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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慈宁宫出来，天色已晚。
佟裳坐着小轿往颐芳殿去，平儿恃轿走在一侧，笑着对她道：“无论如何，佳湘小姐出去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佟裳扯扯嘴角，露出一抹笑来，她顿了顿道：“佟世霈今天进宫做什么？”
平儿道：“奴婢也不知道。”
佟裳疑惑道：“就是担心佟佳湘，打发余氏进宫来瞧瞧也就是了，何必非要佟世霈亲自进宫？他最近在府里忙些什么？”
平儿道：“听说老爷最近一直在柜上帮忙，偶尔也会出诊。”
“出诊？”
“是啊，芸娘的身子好像是佟老爷调理的。”
“你是说苏府的芸娘？”佟裳有些惊讶。
平儿点头道：“奴婢也是听说的，好像芸娘在同善堂开张之前就已经找老爷看诊了，老爷隔三岔五出次诊，因为不是大事，奴婢就没说。”
佟裳心中有团疑虑，正要再问时，轿子已经停了下来，颐芳殿到了。
孟怀谨等人恭候在门口，看见她下了轿子忙陪着笑脸上前道：“咱家给您请安了，裴嬷嬷您吉祥。”
佟裳看他一眼，冷哼道：“孟公公，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孟怀谨陪笑道：“瞧您说的，没有刮风咱家就不能来看看您老人家了？听说您最近为了断案子操劳得很，这不，咱家特地自掏腰包买了两支上好的老山参，给您补身。”
佟裳扶着平儿漠然往里走去，“不必了，我怕流鼻血。”
孟怀谨笑着跟上来，“还有几匹上好的缎子，都是刚从苏杭送来的，还没来得及记录在册，也是咱家自掏腰包买的。”
佟裳道：“孟公公您这么破费，我怎么好意思哪。”
“只要您老人家瞧得上眼，别说破费，就是要咱家给您提鞋，咱家也绝不敢有二话。”
佟裳到暖阁里坐下，宫人上来替她更衣换鞋，好一番折腾后，方才在那边的鸾榻上坐下。
张婆婆送来一沓帐本道：“这都是今天要过目批复的东西。”佟裳接过帐本，抬头看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孟怀谨道：“孟公公有话不防直说，我这忙着呢。”
孟怀谨陪笑道：“裴嬷嬷是爽快人，那咱前就不绕弯子了，底下人小子们上午来回我，说前两天顾练公公来我那翻了半天，拿走了几根竹子，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跟我说，今儿听说顾公公在那几根竹子上查出了些东西，咱家心里着实惶恐不安，这才亲自上门，还请裴嬷嬷您给个示下，就是杀头问斩，咱家心里也有个底不是？”
佟裳冷笑道：“谁不知道内务府是你孟公公的地盘，他们在你眼皮子底下拿走了竹子你能不知道？这会来唱这出戏，打量我真是头一天在宫里当差呢？”
“瞧您说的，咱家在谁跟前耍小聪明，也不敢在您跟前卖弄啊，实在是下边的人不懂事，这不，咱家带着他来给您陪不是来了。”孟怀谨说着，便拎出旁边的小太监，一腿子将他踢到地上，“还不给裴嬷嬷磕头认错，你都做了什么，趁早在这里交代清楚了，也别连累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