友们，还有每一个关注着这起案件的人，”罗萨娜站在了高台之上，镁光灯下的总统小姐莫名有些苍白，“公民权利受到侵害的人们……”
……
如果不是手上还拎着逆闪电的尸体，巴里绝对会把他这些日子的传奇经历当成一场白日梦，什么兵戈相向的亚特兰蒂斯和天堂岛，实验室里的排骨超人，抽烟酗酒还打人的韦恩老太爷……给小说家都写不出来这种东西。
在母亲的墓地追着逆闪电进入神速力领域的巴里出来自然还是在墓地，只是从晨光变成了暮色，他拿出手机一看，还好只过去了半天都不到。
脑袋上被韦恩老太爷开了个洞逆闪电一身血迹，巴里也不好在这里久留，若是惊着了路人他解释都解释不清，只能撒丫子就往瞭望塔的传送点跑。
瞭望塔里，得到了巴里消息的众人正在等他带真正的凶手归案，投影屏幕上播放在此时在中心城警察局门口的演讲。
“……我们的刑侦人员，为维护正义日夜不休，在我站在这里之前，他们已经有了重大的进展……”
来了来了，重点要来了。
哪怕知道等会正义联盟稍后会将真凶公布，看着演讲直播的几个青少年还是有点紧张，玩意这个总统给闪电侠泼脏水呢，要知道那些人最擅长断章取义了。
“……不幸的是，有证据证明本次案件与我们的一位英雄有关……”
下面的内容在演讲稿上被标红圈了起来，打着大大的星号，是卡洛琳在上台前按着她读了好几遍确保不会出问题的段落：
[我们一直将超级英雄的行为合法合理与否寄托于他们自身的道德观念，在以法理为荣的合众国，他们却轻而易举地越过了法律的界限。在此次办案过程中，我们得以发现藏在公众目光之外的秘密。因为信息的缺失，我们无法及时了解拥有这样巨大能力的“人”，是否做出过，或者正在做，任何的，侵犯了哪怕一位普通公民权利的行为。]
等她说完这几句，那段监控录像就会在她身后的显示屏幕上被展示出来。
[我们又是否知道，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会不会还有同样的事情发生。今日有监控记录下了这一幕，他日又能否留下相关的痕迹……]
按照白宫顾问团给出的意见，他们在前面需要把话说的越狠越好，争取把关注立场冲突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让他们后面“退而求其次”的要求当事超英本人进行无罪澄清变的不像无理取闹。
[……我们诚邀闪电侠来参加听证会，与我们的司法，与每一个关注这起案件，为这起案件辛苦工作的人民对话……]
就是当了坏人，还要披个“文明礼貌遵纪守法”的外衣，来遮掩他们的行为本身就蔑视了司法公正的事实。
先把人骗来了，剩下的会交由他们在司法那边的人来操作，该问询什么，又该追着什么不放，罗萨娜不适合表现的过多，卡洛琳也不放心把这些涉及到法律专业问题的工作交给她。
她真的要这样做吗？
罗萨娜感觉自己似乎走在了一条大雾之路，回头看过竟是找不到自己的来处。
[统啊……]
台上突然静默了下来，发言中的总统小姐结束了自己上一段演讲之后未说结束词，也没有继续。卡洛琳抱臂站在台下，面无表情地盯着台上沉默的女孩。
[你们真的没有职业辅导嘛？]
[没有。]
对于宿主的情绪没有任何东西能比系统捕捉的更清楚，但是它的程序里计算不出是什么让宿主如此低落，只能如实回答宿主的问题。
[可是我真的觉得我做不好这个总统啊。]
不管是最开始的新鲜感，还是之后的一腔热血都在这些日子里逐渐褪去，让被突如其来的穿越遮住了眼睛的罗萨娜清楚地意识到了这背后的真实。
她就是不适合当个总统啊，没知识储备，不擅长人际交往，什么资源都没有，永远像个缩头乌龟一样无底线的避让。哪怕有人让她握着刀捅向她一直向往着的光明，她依旧不敢去拒绝。
台下的负责人清了清嗓子，试图提醒不知道为什么走神了的总统。
[你说我要是在这里突然说我想辞职会怎么样？]
[宿主请不要自暴自弃。]
[我从来都不是主动来这里的啊统。]
罗萨娜突然就笑了，嘴角上翘起来，差点让白宫的人以为总统白天发了什么癔症。
[我不想干了，你爱找谁干找谁干，什么狗屁恋爱系统，你这是让我来恋爱的吗？你这是让我来打架还是来找死的？]
[宿主你冷静一点……]
[冷静我xxxxxxxx——]
[已屏蔽不良用语。]
[xxxxx——]
[宿主！]
清脆的少年音也上了火，脱口而出就把自己给卖了。
[我们选定的身份一定是综合了你的个人信息最适合也最易达成婚恋效果的身份！你既然过来是总统，那就一定能做好一个总统的！]
说的奶声奶气的，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罗萨娜直接气笑了
[？我拿什么当好总统？哈？你说说？]
系统的个人信息面板直接弹到了罗萨娜脸上，最下面的过往经历里突然多出来一段资料。
[您当年是怎么样离开芝加哥的，您已经忘记了吗？]
那是属于她自己的过去，不是现在的罗兰总统，而是那个与世无争只会在办公室里写写论文给学生改作业的罗萨娜·罗兰教授的过去。
年少时期的罗萨娜是学校里最耀眼的姑娘，貌美的拉丁裔女孩有着一把好嗓子，如同黄莺婉转。橄榄球队的男孩们常开玩笑说比赛的时候听莎莉喊一声加油，他们就是0比30都能追回来。
罗兰夫妇是后期搬入芝加哥的新贵，聪明的男人很快从保险业起家，短短十余年就成为了芝加哥保险业的重要人物。罗萨娜的嗓子来自于她那位在教堂唱诗班长大的母亲，打小听着母亲哼着歌入睡的她也曾无比相信他们的主。
如果一切顺顺利利的，她会像公主一样长大，不管是就读父亲希望的金融行业还是母亲赞同她去追寻的歌唱艺术，总之都是美好的。
可她的一切幸福都在某一天戛然而止。
刚上大一的罗萨娜在学校歌剧社的竞选中力压本来的热门人选，芝加哥地下王国真正的公主。而后便是以“疼爱女儿”为名的剥削，打压，掠夺，如狂风暴雨压垮了她的家，黑手党从未离开芝加哥，罗萨娜就是他们在疼爱她的父亲身上找到的缺口。
父亲不得已拿出大笔的资产去打点关系，然而哪怕他们付出了足够大的代价，依旧没有人愿意为他们出头。
什么公理，什么公正。
什么主。
第一次有人在刚刚搬去的房子门前放东西，泼红油漆的时候父亲就报警了，只是那个时候的他们拿不出更多的钱去打点。
后来啊……
他们拖着母亲和她一样的红发，一路拖上了天台。
一个卷款逃跑然后负疚自杀的企业家背负上永远的骂名，无人知晓有人在他面前杀死了他的妻子，拿他的女儿的命在威胁他。
没有人肯帮助她，她说的真相都成了“受刺激过大的胡言乱语”。
还会有得不到赔偿的投保人砸她的家门，让她赔偿他们的损失，让她替她“狼心狗肺”的父亲赔钱。
一无所有，甚至兜里拿不出明天早上买一个三明治钱的你，是怎么样离开芝加哥的呢？
只被一头恶龙觊觎的宝藏很难留得住，但当恶龙足够多时，宝藏就会拥有主动权。
[说真的。]
罗萨娜看着那段熟悉又陌生的过往。
[我都快忘了。]
她从来都不是个多坚强的人，她会给自己找心理干预，去模糊痛苦的过去，只是总会留下些印记。比如恐高，比如怕蛇，比如她再也没有办法完整地唱完一首歌，甚至在听见某些音乐时会生理性地恶心呕吐。
她只想逃避的远远的，过程她本该有的生活。
她根本没有她说的那般，热爱那些英雄们。
她和每一个喜欢这些的人一样，追每一本漫画每一部动画每一场电影，周边塞满了整个房间，抱着抱枕入睡，看着手办睁眼。
因为那是她没有的勇气，是她成为不了的人。
[您可以的。]系统认真地说道[您真的可以的。]
计算不会出现错误，罗萨娜·罗兰的基因会创造人类历史上最重要的那个人，所以她一定能做到。
[您不想成为您向往的那个人吗？]
不堕入泥沼，不避走他乡，面对所有的一切，改变所有的一切。
恶龙已经足够多了。
总统突然沉默的第三分十四秒，卡洛琳心头一紧，她总觉得莎莉的笑容诡异的很。
“在站上这里之前，我想的是怎么样让大家看到，超级英雄不合法理的那一面。”
罗萨娜开口了。
“站上来之后我又想到了，你们看到了会改变什么吗？”
“会抨击，会抗议，或者再骂我两句。”
有人笑出了声。
卡洛琳去找负责直播的人，让他赶紧切断直播。
“然后一切就会变好了吗？更不会了。”
“所以比起千篇一律的呐喊，我要监管超级英雄，我要他们听命于政府，”罗萨娜笑的更开心了，“说实话我自己都觉得不可能，我们有那个能力吗？闪电侠，超人，不说别的，他们这些速度超出了科学范围的，要想做什么监管有用吗？”
“如果哪一天钢铁侠拿到了核弹的发射密码我一点都不会意外。”
“承认吧，我们在害怕，我们在害怕比我们更强大的人失去控制，害怕我们没有反抗的能力，我们害怕未知的一切。”
“监管给不了我们安全感。”
“我们要的是合作。”
“超级英雄，政府，普通人，我们谁都不该成为主宰。”
“世界已经变了。”
“我们就需要全新的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