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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范闲在五竹的训练下,度过了一段惨无人道的日子。
五竹对他的训练,简单而粗暴。
十几年下来,除了真气,五竹带给他的,是健康强壮到可以做标本的体魄。
方才的竹枝一刺,便是是十几年积淀的结果,虽然不如五竹叔那般霸气骇人,但也是一门少见的手段。
而这份手段,正是火狐霍凝雁愿意缠着五竹的原因,也帮范闲在此时拿下了霍凝雁。
听到霍凝雁答应合作后,范闲没有急着高兴,而是笑问:“你九品真气运转出手,抵得上这般刺数十下,为何还要学这个东西?”
霍凝雁拔下门上的竹枝,看白痴一般瞥了范闲一眼:“真气总有枯竭的时候,体力挤挤总还是会有的,多一张底牌不好吗?”
范闲赧然,摸了摸鼻子:“事先告诉你,这门手段,需要长年累月的磨炼,我花了十二年,才练到现在这般地步。”
霍凝雁又是一个白眼:“干什么不需要时间,我从学武到九品,还用了十三年呢。”
说着,她弹了弹手中的竹枝,自信地看着范闲:“不过你放心,我虽然不聪明,但用不了十二年,六年就能超过你现在的水准。”
范闲不说话了。
他现在算是明白,这位火狐大人为何总是把自己反锁在房中了。
一定是怕出门和人说话,三两句把人气得噎死!
这样想来,白鹿的脾气只怕不是太好,才会被火狐这性子给气到,二人开始闹矛盾。
“想什么呢,还有事?”
见到范闲还站在原地,霍凝雁皱了皱眉。
她抽了抽鼻子,看向范闲:“还有,以后给那位姑娘熬药离我厢房远点,我闻不得药味。”
闻言,范闲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
“不对!”范闲面色一变。
霍凝雁面带疑惑:“什么不对?”
“药不对!”
范闲说了一句,拔腿朝海棠朵朵的屋子跑去,也不再管还一头雾水的霍凝雁。
卧房内,海棠朵朵捂着胸口,身子微微颤动,真气不受控制地在四肢百骸中流动,随时都有爆体的可能。
砰!
范闲一脚踹开房门,飞也似的冲到床榻前,给海棠朵朵嘴里塞了一枚药丸。
咕隆。
海棠朵朵勾结颤动,吞下了药丸。
短短数息时间,她的真气迅速平复了下来。
“怎么回事?”
海棠朵朵看向范闲,面带疑惑。
“有人下毒。”
范闲阴着脸,沉声道:“有人知道我在为你熬药,于是在附近架起药炉子,熬了一锅冲虚散,借风口将药味散入我们院中,掺在我熬的药当中,意图谋害于你。”
“这冲虚散发源自被灭的小国纣国,本来是用于战场动员,药汤药渣都是废品,从锅中逸散出来的气味才是精华,对于普通人来说,有全面调动真气、增强实力的好处。”
“只是你才受重伤,经脉脆弱,闻了这东西,很容易经脉碎裂。”
得益于费介以往的教导,范闲很清晰明白地将冲虚散向海棠朵朵讲明。
这药方在纣国被灭的时候,就藏入监察院不再面世,现在竟然有人还私留着,君山会果真不简单!
噔噔噔。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启年跑了进来。
他方才听到了范闲的动静,过来询问:“大人,出事了?”
范闲点点头,想了想走出房间。
霍凝雁还在院子里,望着门上被竹枝戳出的洞出神。
范闲走了过去:“霍姑娘,我去看看情况,你在这儿照顾着海棠。”
“嗯。”
霍凝雁应了一声,没有回头。
范闲站在院中,感受了一下风向:“老王,西边!”
嗖!嗖!
范闲与王启年身形掠动,直接跨院跃墙,来到了隔壁的院子里。
“大人,来晚了一步。”
王启年看着院中的药炉,沉声道。
院中空空如也,熬药的人早就逃走了。
“左不过是他们徐氏的人,先回去,从长计议。”
范闲吩咐了一句,带着王启年回到院中。
海棠朵朵左手扶着门框,右手藏在背后,站在门口。
范闲一惊:“你怎么下地了?”
海棠朵朵中了穿腹一剑,又真气枯竭,贸然下地有害无益。
却见海棠朵朵闻言,将背后的右手拿了出来:“还得多谢你的药丸。”
她的右手上,是两把已经被范闲清洗干净的短斧。
而在范闲天一真气的感知下,海棠朵朵周身的真气正在缓慢运行,虽然还不能与人交手,但下地行走已经无碍了。
范闲恍然:“原来如此。”
他喂给海棠朵朵的静气药丸中和了冲虚散,阴阳化生之下,竟然让海棠朵朵的经脉好了一大截。
范闲略一思索,对着海棠朵朵与霍凝雁道:“二位,我有一件事……”
徐氏祖宅,内堂。
徐昌德等徐氏核心按秩而坐,个个面色郑重,好似在等着什么结果。
噔噔噔。
徐家曾经最受宠的少爷徐盛年,快步跑了进来:“二爷爷,药已经散出去了!”
徐昌德眼皮一抬,身子微微前倾:“没被发现吧?”
徐盛年摇摇头:“没有,散出去后我就走了,快出后院的时候才看到范闲跃墙去了那座院子。”
徐昌德点点头,老脸上浮现笑容:“盛年啊,大兄死不瞑目,若是能看到你这么尽心为他报仇,九泉之下也会欣慰的。”
徐盛年拱手行礼:“二爷爷过奖,盛年不过是做了为人子孙该做的事。”
“嗯,不骄不躁,是个好孩子。”
徐昌德捋了捋胡须,赞许道:“历练些年,待我退位,你便是徐氏的少族长。”
徐盛年一阵激动,连连拱手:“多谢二爷爷器重!二爷爷放心,此药一散,那女子必死,我们等着好消息便是。”
语毕,徐盛年谦卑地退在了角落坐下,只是那翘起的嘴角,显示着遮不住的开心。
徐昌德眼皮耷拉,看到这一幕后心中一声冷笑。
下冲虚散之毒杀那女子,虽然不易被察觉,但依旧是有着风险,自然得找个能随时推出去当替死鬼的人。
徐盛年一个父亲早亡的草包,又和范闲有着“杀祖之仇”,一个少族长之位的空口许诺,便让他上了勾,简直是惠而不费。
大兄啊大兄,你当年为了排除异己杀人无算,就不能怪二弟我把你最爱的孙子当枪使了。
徐昌德心里念叨着,等着范闲上门。
死了同伴,范闲定然会上门问罪,他已经准备好了一整套的应对说辞,定会让范闲哑口无言!
“徐族长!”
不到半刻钟时间,范闲迈步走进了内堂,身后跟着王启年与霍凝雁。
火狐大人?
看到霍凝雁后,徐昌德瞳孔微缩。
他的计划当中可没有这位祖宗的参与,希望她别再像抢人的时候一样捣乱才好。
“徐族长,徐氏当真是门楣鼎盛,累世良善啊,范某人在院中坐,竟然有人直接下毒害命。”
范闲眯眼看着徐昌德,面目冷然。
徐昌德老脸现出茫然的神色:“小范大人这是何意,出什么事了?”
范闲冷笑:“徐族长想干什么,自己不清楚?!”
蹭!
徐盛年邀功心切,直接站了出来:“范闲,你仗着钦差的身份,在我徐氏逞什么威风?”
徐昌德眼中闪过一道冷意:果然,这个草包跳了出来,正合我意!
“啪!”
他扬手一个巴掌抽在徐盛年脸上。
咚!
徐昌德这一巴掌用了十足的力,再加上他八品的修为,硬生生将徐盛年扇飞在了地上,牙齿混着血渍落了满地,脸颊高高肿起。
徐盛年扶着柱子缓缓站了起来,肿成一条缝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方才还说他有望做少族长的二爷爷,竟然一巴掌近乎打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