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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母后!啊!”小小的人儿躺在漆黑房间的床上,头不停地摇动,嘴里喃喃念着,忽然,她猛地惊醒,额头满是细细的汗,才发觉自己方才是在做梦。
目光看着这漆黑的寝殿,丫鬟早已睡去,自己却又在梦中,见到自己的亲娘。
“母后……”八岁的莫鸢,弓起身子,将头颅埋在棉被之中,抽噎起来。
这里是……莫鸢站在床铺外,小时的自己,似乎看不到如今的自己,看来,她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回到了过去。
黑夜突然转白,莫鸢置身在了另一个空间之中。
“呵呵~大王,来呀~”一阵银铃般的娇笑充斥着莫鸢的整个耳腔。
这声音好熟悉……这场景……?
红色的柱子挺立在大殿之中,金色描边显得整个殿内富丽堂皇,更别提那些绿色的彩绘,以及每隔五米便从空中垂下来的粉色纱幔了,活脱脱一个温柔乡的打扮。
这儿是……馥华殿?
自从这殿中的妖精来到宫中,父王便几日都没见过她了。
莫鸢的娘,是烈炎的王后。在生她时便难产了,莫鸢是第二胎,上面还有个哥哥。
父王与母后打小青梅竹马,伉俪情深。
自从母后薨了,便没再见父王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过。
原先,父王是日日都要过问自己与哥哥的课业的,可是自从这个妖精来了,父王已有整整六日未去看她与哥哥了。
所以,莫鸢便偷偷摸进了馥华殿,想看一看这妖精究竟对父王使了什么迷惑他的把戏。
可是,真正当那张脸出现在她面前时,她却迷惑了。
有那么一瞬间,莫鸢失神,竟然觉得是母后回来了。
她差一点便惊叫出声,向着那妖精跑去。
可是莫鸢又想想,事情不太对,便赶忙捂上了自己的嘴唇,瞪大双眼看着父王与这名女子打情骂俏。
这妖精,可真是妖精,虽然与母后长的相像,却完全没有母后的华贵大方,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狐媚子劲。
你看她身上,能不能穿得再少点?
她在前面跑着,父王在后边追着,她跑得稍微慢一点,父王便将她身上披着的纱衣外套抓了下来,她呢?穿着个裹裙,露出光滑白皙的肩膀与胳膊,继续尖叫着,大笑着,向前跑去。
待父王追得喘了,她便索性停下来,走到桌前,端着美酒与葡萄,回到父王身边,喂他喝酒,喂他吃葡萄。
不狐媚的时候,举手投足还真有七分像她母后,难怪父王……
她恨恨地轻轻跺脚,却被一只大手捂了嘴,拖走了。
“你这傻丫头,多大一点点,来偷看你父王的闺中秘事?可知这是大逆?”父王的弟弟,金谜王语气稍重地数落着她。这金谜王也是个人才,烈炎王登上王位后,各个兄弟都被发配到各郡镇守,偏这金谜王,因着整日花天酒地,纸醉金迷,且只好男色,得以留在烈炎王身边,不仅被封了王,还可以不必通报便能随意进出烈炎王宫,甚至烈炎后宫。
据说,他只要沾到女子的哪怕是衣服的一丁点儿,就要回去好好地搓上半日澡,偏就对他这个小侄女,没有丝毫的嫌弃。
又据说,他是曾经暗恋过烈炎王后,当然,是在她成为王后之前。后来,她嫁给了他的哥哥,伤了他的心,这金谜王,才转而喜欢男人,从此对天下女子,深恶痛绝,见之如临蛇蝎。
“哼,王叔,父王都六日未来看我和哥哥了!”小莫鸢气得在原地又是嘟嘴,又是跺脚,一副小女儿失宠般的姿态。
“嗬,我就奇怪了,你这丫头,怎的如此爱争风吃醋?你爹多少年没对女子动过心了,这不是好事儿嘛,往后他不会日日盯着你的功课,还要你练习骑马射箭了?”
“可是!可是!”莫鸢可是了半天,却可是不出什么来,只得气得又跺着脚。
“好了好了,如今你也见到了,心中可算是有答案了?”
“那个……那个妖精,她,她与母后好像!”
“嗯?”
“足足,足足有七分像!我看她第一眼,还以为是母后没有死!这才……”莫鸢说着,又想起自己只在画像中见过的母后,顿时觉得自己这个可怜的没娘娃今后的地位要被这个妖精给赶下去了,瞬间难过得泪水涟涟,一汪眼泪晕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甚是可爱,惹人心怜。
“咳……哎,你这个丫头,怎么这么麻烦。像就像了呗,相信王叔,你父王也就一阵子的新鲜劲。他呀,是太想你母后了……”金谜王的思绪又不知飘哪里去了,赶忙拽回思绪,斩钉截铁地接着道:“等过了这阵子,你父王回了魂,就好了。你父王不会再来找她的,相信我。”
“真的?”
金谜王弯下腰,一张脸在莫鸢眼前放大,无比正经地道:“骗你是小狗。”
小丫头终于破涕为笑。
“走吧,王叔带你回去,我带来好了好多新鲜玩意儿给你呢!”
金谜王见小丫头心情终于好了,赶忙笑眯眯地伸出手来,莫鸢亦是乖乖将白嫩的小手交到王叔手中,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回寝殿。
莫鸢与哥哥的寝殿名唤辉月,只因着他们母后,名唤辉月,新婚之时,烈炎王便将这座宫殿,赐名辉月。
只可惜,这月亮的光辉并未明亮多久,便黯淡了。
可宫殿之内的奢华,却是整个烈炎后宫独此一家,处处彰显着精致与大气。因前王后极爱熏香,即便是她已仙去,这习惯却也一直保留了下来,每每逢年过节,内监都按烈炎王的旨意,将最好的香料进贡给辉月殿,以将辉月王后的一缕香魂,留存殿内。
因此,不管何时来到辉月殿,这里总是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高贵淡雅的气味,令得即使走出这里许久的人,依然觉得此味在鼻尖萦绕,经久不散。
叔侄二人笑着跨入殿内,婢女们纷纷福身行礼:“谜王殿下。”
“嗯。”金谜王浑身一哆嗦,见了婢女如见了恶鬼般,赶忙甩开莫鸢的手,躲得远远的。
“哎呀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皇子殿下一大早就找您,可找了一会儿呢,您去哪儿了,为何也不带上个奴婢?”婢女们倒也见惯了这场面,倒是不以为意,瞧见自家主子可算回来了,两个婢女叽叽喳喳地围上来问着莫鸢,听得莫鸢好一阵儿头大。
“没事儿,我就是,和王叔约了,去摘了几个果子。哥哥呢?”
“回公主,殿下派了几拨人去寻公主都寻不见,心中焦急,想要去禀报王上,可是又怕是虚惊一场,这会儿正在书房忧虑,生闷气呢。”两个婢女低眉顺眼地互望了彼此一下,恭敬地答道。
“无妨,我去找他。”莫鸢大不咧咧地说了一句,继而回身跑到金谜王身边,牵起他的手道:“走啊,王叔,咱们去寻哥哥。”
金谜王虽然对莫鸢很好,可是见了她哥哥烈迟阳煦,心中却是一阵别扭,只因莫鸢长得像她母后,而这堂堂烈炎国的准太子,不仅长相,连举手投足都像极了年轻时的烈炎王,叫他金谜看了,好不一阵心酸。
金谜王撇着嘴,极别扭地被莫鸢三下两下带到了烈迟阳煦的书房。
“啪,”莫鸢双手推开门,正在书桌前写字的阳煦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笔都差点落在宣纸之上。
“哥哥,你看谁来了!?”莫鸢兴冲冲地撒开金谜王的手,跑向书桌前。
“你这死丫头,跑哪儿去了,害得哥哥好一阵儿担心。”阳煦一边将笔稳稳落在笔架上,一边伸出左手揉着莫鸢的头,待到将头完全抬起,才看清面前的人,正是他的王叔,金谜王,心中好不一阵尴尬,碍于礼数,又不得不走到桌前来,对着金谜王揖礼:“原来是王叔将这野丫头寻了回来,我就说,除了王叔,大概也没人能治得了这个野丫头了。”
“呃,呵呵,没,没有的事儿,殿下过誉了。”金谜王亦是一阵尴尬的干笑声,他的眼光在书房里四处寻着,恨不得立刻找一个没人能看见的地方好好儿待着,别教这小子的眼光落在自己身上,省得别扭。
“哥哥,其实,我是偷偷去,偷偷去看那个女狐狸精了,你知道吗,她与咱们的母后长得足足有七分像呢!”
阳煦比莫鸢大八岁,如今已经十六,对于母后的印象,他是全然刻在脑海里的。
母后的温柔,母后的大方,母后的轻声细语,母后的严加管教,母后的知书达理,以及,母后的绝世美貌,这些,一幕幕一丝丝,分毫不差地刻在他的记忆里,并不随着年岁的增长与岁月的流逝而淡去一分一毫。就连金谜王对他若有若无的疏离,随着年岁的增长与听到的一些闲言碎语,他都能七拼八凑出个大概的原型,渐渐也就对金谜王奇异的举止,感觉习以为常了。
连王叔这样嬉皮笑脸不正经的人,都至今对母后念念不忘,又何况,自己是她的亲生儿子呢?那样的女子,只要你见过,就再也没办法忘了的。
“乱讲,不可能。”想到这里,阳煦的口气变得严肃,变得斩钉截铁。
“真的!我就躲在她的寝殿之中,父王也在!她真的,与画上的母后,足足像了七分!我看见的第一眼,还以为那就是母后,母后没有死呢!”
“咚!”一声巨响,将莫鸢与金谜王吓了一跳。
只见阳煦面色气得通红,右手握拳重重砸在了砚台上,墨汁被打翻在地,阳煦的衣服上,宣旨上,桌上,地下,到处都被污上了青黑色的痕迹。
莫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从未见哥哥发过火,愣了半晌才怯怯懦懦地开口:“哥哥……”
“你别说了,那绝不可能是咱们的母后,今后也不要再去馥华殿了,省得被父皇捉住,打你屁股。”阳煦意识到自己让妹妹害怕了,这才渐渐静下气来,斟酌着字句:“王叔,让您见笑了。既然来了,就陪妹妹在殿中好好玩耍吧,阳煦还要做功课,今日就不陪你二人了。”
金谜王见阳煦松了口,如临大赦般,赶忙道:“好好好,殿下你就放心地学习,我带着鸢儿好好玩玩,并且……开导开导她。”说到这里,金谜王扬起眼角偷望阳煦,见他面上并无不悦,接着道:“那殿下,我们便告辞了。”说罢,不等阳煦答话,牵着莫鸢的手便走出了书房,回身关上了书房门。
“去,拿个巾子,你家殿下的砚台翻了,去给他擦擦。”金谜王对门外的婢女轻声嘱咐道。
莫鸢闺房中。
她手中绕着金谜王带来的玩具,不解地自言自语:“王叔,你说哥哥为何要发这么大火?鸢儿从未见过哥哥红脸,他今日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傻孩子,”金谜王揉了揉莫鸢的头发,蹲在她身前,望着她的脸道:“你的母后,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我想,阳煦殿下,是不容许有任何人玷污他的母后吧?”
“你说,那女子与你母后有七分像,可你明明没有亲眼见过你母后,却那样跟阳煦说了,他一定是思念母后了,才会那样的,并不是对你生气,你说是吗?”
“……”莫鸢支着小脑袋想了一会儿道:“嗯,王叔说得对。鸢儿未见过母后,所以不可这样说。可是……王叔,鸢儿真的好想亲眼见见母后啊……”
“傻丫头……”金谜王见着莫鸢这样,突然觉得她有些可怜。亦觉得辉月也有些可怜,绝代风华的女子,为了生产,竟然就此只留得一缕香魂飘散世间,成为无数人的念想,身为女子,也是着实可惜了。
想自己年轻时也不比哥哥差,若是同辉月在一起,金月同辉,亦是才子佳人。为此,他还好一阵子生过辉月的气,见了面也不爱打招呼,而这恨,竟然在辉月离世后,全部烟消云散,仅剩下怀念了。
翌日。
莫鸢与阳煦这日起了大早,正在院子中练功,突然便有婢女快速跑到身边来,跪在了地上。
“何事,莲儿?”莫鸢奇怪。
“公主,殿下,可真是不得了了,皇上今日,今日将那新进宫的女子,封,封妃了!”
“什么!”莫鸢惊得下巴都要掉了,而阳煦手中的剑更是“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消息可当真?”阳煦捏着拳头,手上青筋暴起。
“一点儿也不假呢殿下,整个王宫都传开了!”婢女低着头,根本不敢抬头。
“你抬起头说话。”阳煦道。
“是,殿下。”婢女闻言,抬起头对着两位小主子接着道:“听闻,昨日陛下下了朝便直奔馥华殿,一直没走,昨夜便留宿在了那儿。今日早朝,陛下便下了这道旨,封那女子为妃,且……”
“且什么?”阳煦逼问。
“且,赐号,月……”
婢女的话音一落,阳煦早已捡起地上的剑,顺手便插进了对面的廊柱上,剑身三分之一没入柱身,剑柄此刻在廊间,晃晃悠悠。
婢女惊得赶忙低下头,生怕主子气头上拿自己开刀。
“月!月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月字!!!!!!”阳煦如同失了魂般,跌跌撞撞,回了书房,紧锁大门,再不见人。
“公主……”婢女抬起头,看着面前不谙世事的小公主,心中不免一番忧虑起这兄妹二人的未来。
“……啊,无事,你快起来,退下吧。”莫鸢还在愣神,此刻婢女一唤,这才戚戚然回了神。
年幼的莫鸢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可是阳煦懂。
父皇此举,看来是已将此女视为母后的替身。从此往后,他兄妹二人的日子,怕是要不好过了。
坐在圆桌前,阳煦从壶中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泪水,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而莫鸢,坐在院中,撑着小脑袋,发呆。
她似乎预知到了有些事情会变,可她不知,这事情,会往好的方向,还是坏的方向而去。
但是,既然哥哥这么大的反应,那这件事,一定会变得不好。
婢女还在拿着扫帚在远处打扫,可这打扫,不知为何,看来竟有了一丝凄清的味道。
馥华殿。
烈炎王下了朝便直奔馥华殿,整个晌午,都与月妃腻在一起。
此刻月妃软软靠在烈炎王的怀中,烈炎王正用手指一圈圈地玩弄着她的一缕青丝。
“月儿呀,朕准备后日起,便将这馥华殿好好休整一番,重新上了新漆,好教你住得再舒服、惬意些,爱妃觉得可好?”烈炎王蓦地开口。
“陛下的心意,月儿领了,可是陛下,原本不需如此大费周章的……只要陛下日日都来看望臣妾,臣妾就是住在冷宫里,亦是心甘情愿的……”那女子我见犹怜地,一边回答,一边拿眼神偷偷瞟望烈炎王的神色与反应。
“瞎说什么,月儿,本王从今后,只宠你一人,要与我的月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呢……”烈炎王语速有些着急地接上了月妃的话。
“如此……”月妃将面贴在烈炎王结实有力的胸膛上,柔柔弱弱道:“如此,便权且听陛下的……”呵气如兰的女子,搅得烈炎王整个人心痒痒。
“对了……休整的这两个月……你便……住到辉月殿去吧……鸢儿与煦儿,早已没了娘,你住过去,同他们培养培养感情,毕竟,往后也是一家人了嘛。”
“月儿,多谢陛下抬爱,后日便去,同皇子与公主,好好培养感情。”月妃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神情,而这神情,并未叫烈炎王所察觉。
“诶,你听说了吗,皇上要那月妃,明日来咱们殿中居住呢,说什么,要重新休整馥华殿,叫她与皇子公主,好好培养感情呢!”辉月殿的几个扫洒宫女正挤在一起,小声地嘀嘀咕咕。
“对对对,我也听说了,还说什么,今后都是一家人呢!”
“什么一家人,先王后岂是她能比的!”
“嘘,你可小声点儿,那个月妃,现在正得盛宠呢,叫人听见了,你可要被砍头了!”
方才多嘴的那名宫女,赶忙吐吐舌头,众人拿着各自干活的工具,四散开来了。
小莫鸢站在哥哥书房外,听到他将书房里的东西砸了个遍,直到深夜,阳煦才熄了灯,睡去了。整整一天,什么东西也没吃。
“莲儿……”莫鸢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如何也睡不着。正是盛夏的日头,整个烈炎国燥热纷呈,贴身婢女正坐在床边,一下下地,为她摇着扇子。
“嗯?怎么了公主?”莲儿一边摇着,一边应声。
“你说……那个月妃……她真的能替代母后吗?”小小的莫鸢,从未亲眼见过母后,亦没有感受过丝毫的母爱。与哥哥阳煦不同,此刻她竟是有点期待与月妃的相处呢?或许,她,真的能,就此成为她的母后,好教她从此也能感受到一些些的母爱呢?对于明日开始,为期两月的相处,莫鸢心中竟是又期待,又害怕,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的心头,叫她的小心脏咚咚咚直跳,真真是就要睡不着觉了。
“公主,别想那么多……不管那个月妃是好是坏,莲儿……都会誓死保卫好公主的。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除了每日的问安,只要公主别再去招惹她,她也找不到公主的错处的。”莲儿思考了一番,郑重地对莫鸢说道。
她是辉月还在的时候,就被送进这辉月殿的,从前也算是辉月房中的丫头之一,对主子的忠心自然是没得说,所以此刻,她心中也为未来会发生的事情,不甚担忧。
“嗯……”莫鸢听了莲儿的安慰,再加上莲儿一下下,恰到好处的扇扇,躁动不安的情绪很快从她心头消退,小小的孩子,渐渐便入了梦。
梦中,她竟与那女子相处甚欢,她会请父皇在花园中为自己做秋千,会同她一起在秋千上荡着,还会喂她吃蜜饯儿,陪她钓了好多鱼上来,差人送到膳房,做成美味的佳肴……所有她曾幻想过会与母亲共同做的事情,在梦里,在那个月妃身边,竟然一一实现了。
小小的人儿,在被窝里睡得香甜,除过额头上一丝密密的微汗,她的嘴角竟也悄然扬起。
而阳煦,则是窝在被子里,彻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