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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你且上前来。“烈迟宏拓转头对程青道。
“是,父王……“程青两步跨上前,刚要拜下,却被烈迟宏拓拦住,继而抓起程青一只手道:“我这个女儿,你是知道的,脾气有的时候……往后的日子,鸢儿你要努力改正,青儿……望你对我这女儿多多包容。“
“父王放心,公主无论什么样子,在程青心中都是最好的。“程青转头看了看在父王怀中哭成泪人的莫鸢,宠溺的笑笑。在他看来,这傻丫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无论她怎么无理取闹蛮不讲理,只要她心中是有他的,他便甘之如饴,让让她,又有何妨?人总是会长大的。
莫鸢听程青这样说,不由羞红了脸,转面看他,却见程青看着自己的眼神炽热而欣喜,不由心中一阵害臊,又转头将面庞埋在父亲胸口。
“哈哈,好,好,得此贤婿,乃是鸢儿的福气,亦是我烈迟宏拓的福气啊!“见着小两口的这反应,烈迟宏拓心下了然,不由爆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继而将莫鸢身子扳直,两只大手各抓着莫鸢与程青的手,将两只手放在一起,道:“回你们自己的家吧!当然,父王的家,也欢迎你们时常回来看看!“
“儿臣,儿臣拜别父王……“莫鸢摸摸面上的泪,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了看父王,又看了看程青,同他一起对烈迟宏拓又拜了拜,转身向宫门走去。
惜灵与小安子对烈迟宏拓与王室众人拜了拜,亦转身跟在莫鸢与程青身后走向宫门。
“开宫门~“嘹亮的声音一出,巨大的宫门赫然向两边打开,外面早就围满了等着看热闹的百姓,接亲的队伍亦在宫门处早早候着了。
程青牵着莫鸢,一步步沿着红毯走向大红的喜轿,掀开轿帘,掺着她进了轿中。莫鸢回头又看看王宫里面,看看父王,见烈迟宏拓站在原地,用手背对她挥了两下,这才含着泪,整个人进了轿中。
程青回过头在原地对众人又深深作了作揖,这才转身走向轿前自己昨日骑着来的那匹高头大马,在小安子的服侍下拉着缰绳飞身上马,惜灵则跟在莫鸢轿旁,待到礼官太监高喊一声:“公主驸马回府,起轿!“整个队伍便立时开始行动,吹锣打鼓声响热闹,公主的八抬大轿亦原地腾起,随着驸马的马蹄声,整个队伍向着东大街驸马府行进。
围观的百姓叽叽喳喳一路跟随,直到把一行人送到东大街口,再也进不去为止。
驸马府,大门外。
柳书携着府里的管家、几个丫鬟奴仆,一大早便候在门外,此刻正慌慌张张地来回踱着步子。
“哎呀,这都什么时辰了,公主驸马咋还不回来呢!?“柳叔一边踱着,一边手背在另一只手心中拍打着,焦虑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哎呀柳叔,您就别走啦,晃得我眼都花啦!“婶翻个大白眼道。
“对啊柳叔,您莫急,许是这会儿已经入了东街呢?“旁边的人叽叽喳喳地劝慰道。
“……这!哎!……“柳叔闻言,停下步子,驻足向道路尽头观望,却依然不见公主与驸马的身影。
就在这时,派在东街口观望的家仆一边跑着,一边出现在街道尽头,面上满是喜悦之色。
“来啦,来,来啦!公主驸马回府啦!“这仆人一边快速跑着,口中一面高喊。
众人闻言,纷纷握住彼此的手,笑容在脸上霎时舒展开。
柳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入肚皮中,转头对几个奴仆高喊道:“准备,鞭炮都准备好了吗!?“
“柳管家,您放心,哥几个就在这儿候着呢,只要公主一落脚,这火折子呀,嘿,“拿着火折子的家仆挤眉弄眼自信道:“立马便能点上这鞭炮的捻子!“
“好,好,好,还有那啥,那个,张婶,你可看好喽,这准备好的家仆、丫鬟们,此刻都纷纷叫出来迎着,莫要失了规矩!“
“诶,老爷子,我这便去,一切都准备好的,您放心,放心啊~“胖婶一边宽慰柳叔,一边转头走进府中,将候在那儿的下人们纷纷列好了队在入了府门的主道迎接着,其余的丫鬟奴仆,便通通带了出来,列在喜轿会经过的道路两旁。
“哐,哐,哐~~~“几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敲得人耳朵发懞,接亲队伍的喊喜人伴着锣鼓,高高地喊:“公主驸马回府喽,公主驸马回府喽!~~~~“
声音刚传到耳中,整个迎亲队伍便在一阵热闹的唢呐声中,步入众人眼帘。
“哎呀,快快快,都给我站好喽,站直喽!“柳叔见着骑在高头大马,系着大红花的程青,又见他身后那悠悠扬扬的八抬大轿,简直如同自个嫁女儿般高兴,眼中泪花闪闪。
“笃笃。“
“吱吱。“
伴着马蹄声与抬着轿子的声音,迎亲队伍在众人喜悦祥和的注视下,终于在驸马府门口停下来了。
“落~轿~!“轿夫头子高亢嘹亮的声音悠悠穿过众人耳膜,喜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正门口。
柳叔回身一个眼神,方才负责放鞭炮的那些家仆立时反应过来,两人用竹竿挑得高高,两人抓住鞭炮捻子那头,火折子打开吹吹气,忘捻子上那么一点,在众丫鬟捂着耳朵的尖叫声中,喜庆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众人纷纷笑着,看这热闹的花火,预示驸马府这一年的平安喜乐。
在鞭炮声中,程青停住缰绳,手在马腚上那么一托,整个人便稳稳落在地上,看得在场男女老少张大了眼睛,差点要忍不住拍手叫好了。
“拜,拜见驸马!“柳叔立时反应过来,带着一众家仆纷纷下跪。
“大家辛苦啦!“程青上前欲扶起柳叔,却见小安子在身后拽拽他的衣角,努努嘴唇看向轿子那边,程青立时反应过来,哈哈大笑一声,快步走到轿前,轻声道:“娘子,咱们到家啦!“
惜灵帮忙掀起轿帘,莫鸢在贴身宫女的服侍下,稳稳走下轿子,宫女将莫鸢的手交到程青手中,二人在轿前站定,众人又齐齐叩头道:“欢迎公主、驸马回府!“
“好好好,大家都辛苦啦!“程青双手抱拳对众人示意,一边回过头来掺着盖着盖头的莫鸢,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进了驸马府。
“驸马吉祥!‘
“公主吉祥!“
甫一走进驸马府,候在主道两边的下人们纷纷福身致意,整个驸马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嘿嘿,公主,驸马,这边请~“连柳叔今日都着了件绛红色的衫子,一路将夫妇二人引到卧室。
“公主,驸马,今日还有宴席,王宫贵族们都会前来,您二位不如在此稍稍休息,剩下的事情,几交给奴才们来做吧!“
“这……“程青看看柳叔,又看看公主,而莫鸢似要给夫君长威信般,并不开口讲话。
“大哥,不如您就听柳叔的,同公主在此歇息,相关事宜让小弟老帮您督办吧?“惜灵及时地凑了上来。
程青看看惜灵,顿觉放心,于是便道:“既然如此,那一切便都有劳弟弟与柳叔了!“说罢,程青丢给惜灵与柳叔一个信任的眼神,对二人抱了抱拳,转身在丫鬟的帮助下,陪莫鸢进了寝室。
“柳叔,能和我汇报一下今日喜宴的准备情况吗?“
“当然,当然可以,周队长。请随奴才来,奴才带您到处转转,一边为您讲解。
“好。“
惜灵跟着柳叔的步子走去,小安子此刻无事,便也跟在了惜灵身旁。
三人兜兜转转停在正厅前,只见正厅“天行健“牌匾上,正中挂着一朵用红绸系成的红花,两端还坠着两朵小的,看来确显王室威仪。
走到正厅里,上好的黑色漆面雕花椅子,整整齐齐摆在正厅两边,桌上安置着一整套极品骨瓷茶杯,旁边的茶罐中盛放的,则是极品雪前毛尖。
“嗯。“惜灵捻了捻茶罐中的茶,细细观察颜色,又捏了一小撮放在鼻尖嗅了嗅,继而捏了一两根直接放入口中,细细品过,确是极品。
“不错。“惜灵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去下一个地方看看罢。“
“是。“三人又来回在驸马府的九曲回廊中穿行着,在柳叔的指引下,来到膳房。
驸马府的膳房说大不大,说小确也不小,足足有三百来平,加上今日一早,随着莫鸢一道出宫回府的,还有平日里莫鸢用惯了的那两三个厨子,如今随着公主的出嫁,也被烈迟宏拓一并放出宫外,安置在了这驸马府。
“周队长,您请。“柳叔前边作势引着,惜灵与小安子后边抬脚跟着,便入了膳房。
“嘚嘚嘚嘚嘚……“闷顿而又干脆的切菜声此起彼伏,帮忙的火工此刻忙得是热火朝天,而那几个大厨也没闲着,在膳房中来回踱步,检查调料、火候,指点切菜工是否将菜切到能入他们眼的地步。
众人都忙得只顾得上眼前,对于惜灵的到来完全没有丝毫察觉,柳叔刚要张罗众人前来拜见,却被惜灵伸臂拦住。
‘无妨,我只是来看看,就不给大家添乱了。柳叔,该做什么,让他们继续做便是了。“
“啊,是,是,周队长,那,老奴带您四下看看?“
“也好。有劳了,柳叔。“
“师傅,您做的这是什么?“一个大厨过重的菜刚刚出锅,惜灵便好奇地凑上脑袋去问。
大转头,狐疑看她,却见一盘跟着的是柳叔,便知晓此人定乃自己不可怠慢的人,便退到一边恭恭敬敬答道:“回公子的话,小的炸的这是狮子头,刚刚出锅,待冷却后,过会儿便可放入笼屉再蒸一遍,配上酱汁,便是云起名菜:“蟹粉狮子头“了。
“嗯……不错,不错。“惜灵细细端详一番这狮子头,真的要忍不住去拿一个来尝尝,却见大厨、柳叔、小安子三人纷纷好奇地凑近了盯着自己,顿觉害臊,赶忙收回伸出的手,讪讪地笑了笑,忍住口水,若无其事地踱着步子下一个灶台走去,柳叔与小安子则忍着笑容跟在身后。
“哗~好香!“大厨刚将蒸笼中的笼屉抽了一屉出来,惜灵便循着香味来到跟前,情不自禁地赞叹出口,那垂涎欲滴的模样,似是三日未进食般,那双眼更是如同看到猎物的饿狼般,泛着幽幽的光。
大厨转头看她,却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赶忙将手中的笼屉又推回巨大的蒸笼,一边转过身,背对蒸笼,惊恐万分地看着如同饥饿小兽般的惜灵。
“那……笼屉里盛的是什么呀?快,拿出来教我看看。“惜灵邪恶地凑近说道。
“啊,那,那个,那个是……“大厨馋鬼见多了,却未见过如此这般的,此刻连说话都不利索了,眼见越逼越近的惜灵,只得投了无助的眼神传向柳叔。
“人家周队长问你,你便拿出来给他看看嘛!“柳叔及时地化解了大厨的尴尬,大厨马上如临大赦般点头如捣蒜,继而转身飞快地抽出方才那屉食物,放在身旁的案几之上。
“哎呀,这是?“惜灵走到笼屉跟前,也顾不得烫,捏起一只晶莹剔透的糕点来,放到鼻尖使劲嗅了嗅,嗯,是方才那股诱人的香味。又放在眼前细细端详,只见这糕点外皮软糯,呈出洁白的色泽,顶上的几个褶子如同包子包法般,但是每个的周长又只有一根指节大小,捏在两根指尖,显得小巧玲珑,任凭是再秀气的女孩子,亦能将之一口吃掉。糕点晶莹剔透的外皮下,隐隐约约能看出里面透着暗红色的内陷,惜灵迫不及待地将之送入口中,轻轻一嚼,瞬间齿颊留香,一股神秘的气息直直冲上天灵盖,只教她精神为之振奋。几经咀嚼,内陷的微甜与表皮的柔滑爽嫩紧紧纠缠在一处,恰到好处的嚼劲使得口中糕点弹牙而不粘牙。当最后一口糕点在口中化尽时,惜灵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也连根吞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