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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这封信到底是谁写的，但是许一凡猜想，写信的人大概只是想要他闭上嘴，照着世子现在的情况说就好了。
至于其他的，他不敢多想。
这一次，这在暗中的人是拿他的家人来做赌注，许一凡不敢造次，只能是做出对不起于然的举动了。
牧锦颜热情地把许一凡带到了大堂，随后喊来小石头，让小石头给许一凡摆上了一副碗筷。
许一凡显然被牧锦颜的热情所震惊，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该不该用这顿早膳。
“没事的，你就吃吧。”
像是看出了许一凡的顾虑，牧锦颜微笑着开口。
“不，我，这......不合适吧。”
许一凡眉眼之中的犹豫都快要满溢出来了。
“没事的，你就吃吧。”小石头在一旁附和道，“而且看您这打扮，一定是来给我们家世子看病的吧？”
虽然小石头知道，宁玖东已经许久没有发病了，太医也许久没有来过府上了，但是既然是牧锦颜请来的，就自动当作是来给宁玖东调理身体的了。
“是啊，你看小石头都这么说了，你就安心用膳吧。”
牧锦颜脸上还是那副和气的微笑。
牧锦颜越是热情，许一凡心中就越是愧疚。
他知道，于然请他来这里，就是为了帮助牧锦颜的忙。
但是现在他却不得不对牧锦颜撒谎。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的家人。
“既然是世子妃的好意，许某就收下了。”
为了掩饰心底的慌张，许一凡拿起了面前的筷子，开始吃饭。
他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饭碗上。
看他局促的模样，牧锦颜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和于然将军交好，于然将军是我的朋友，你也就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何必这么客气呢？”
这话闯入许一凡的耳朵之中，让他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牧锦颜。
“世子妃说的是。”
他只能尴尬地笑着，然后将早饭吃了下去。
宁玖东恰好在此时进门，看见许一凡，眉间不自然的皱了一下。
“这位是？”
他将目光转向牧锦颜，带着一丝探寻。
“这位是我请来的太医。是特地叫来为你复诊的。你近日身体看起来好多了，但是我总担心会有些不易察觉的隐疾，所以才找了个太医给你看看，说不定能发现这其中有什么是我没有注意到的。”
牧锦颜面不改色，抬头看着宁玖东。
宁玖东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是这样，那自然是欢迎的。只是这位太医看着不面熟，你换了一位太医了吗？”
牧锦颜的目光短暂地在宁玖东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后移开了视线：“先前那位太医有事，不方便从宫里出来，我便找了许太医。”
宁玖东点了点头，随后在许一凡面前坐下，打量着许一凡。
许一凡被这视线看的有些不自在，有些别扭地说道：“世子，我......”
宁玖东却忽然像个孩子一样笑起来：“呀，这位许太医，可真是拘谨。”
许一凡这才想起来，眼前的宁玖东，可是朝中出了名的傻子。
他从于然那儿听说过，宁玖东六岁的时候遇到了一些意外。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为什么要对一个傻子的病情保密？
许一凡一边吃饭，一边在心中思索。
难不成，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切，待会把脉过后就知道了。
即便许一凡拖延了一些时间，但是这早饭终究是吃到了要散席的那一刻。牧锦颜站在一边，笑着对许一凡开口道：“既然如此的话，也就不必麻烦回到世子的房间去了。不如许太医就在这里，为世子诊脉吧。”
“是。”
许一凡低眉顺眼地答道，开始从自己的医药箱里取出了必须要用到的东西。
宁玖东则顺从地将自己的衣袖挽了上去。
牧锦颜看着宁玖东一点都不慌张的脸，心里忽然间有些紧张。
就像是小时候考试之后，准备发卷子之前，那种焦灼的情绪。
但是她却不便问出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快，许一凡就开始给宁玖东把脉。
气氛忽然间变得安静了起来，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牧锦颜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屏住了。
良久之后，许一凡终于开口。
“世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只需要好好调理即可，我会为世子开一副药方，只需要按照上面的服用就行。”
牧锦颜听到这番话，点了点头。
虽然她想要问的不是这个，但是听见宁玖东的身体并无大碍，还是松了一口气。
“多谢许太医了。”
牧锦颜对着许一凡稍稍点头，因着大堂没有纸笔的缘故，加上她还有些话想要问许一凡，于是她带着许一凡去书房写药方子。
“许太医。”
才刚刚走出一段距离，牧锦颜就叫住了许一凡。
“世子妃有何疑问？”
当牧锦颜开口叫住许一凡的时候，他心里微微一颤。
“我有事情想要问许太医。”牧锦颜压低了声音，“世子的智力，恢复了吗？”
许一凡没有想到牧锦颜想要问的问题是这个。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方才把脉的时候的感觉。
宁玖东的脉象和常人无异，并不像是个智力有问题的人。
而且方才，他在把脉的时候，分明感受到了一个极其有压迫感的眼神。
那眼神是来自宁玖东的，毋庸置疑。
回想起昨天收到的那封信，许一凡便对着牧锦颜开口道：“世子的智力，未来或许是有恢复的可能的，只是现在还是个孩童的样子。世子妃还是多点耐心，相信世子会好起来的吧。”
听见许一凡的话，牧锦颜心中的感觉有些奇怪。
一方面，她庆幸宁玖东没有骗她。
可另一方面，心里有个声音叫嚣着，她那日所看见所听见的事情，并不是虚妄。
牧锦颜知道于然派来的人，是不会对她撒谎的。
“多谢许太医了。”
牧锦颜的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看着牧锦颜这个有些勉强的笑脸，许一凡心中的愧疚更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