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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和远道而来，必定疲惫不堪。咱们以逸待劳，可以打的赢。”
朱慈烺用一招大包大揽，让低迷的士气一下子提振起来。
他提到近卫营拥有土大炮，还有一些新式火器，金玉和是没有办法坚守营盘的。
两军在野外摆开车马对攻，拼的就是精锐数量、士气和体力。赢就是大胜，输就是惨败，一两天足以结束战斗。
临清这么多兵马，凑出一路精兵打爆金玉和，并非天方夜谭。
众将都是领兵之人，在心里盘算了一阵，都有了计较。
金玉和名不经传，并非名将，明军确实有机会赢，胜算可能还不止六成。
唯有一点，清军的会师空档就那么两三天，时间太紧张了。
明军必须不断发起强攻，连片刻都不得歇，届时战况必将十分惨烈。不死个一两千人，绝对没法击溃五千八旗汉军。
王国栋、郭铉等几个将领很想跟着太子一起捞军功，可想到伤亡之大，欲言又止。
程虎道：“忠贞营不怕打硬仗，可以和陪殿下一起去。”
郭升也道：“如果金玉和麾下骑兵不超过一千，柳沟一营即可破之。只是……打赢之后，北边该怎么办呢？”
听到这话，众将刚刚燃起的一点激情，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呀，天津方向的清军怎么对付呢？
巴哈纳和石廷柱都是名将，屡次入关劫掠，从无败迹。麾下的战斗力，起码是河南清军的两倍。
再加上这一路清军众多，数量是金部的三倍，总体实力至少为六倍。
明军精锐尽出，干掉一支偏师确实不难。可战后实力大损，回来对上清军主力，就难上加难了。
朱慈烺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拍拍手边一沓文书，笑道：“击破二贼的方略，就在这里。”
众将早就注意到太子案边有一沓破旧文书，还想着是某种典籍的孤本，或者名家珍本之类的东西。
见太子说破敌方略就在里面，均摸不着头脑。
莫非这是一本兵书？
不对呀，历代兵书之集大成者，莫过于戚继光的《纪效新书》。而江南印刷业发达，只要肯花钱，多全多精美的版本都能买到。
身为武将，大家就算看不懂，也会让幕僚买回来念一念、听一听的。
大家怎么没从里面找到破敌之法？
郭铉自诩太子门生，忍不住问道：“殿下，这是什么……”
“机密，这是绝密，”朱慈烺板起脸，在军帐内巡视一圈，肃容道：“除程、郭、凌、刘四位枢密参议之外，其余诸将请到营外等候。”
主帅有令，大家当然不能违抗。面面相觑间，一大批将领只好走出中军大帐，到外议论起来。
是什么玩意这么绝密，连游击、参将级别的大将都不能知悉一二。
众说纷纭之间，各种猜测都有。
看那沓文书黄得厉害，恐怕有一些年头了。难道……这是大明历代天子才能观阅的皇家兵书？
嗯，有可能，大有可能啊！
要知道，太祖当年打仗就非常厉害，只是后来当了主帅，大多运筹帷幄，名声不显而已。
成祖则更胜一筹，就凭燕王府那一点点兵马，愣是一路打到南京，成功“清君侧”。亲征漠北就更不用说了，打得蒙古两百年翻不了身。
仁宗、宣宗不怎么亲征了，可到了武宗皇帝，又重新支楞起来。在西北对上大名鼎鼎的鞑靼小王子，朱厚照非但战而胜之，还亲手斩杀一贼。
后来宁王造反，王阳明抢先一步平叛，他还老不高兴呢。
可见太祖或成祖确实写过一部顶级兵法，供子孙后辈学习。
否则，长于深宫的武宗皇帝，不可能那么英武；当今太子，不可能屡次以弱胜强，大破清贼。
至于英宗……好吧，拥有再好的兵法，也是要看天份的。英宗敢于亲征，侧面证明他曾经研习过。
大家还以为，枢密会议不会讨论太久，可过了大半个时辰，还没见有消息。
众将在中军帐外等得心焦，每个人都有一肚子的猜测。可谁都不敢和旁人讨论皇家秘闻，真是憋坏了。
终于，孙二弟再次掀开帘子，让众将进去重新议事。
大家一进去就盯着太子手边看，只见那沓东西已经重新合上，似乎方略已经讨论完了。
等众将到齐，朱慈烺朗声道：“天津、河南两路贼子来犯，本宫提议分两路破之，先击溃金玉和部，再击溃巴、石二部。现在，枢密会议开始表决。五位枢密参议，赞成者请举手。”
方略已经讨论过了，当然不会有任何人反对，可朱慈烺依旧非常严谨，一板一眼地进行表决程序。
话音落下，刘孔和率先举手。
他代表义勇左营、义勇右营，均支持太子的战略。
凌駉、程虎、郭升亦同时举手，代表临清军民、忠贞营、柳沟营服从枢密会议的安排，没有任何怨言，也绝不会退缩。
这时，王国栋、郭铉等人才忽然发现，枢密参议的地位有多么高。
没有这个身份，你只能在表决之前，提一点意见和想法，没法接触核心机密，也没法左右主帅的决策。
反之，一旦枢密会议通过某个方略，代表几个枢密参议已经谈妥。他们会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发动全军支持该方略，并坚决执行。
他们不知道这和主帅乾纲独断相比，效果如何。不过看着刘、凌、程、郭坚定的眼神，支持度起码是远超以往军队的。
朱慈烺最后举起手，让最终结果定格在5：0，然后庄严宣布枢密会议表决通过：“方以智，你记一下，我作如下部署……”
按枢密会议讨论出来的方略，近卫营、义勇右营、柳沟营，总计九千兵马，于七月初一早上，也就是明天，沿卫河西进，在馆陶县境内狙击金玉和部。
忠贞营一部，领两千余马军沿大运河北上，且战且退，限制天津马军前锋的活动范围。
临清新军三千余人及王国栋、郭铉等部，留守临清城，严查内应，准备守城。
最后，义勇左营由刘孔和率领，沿大运河南下，轻师前往济宁，执行秘密任务。
郭铉听了半天，忍不住问道：“殿下，刘将军他们去干嘛的？”
朱慈烺肃然道：“这是绝密，不要打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