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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芝见过郎君。”九芝微微俯身，算是行礼。
“公主不必多礼。”
每次见面，他都是这句话，而她亦从未真正地抛开应有的礼数。
“郎君何故来此？复行则无路。”九芝状似寒暄，却是有意无意的想要了解他，他的一切。
“只在无路处。”前面是五族的结界，是创世神亲自布下的，外人是不得踏足的，若九芝未领父君的命令，亦是靠近不得。
“创世神遗命，要我去守护创世结界。”他神色淡然，如在与人谈论日常茶话。
创世结界，又那里是那么简单呢？
当年创世神冥肆开辟结界，几近耗费毕生修为；而护界灵，是要连修为，连灵魂，都要献祭给它。
献祭之后，还能回来么？
九芝不知道。
从未有人献祭过，创世结界；但，凡是祭天，祭地，祭物，祭灵的神仙们，从未有一个回来过。
破镜尚不能重圆，何况是飘零破碎的魂魄。
清雨看着陷入沉默的两人，暗自叹息。
好事多磨，能耐之何？
“郎君何日起行？”九芝垂眸，她从不敢多看他几眼。
“可择日，可撞日。”他只在她不看他的时候，才看她两眼，以慰藉心中难以言表的情。
“郎君既来此，倒是九芝有一事，九芝实难为，但求郎君相。”九芝道。
“何事？”他似乎没料到，她也会有碰钉子的一天，虽是惊讶他仍是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无论她要求什么，最终他都会答应，不是吗？
“父君遣我命，命教平战乱。结界实难入，五族是我忧。请君随我往，平乱济族人。”五族的事，九芝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而今道出难处，也不仅仅想请他帮忙，她也有一番别的思量。
清雨见两人相谈甚欢，心知今日公主是不会去看那两株菩提苗了，却是暗自欣喜。
听得公主邀了战神郎君前往五族平乱，她忙赶回营帐，将神君派来的神兵们打发回去。
得给两人独处的机会才是。
于是，九芝和战神回到营地时，所有的营帐都消失了，仿佛从未有上千精兵来过一般。
九芝有片刻尴尬，不过此处离结界也不甚远，乱说几句话也无伤大雅。
“此处距结界也近，郎君可否从此处进去？”九芝同他说话，从来都相当客气。
“无甚难事。”他深居简出未尝识人情世故，不会说话，吐字也甚惜。
他本想提着她的衣后领飞进去，但看了看九芝的衣领，女孩的衣服，还是莫要乱动。
他思索片刻，揽过她纤细的腰肢，飞入结界。
他飞得尽可能地慢，从未有过的慢。
他听说，神君有意将她许给龙族太子梁辰。
那太子也算是一表人才，于她，也是青梅竹马，她会不会答应？
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等她嫁人了，他的执念或许才能放下。
放不下又如何？
宿命如此，他活了这么多年，别人都将他的话奉为圭臬，孰知他自己都做不到。
本是来同她告别，却又忍不住朝她靠近，情难自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