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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嘛,咱们不过借住一宿,又不是不付钱,你看她那个样子,跟欠了她一头猪似的!”烈迟莫鸢气嘟嘟地站在原地,跺着脚。
“人家刚才说了,不吃荤。”程青刺了她一句,转身进屋了。
“你!哼!”烈迟莫鸢更气了,狠狠跺了一下脚,走进了程青旁边的竹屋,关上了门。
“哎……这俩人真是……”惜灵好笑地摇摇头,看看铭澈,还是一脸心不在焉的神情,不由得又叹了口气。
妇人虽然看起来并不欢迎这一行客人,可是吩咐人准备饭菜的速度倒是挺快的,八菜一汤,两壶竹叶青很快被送了上来。
细细一看,菜肴虽然并非过于丰盛,却也算是用了心般的精致。
包谷酸辣子,酸汤鱼,山竹笋,菜豆腐,鸡稀饭,牛肝菌……全是些别致营养的菜肴,红红绿绿的,煞是好看。
“哎呀,这大姐……嘴上说菜肴不好要我们别嫌弃,其实这菜肴比起昨天吃的,简直好上千百倍呀!嗯~”烈迟莫鸢对着酸汤鱼深深吸了口气,接着道:“瞧瞧这,闻着就觉得一定好吃!快来快来,我给你们分筷子,咱们快点吃菜吧,我都快饿死了!”说着,她便拿起桌上的碗碟筷子,七手八脚地分给众人。
众人只觉得好笑,程青忍不住了,开口道:“你能不能矜持点,看你这样,哪里像个公主,分明是个没见过世面的贪吃鬼呀!”
惜灵捂着嘴偷偷地笑了,连铭澈也无法控制面部的神经,多日来紧绷的面庞有了一丝松懈。
“哎呀,你试试走一整天不吃一口东西!本公主哪里受过这个罪,要不是为了……”烈迟莫鸢夹起了一片鱼放在惜灵碟子里,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赶忙止住了口中的话,脸随即红了,赶忙又去碟子里夹了一块包谷酸辣子。
“要不是为了什么?”程青依然不明就里,逗趣地追问着莫鸢。
惜灵和玄龟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
哎,程青这个迟钝的家伙啊,姑娘喜欢你这么明显的事情,大家都看出来了,偏偏你这个当事人无动于衷。看来,有些事情,真的是,当局者迷呀!
这一顿晚饭在热闹欢快的气氛中度过了,铭澈还在程青的怂恿下,陪他一起,把竹叶青干光了。也是,虽说是借酒浇愁愁更愁,然而在心情烦闷的时候,没有什么比一瓶酒更来得贴心惬意及解忧了。
酒足饭饱,众人打着哈欠回到各自的房间就寝了,只希望这一夜好眠能一扫而光白天的疲惫。
“喂,周明,想不想去看看那棵神树?”出了房间刚走两步,烈迟莫鸢拽住惜灵的袖子,轻轻耳语。
“呃……虽然很想去,但……还是不要吧,主人吩咐过的,一定有她的原因。”惜灵内心深处其实非常好奇,很想去夜和树下一探究竟。
她的目光望向夜和树的方向,在黑夜中,仅仅只有烛火及月色的衬托,无数的彩蝶围绕着高大的夜和树旋转,树木间星星点点的荧光,衬得彩蝶的翅膀都仿佛成了荧光,好一片流光溢彩的美丽景象。
啊……好想去啊!惜灵在心里这样叹道。
“你怎么那么听话,她要让你别吃饭呢,我看你不是吃得也挺欢。”莫鸢不屑地白了一眼惜灵。
“走嘛走嘛,你就陪我走嘛,好姐妹~”莫鸢撒娇般地摇着惜灵的袖子,轻轻说道。
“!”惜灵心中一个机灵:“你叫我什么?”
“姐妹呀!”烈迟莫鸢调皮地冲惜灵眨眨眼睛。
“乱,乱讲什么!”惜灵紧张地拂下莫鸢拽着自己袖口的手,身体绷直,站得挺拔,正色道:“我堂堂一介男儿,你凭什么叫我姐妹!听好了,我是你的兄弟!”
“噗嗤~”烈迟莫鸢一个没忍住,用手掩了嘴角,轻笑出声。
“我说,你就莫装啦,你是女孩子,一开始我没在意,怎么会有长得这么清秀的男孩,后来上了路,我慢慢开始怀疑,直到今天,我终于确信啦,你就是女孩子!”烈迟莫鸢一副胸有成竹,绝不会看错的表情,让惜灵一个头三个大。
“我……”惜灵刚要回话,又被烈迟莫鸢插上了嘴。
“若是你担心女子从军的问题,大可放心,我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古有木兰替父从军,相信你一个秀秀气气的女孩子,女扮男装加入军队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我绝不会追问,也绝对会替你隐瞒。就为了这份情谊,你就陪我去那夜和树下看看嘛,好不好嘛~”烈迟莫鸢一口气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道出,生怕惜灵有插嘴拒绝的机会。此番言语一出,她就不信,惜灵还有什么借口可以拒绝。
“……”惜灵心中还在犹豫着,双脚却已不听使唤,袖口被烈迟莫鸢拽着,已向着夜和树的方向过去了。
看来,这位公主,的确拥有让人无法拒绝她的能力,也的确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做不到的事情。
二人在栈桥上小心翼翼地前行,望着脚下两边幽幽荡漾的水波,夜合树的花瓣正在水面上浅眠,闪着或淡粉,或荧白,或浅黄的微弱光芒,光芒外似乎还被笼罩了一层光圈,两个人如同置身仙境幻梦般,确是任何一个女孩子都无法抵抗的景象。
再向前走,终于来到夜合树下。
二人站在树下,仰头看着头顶茂密的树冠。这一看才发现,依着这夜合树而生的,不止有这些美丽的蝴蝶,还有好几种她们从未见过也叫不上名字的鸟儿在这树冠之中筑巢而居。
鸟儿们发现来人,有几只胆子大的,飞向惜灵和莫鸢,轻轻鸣叫着,落在她们的肩膀和伸展的胳膊上。
有的鸟儿,长着翠蓝色的羽毛,尾巴成耸,轻轻在后边垂立着,头部却是白色,头顶立起三根翠蓝色的羽毛,霎是好看,叫声无比清脆悦耳,似乎在唱歌。
有的鸟儿,头部蓝色,身子呈淡青色,身子轮廓的外围有红白相间的小型羽毛轻轻点缀,色彩斑斓,咕咕地叫着,偏头好奇地望着这两位陌生的来客,霎是可爱。
还有的鸟儿,身上的羽毛是一层幽兰色,一层墨绿色,相互重叠,尾巴末梢却又是红色,头顶立起三根白色的羽毛,最中间一根羽毛上,还滋生出圆形的白色绒毛来,看起来无比地尊贵,而这种鸟儿并不鸣叫,甚至略带威严地审视着二人。
带着兴奋的二人,羽毛美丽的鸟儿,在天空中盘旋的彩蝶,和流光溢彩的夜合树……在一轮明月的映衬下,这幅画面太美,美到可以在每一个看见这景象的人心中永远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