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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翠芬略微沙哑的尾音带着些许不满：“不知道嘛，女儿只说留着沈绵有大用。”
“哎，你别生气，等我吃个药。”
窗户上映着的两个光影又开始律动起来，那粘腻的声音让沈绵有些反胃。
这两个老不羞又开始了，沈绵估计也不会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便偷偷溜回了医院。
沈绵只是大概的这群混混的老本营，她也不敢将大双的话全部当真。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她对城里的地形全然不知。
她一个人也不可能在一群人中全身而退。
沈绵看得出王警官是真心为群众干实事的好警察。
她要回医院和王警官好好商量一番。
还没走到医院，她就远远看到医院门口的黄穗穗和穿着便服的王警官交谈着。
沈绵两步并作一步，走到黄穗穗面前时，黄穗穗还没反应过来。
“穗穗，王警官，是有什么发现吗？”
沈绵的本来的声线带着软糯，像是精致的南方小糕点，在北方豪爽的声线中更容易辨认。
黄穗穗灰暗的眼眸下涌出一股清流，紧绷的嘴角也往上扬起了弧度。
她一把搂住了娇小的沈绵，像是拥住了失而复得的宝贝，心里仍然是一阵后怕。
沈绵刚离开，她就后悔让沈绵自己一个人去。
那群混混都是没有是非观念的，若不是现在没有证据，全是猜测。
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被动。
“绵绵，对不起，是我把安安弄丢了。”
黄穗穗埋在沈绵肩膀上微微抽泣，她心里十分自责。
本想能让沈绵和霍远道好好相处，却是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安安丢了。
霍远道，蒋路，王越也都不知所踪。
当地的警察全力搜索也没查出什么线索……
“穗穗，我已经知道这群混混在哪了，我们进去说。”
沈绵轻轻安抚着黄穗穗，她知道黄穗穗是个要强的女孩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一定不会把脆弱的一面展现出来。
她微笑着冲着一旁的王警官点点头，示意他去病房说事。
沈绵给王警官倒了一杯水，双手递给了他。
她心里十分感激王警官，愿意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帮助他们。
她理解现在警察局的困境，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搜寻一个四岁的小女孩，只凭人力确实是大海捞针。
八九十年代失踪人口不计其数，成了无数家庭心口上永远不能愈合的疤痕。
王警官象征性地接过水后就将杯子放到了桌上，一脸愁容。
“沈同志，我跟着赵雷出了门，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房子里，可我观察过，那个房子里确实是没有小安安的身影。”
他手里经手了好几十件这样的儿童拐卖案例，被找回来的也就只有十几个。
这一块也彻底成了他的心病。
王警官弓着腰背，整个人身上的颓废气息扑面而来。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些破碎的家庭。
沈绵和黄穗穗皆为王警官身上的正义的气息有些动容。
“王警官，你知道城北有一处废弃的工厂吗？”
王警官闻言，抬了抬眸子，思绪也在调动着。
“有一处，已经废弃十年了，怎么问起这个，是不是小安安有什么消息。”
王警官挺直了腰背，眼眸里也闪着光亮。
“嗯，我也不确定，所以我想去看看，你能给我们带路吗？”
几人心里都清楚，当下警力紧张，没有充足的证据是不具备调动警力资格的。
沈绵想亲自去看看，霍远道离开时也拜托了陈雷照顾她。
“好好好，那我们快走，趁着天黑，我们还能摸摸情况，你们两个小女生就不去了，我去带上我的小兄弟就行。”
王警官一听这话，瞬间兴奋了起来。
不是他看不上女生，是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危险了。
到时候他没办法抽时间和精力来照顾她们。
他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准备往外走去。
沈绵站起身来：“王警官，我要去，这群人的目标是我，要是出现了什么意外，我还能拖延时间。”
现在霍远道三人应该都是在那群人手里，王警官加上他的徒弟也只有两个。
如果这途中出现了任何差池，她在现场才能发挥作用。
王警官察觉到了沈绵眼里的坚毅。
他听黄医生说这小丫头敢一个人去赴约，就凭这份执拗和胆量，他不让她去，这丫头也会偷摸得去。
还不如放在眼里前来得放心。
“成，那你跟我去，黄医生要是我们早上还没回来，你就去警察局报警。”
一个警察的消失，总是会引起局子里的关注。
王警官将自己的徒弟小李叫上后，三人就踏上了去往废弃工厂的路上。
一路上王警官都对沈绵千叮呤万嘱咐。
到了地方，让她找个地方躲起来，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出头。
沈绵面对王警官的叮铃，也是乖巧的点着头。
王警官看着只顾点头的沈绵，欲言又止。
这么多年的警察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娃子不可能这么听话……
很快他们就到了废弃的工厂。
三人齐刷刷地关掉了手电筒，每个人的身体都紧绷了起来。
王警官刚想转头嘱托沈绵藏在一处杂草内，不要乱动。
就感觉一旁的小李戳了戳他的胳膊，见他看了过来，就用手指了指前方。
前方的杂草随风小幅度地摆动着，仔细一看就能发现隐隐约约有一个人正在匍匐前进。
那就是沈绵。
好在沈绵身材娇小，一头扎进杂草里像是隐身了一般。
她现在无比地庆幸，大学军训时认认真真地学习了教官教给她们的东西。
谁能想到在另一个时代，她还真就用上了。
沈绵身后的王警官懊恼地拍了一下小李的背。
这怎么一个没看住就溜走了。
此时他还不敢粗声叫沈绵回来，只能跟在沈绵身后。
沈绵身姿矫健，在草丛里速度也快。
可是杂草锋利，她能感觉到脸上被剌了好几个小口。
此时废弃工厂门口也只有两个打盹的人。
应该是被混混头子派来看门的。
“王警官，这有个狗洞，我钻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