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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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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这赤蜂妖,该是村民们的祭祀与感恩之情所化,原本就应该庇佑百草村,缘何会无端端去伤害他们?百草村百花盛开,正是赤蜂们赖以存活的天堂,为何它们放着这样的优势都不要,硬要将老村长及村民们置于死地呢?这根本就不合逻辑呀!今天我想了一路,头都快想破了,此刻我终于想明白了!”玄龟生怕惜灵再次对赤蜂动手,赶忙焦急地对惜灵解释着,希望能让她明白,赤蜂并不是在害人。
    “我曾经听你的师傅,就是天原真人讲过,有些灵物报恩的方式很特别,它会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你,但是它却不懂得怎么跟你解释。就算被人冤枉,付出性命的代价,它们也不会后悔自己曾经的选择。”
    “我之所以来,就是怕我们,错怪了好人。不,好蜂。”
    惜灵听得一头雾水,满脸都是问号地望着玄龟和赤蜂果冻。
    “大师,您的意思是,这赤蜂妖杀了那么多人和牲畜,非但不是害人,反而是在救人了?”
    “灵儿,你认真问问它,兴许真的是这样。”玄龟看着惜灵,摸摸胡子,肯定地说道。
    惜灵低头看向桌上的赤蜂果冻,发现赤蜂也在看着她。
    “玄龟大师说的,可是真的?”惜灵开口问。她并不打算给它太多机会,如果这次它依然选择什么也不说,她会毫不犹豫地动手,让它去见那些它杀害的人。
    “……没错。”赤蜂停止呼扇翅膀,轻轻地垂下了头。
    “呃?”这是惜灵没想到的,她有些惊讶,便顿下来,听赤蜂说。
    “当年,村民们建造赤蜂像,年年祭祀。我便是在那时,因着祭祀的喜气与村民们的感恩之心,逐渐化出形体,隐藏在赤蜂像内。有一日,我离开赤蜂像,在山洞中找水喝,遇到了老村长。”
    “当时,我还没有修出人形,只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赤蜂模样,和他们塑的赤蜂像一样。”
    “老村长见到我,并不觉得奇怪。只是,他看起来很悲伤。”
    “他猜到了我的由来,可他并不惧怕我,反而找了一个石凳坐下来,与我说话。”
    四十年前,百草村,赤蜂洞内。
    “我知道,你是被我们的祭祀之礼熏染而化的灵物。我们百草村全村上下,都感谢赤蜂一族对村子的贡献。可是,只怕好景不长了。”老村长看着赤蜂妖,颓然地叹气。
    “嗡嗡,嗡嗡……”赤蜂听得懂村长的话,可那时的它,还不会说人话,只得在村长面前上下地飞舞,用翅膀的震动,来代替它的回答。
    “你知道吗?这个村子中,我们赖以生存的花草,已染上了魔气。花草会渐渐枯萎,村民们也会一个接一个地死去。而我,就是第一个。”老村长言毕,撸起左边的袖管。原本的静脉此刻徒然暴起,血管一根根变成了黑色,周围还缠绕着黑色的雾气。
    赤蜂吓了一跳,在老村长周围飞舞着,想询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半月前发现的。有一片花变了颜色,显出颓败之气,周围也缠绕着这样黑色的雾气。当时我并未在意,以为只是花草生病,便将它们全部拔掉,放在空地烧了。”
    “可是当天晚上,我就感觉自己不对了。口干舌燥,连夜做噩梦。第二日,夫人切菜时手指被割了口子,为她包扎时,我竟然无法抵挡那股腥甜之气的诱惑,差一点做出……”
    “那日开始,我便与夫人分房睡了。”
    “我的血管逐渐变成黑色,我做的梦也越来越奇怪。我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直到前几日,我梦到了你,还有这个……”老村长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放在手中,摊开在赤蜂面前——赤香花。
    “我按照梦中的地点,找到了这赤香花。于是,我便来找你了。”
    “两日之后,便是今年的祭祀大典。望你能届时将我杀死,并且要村民们从此再也不敢来到这赤蜂洞。”
    赤蜂不解,来回急促地在老村长面前上下飞舞。
    “村子里染上魔气的花草越来越多,百草村,今后不能再以这个为生了。只是……我查不到源头。”
    “这种魔气会感染,如果不将感染魔气的人兽、花草,尽数杀死,百草村必将全村覆没,不会留下一个活口。我……我的时日不多了,望你……能替我,守护好百草村……守护好这里无辜的村民……”老村长说着,整个人又开始颤抖起来,眼白也开始发黑。
    他在竭力与体内的魔气做斗争。
    “你,你也看见了,我时日,真的不多了……不能让大家知道真相……这个村子的村民,出了百草村,根本就……无处可去啊!你只需要,杀死每一个感染魔气的人,不让其他的人被感染,这个村子……还是会渐渐延续下去的……而这赤香花……兴许是找到魔气源头的唯一依据……老朽我,时日不多了……希望……希望你能答应我的恳求……”老村长剧烈地咳着,手中的赤香花随之上下摆动。
    ……
    赤蜂妖围着村长转了几圈,落在了他摊开的手掌之上。
    几十只小蜂飞了过来,围成一圈,落在赤香花上,将它运走了。
    “看来,你是答应我了。我替全村的百姓感谢你,只是……今后怕要委屈你,担负一个‘杀人蜂’的污名了!……咳……咳咳……”
    赤蜂不再飞舞,静静落在老村长胳膊上,似在为他摩挲些许苦痛。
    两日后,祭祀大典。
    老村长将祭祀香插进香炉那一刻,成百上千的赤蜂从石像中飞出,将老村长围得水泄不通。
    老村长如愿而亡,赤蜂洞从此被封。
    赤蜂妖每年都会带着自己的手下们,去村里进行一次扫荡,将所有感染魔气却无法用肉眼察辨的花草、人畜尽数杀死或运走。
    百草村,在赤蜂妖的帮助下,得以一代一代地延续下来。
    而赤蜂妖也没忘记寻找魔气来源的使命,日复一日带着手下和赤香花,在百草村方圆十里的范围内不断搜寻,却始终未查出真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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