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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山
山间雨后的清晨,宁静怡人,让鸟鸣声更显悠长,山泉流过的地方渐渐升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树影错落摇晃,在云雾中显得暧昧迷离。
野兽抖动着身体,试图让自己的毛发尽快变干,蚂蚁和其他虫子们还躲在树叶下或是洞穴里,因为雨后花草树木上附着着的小水滴开始滴答滴答又成小雨。
一阵风走过吹散了朝雾,阳光透过林间的缝隙和错落的枝叶照射进来,渐渐爬高。
华玄仙人头上戴着斗笠,身上穿着青绿色的衣服,背着一个大箩筐行走在山林间,他大胡子花白,头发也花白,有一个大鼻子,鼻尖红红的,脸上倒是没有多少皱纹,颇有鹤发童颜之感,他身材矮胖矮胖的,一点也没有传说中那么仙气飘飘。
他不像个仙人,倒像是个渔夫。
他手中有一只小瓷瓶,里面装的都是刚刚收集到的晨露。现在,他正朝着东面走,翻过这座小山,就可以到达天池。
天池是以前凤凰的居所,是这大陆之上离天最近的地方,所以它能汇聚天地灵气日月精华以滋养凤凰血脉。天池最东方有一颗神果树,凤凰血脉就是靠着它延续生命,神果树每三十年结一颗果实,不过自从凤凰绝迹之后它就没再开过苞。
一只鹰飞来叼走了华玄仙人的斗笠朝反方向飞去,华玄仙人朝那只鹰瞪了一眼,然后护住小瓷瓶继续往天池走。不一会儿,又有一只麻雀飞到他肩上开始啄他的肩膀,华玄仙人用手把它扒拉掉,紧接着那只仙鹤飞来,在他头顶不停地盘旋,看起来好像很高兴的样子。
华玄仙人叹了一口气,冲着周围说:“你们这些鸟瞎激动什么,凤凰能不能归来还说不准呢,别耽误我赶路。”
仙鹤扇呼着大翅膀,长鸣两声,华玄仙人眉头一挑,“你说我那徒儿要回来了?知道你跟他感情好,但这些天喂你的可是老头子我,一点儿良心都没有。”
华玄仙人哼唧一声,没再搭理这些鸟,很快便来到了天池。从一个洞口进去走了有五十步左右,掀开垂柳门,眼前是豁然开朗的景象。
这里是锤形格局,狭长幽暗的洞口尽头就像是锤头突然变大,眼界突然开阔。天池就在洞口的尽头,这里好似梦中的幻妙之地。最东侧有一颗巨大的神果树,它现在虽然不结果,但依旧枝繁叶茂;再往西便是天池,池中之水表面看起来有太阳光的七种颜色,若是用手捧起一抔,则化为无色之水,水面笼罩着薄薄的一层水雾;天池本体只占了一角,其他的地方是陆地,陆地上开满了各色的蔷薇花。
这里的时间仿佛已经静止,蔷薇花终年不凋谢,长在地上,墙上,甚至顶棚上。
华玄仙人一进来,就感觉到有一股和风扑面而来,他揉了揉红鼻子,走到天池旁边,把小瓷瓶里的晨露倒进去。
“胖老头,你又来了。”
她的声音像是山间的百灵鸟,清澈干净不带一丝杂质;她的眼神和她的声音一样,一双美目灵气满满,睫毛密而长,像两把小扇子;她身上穿着素色的衣服,脸上挂着天真如赤子的笑容。
华玄仙人转过身冲她笑笑,说:“小丫头,今天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吗?”
她无辜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