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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缓缓地放下挡在脸前的胳膊，愣怔地看着霍天擎精雕般的侧脸。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霍天擎说了“爱”？
“霍……霍……”她结结巴巴地叫着他的名字，“你刚才说什么？”
霍天擎将紧握的拳头放开，深吸一口气，重新将身体靠在了后座，缓缓合上双目。
温凉盯着男人清冷中带着些许戾气的俊脸，两只手默默地掐在了一起。
“看够了么。”男人明明闭着眼睛，却好像将她的所有小动作都看在了眼底。
温凉扁了扁嘴巴，扭头看向窗外。
脑海中，还不断闪过方才霍天擎的话：“我这辈子做的最疯的事，就是三年前爱上你。”
他说这话时的表情，温凉没有看到，但她竟觉得，彼时男人的声音如此动听。
可如果霍天擎是真心的，当年又怎么会在心爱的女人失去孩子的第二天，就和别人订婚了呢……
有句话叫，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温凉看着窗外不断后闪的景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温凉，你清醒一点，不能被男色迷了眼。”
她本来是在心里想的，但或许是想的实在太投入，以至于不小心说出了声。
“男色？”身后传来男人幽幽的声音。
温凉身子一僵，恨不得抽自己两下，回过头来装作若无其事地，“啊，是，蓝色，刚才看到路边有个蓝色的雕塑，特别好看。”
霍天擎没睁眼，“刚才我们一共经过了三个路口，两座商场，遇上了一个红灯，只有在刚刚转角的地方有一个雕塑，是红色的。”
面对霍天擎的无情戳穿，温凉咽了口唾沫。
她悄悄抬手，在男人闭合的眼睛前晃了晃。
“温小姐，你是色盲么。”霍天擎轻嘲，蓦地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温凉掌纹错乱的掌心。
温凉被吓了一跳，连忙想收手，却不想车子陡然减速，温凉收手不及，一张小手不偏不正恰捂在了男人的俊脸上。
霍天擎是什么表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惨了。
“还不快拿开！”霍天擎厉声。
温凉的手立即像装了弹簧一样弹开，“不，不好意思。”
霍天擎坐直了身子，冷睨了温凉一眼，一张白皙的脸上还残留着五个被温凉按红了的手指印儿。
温凉本来满心抱歉，不想笑的，但是没忍住……
“温小姐，您笑了就好了，”前面开车的郭秘书瞟了眼后车镜，也不禁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您因为刚才的事，会很难过呢。”
霍天擎眉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郭秘书。”
“是，霍总。”
“薪水领的太多了么。”男人轻描淡写地问。
郭秘书立即清了清嗓子，立即严肃起来，“是，霍总，您准备去哪儿？”
霍天擎抬起手腕，瞄了眼那昂贵腕表上的金色指针，“餐厅。”
郭秘书点点头，“是，去上次您去的那家怎么样？据说那里新出的菜式对改善心情很有帮助。”
温凉听出郭秘书意有所指，忙解释：“我才没难过呢。”
霍天擎眯了眯眼睛。
郭秘书边开车边道：“其实失恋分手会难过是人之常情，您也不用难为情。”
“不难过不难过，”温凉靠在车后座上，看着窗外的风景，“战天涯也没什么好的。”
她说的是真心话，可听在霍天擎耳中，就难免有些言不由衷。
迈巴赫在半夏餐厅的门前停下。
温凉才一下车，一阵寒风携卷着沙土刮过来，恰迷了眼睛。
霍天擎吩咐郭秘书，“可以下班了。”
说完，他也下了车，率先大步向餐厅里走去。
干净明亮的玻璃感应门自动打开，霍天擎才要迈进去，却发现温凉没跟上来，不禁回眸看去。
那瘦瘦小小的人儿，正站在刺骨的冷风中默默揉着眼睛。
男人的眉心微微蹙起，又大步走了回来，拎起温凉的衣领，用命令的语气淡淡吐出一个字：“走。”
“哎，等一下，等一下。”温凉边不停地揉着眼睛，边跟着霍天擎进了餐厅。
餐厅的服务员认出了霍天擎，客客气气地带着两个人上了顶层。
霍天擎挑了个靠窗子的明亮地方坐了，接过服务员的菜单来点了几道菜，又强调要了这里的新菜式，吩咐服务员：“不要有人来打扰。”
服务员立即会意，点了点头。
偌大的餐厅顶层，就只剩下了霍天擎和温凉两个人。
温凉坐在霍天擎的对面，还在不停地揉着眼睛。
刚才也不知道究竟有什么东西刮进了眼睛里，弄了半天也没弄出来。
霍天擎看着她揉红的眼睛和不断流出来的眼泪，心里有丝丝烦躁，“不难过还哭什么。”
“啊？”温凉拿下手来，眨巴眨巴眼睛，想试试东西从眼睛里出来没有，“谁哭了？我这是被迷了眼睛。”
“这里有风么，”男人哼了一声，轻嘲：“被什么迷的，男色？”
“我那是刚才在外面……算了。”温凉擦了擦眼睛，总算舒服了不少。
她干嘛跟霍天擎解释那么多？更何况解释了他也未必信。
没多久，几道精美的小菜就被摆上了餐桌。
霍天擎提起筷子，却又顿了顿，“上次你给我送的饭，为什么放那么多辣椒和芥末。”
温凉正喝着水，听到男人有此一问，差点没呛到。
她想解释她需要他的眼泪这回事，但是一想到上次在酒吧他根本不信，她还差点被雷劈了的事情，就大小了念头。
“哦……这个……我以为你会喜欢。”
霍天擎的确喜欢，他嗜辣，越辣的东西越喜欢，只是知道的人不多。
“为什么认为我会喜欢。”男人接着问。
温凉有些头大，拿手揉了揉太阳穴，“额……因为……因为我喜欢啊！对，你不知道，我特别喜欢吃辣的。”
霍天擎瞧着她的小表情，不由地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片刻，唇角突然几不可察地一笑，叫了服务员过来。
“新菜式，可以做成辣的么。”
服务员点点头，“当然可以，我们会根据您的口味调整的。”
“两份，加辣椒和芥末，越多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