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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辆车安安静静地停在漆黑的角落里,看起来就是一辆被随意停在那里的普通车子,但员工们?每天进进出出对附近熟的不能再熟,附近有什么人、什么车都很清楚,突然来了一辆从没见过的车就很显眼了。
也不怪这车被认为?是可疑车辆。
林染了冲过去?,车后阴影里突然冒出了几人拦住她,地面?上也突然爬出几条木藤。
木系异能者!
林染几枚飞刀把这想?要?缠住她脚的木藤给割断,把拦路的人给放倒,冲到车子前,车子突然发动朝她撞来,她顺势跳上了车前盖,手里出现?一把银色的锥子,在司机惊诧的目光中?,狠狠一下把车前玻璃给戳出一个?大洞来,然后把刚才自?己?捡来的烟弹从这个?洞里塞进去?。
烟弹一掉进车里,外面?的金属壳消失,浓密的迷烟顿时弥漫开?来。林染在车顶上滚了一圈,安然落地,而车子歪了方向一头?撞在电线杆上。
车里的人大概撞懵圈了,过了几秒,后排的车门才吧嗒一下打开?,里面?的人想?出来,林染一脚把车门踹回去?,顺便把那只伸出来的手给夹了。
“啊!”这人痛叫,凶横地瞪着林染,但紧接着车内烟雾弥漫,把他的脸也给遮了起来,这人脸一歪,被迷晕了。
林染后退两步,手在鼻子前挥了挥,把从车门缝里漏出来的迷烟挥散。
“老板!炸酱面?大楼上!”
耳机里传来焦急的喊声,林染马上朝炸酱面?大楼看去?。
公司左前方有一栋楼底下开?了一家炸酱面?馆,做的炸酱面?很地道,即便是XL公司的员工都愿意时不时去?买一碗,所以那栋楼也就被他们?称为?炸酱面?大楼。
林染看去?时,正看到那儿楼顶有个?人肩膀上扛着个?炮筒似地东西,然后火光一闪,一个?东西就从炮筒里飞了出来,朝公司而来。
炮弹吗?
那一刻林染根本来不及想?,因为?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那射来的东西完全就是一道残影,她脑子里只有个?直觉,射箭来不及,用飞刀什么的也截不住。于是她劈手甩出去?一坨黏糊糊的泥巴,那泥巴好像一个?飞饼一样,在空中?被拉成?一个?长椭圆形的饼状,吧唧一下,以其宽广的面?积和黏性黏住了空中?飞梭的跑到,把它从天上打了下来。
炮弹落地,然后就是轰然巨响,林染都被热浪震飞了出去?,再抬头?,那炸开?之处已经是一片火光,道路完全被毁。
这东西要?是落在公司里,后果不堪设想?!
她怒了。炸酱面?楼顶的人见一击不成?,马上逃跑,林染杀了过去?。
这炸酱面?是个?六层楼,楼里住着不少人,早在外头?打起来的时候,人们?就鹌鹑一样瑟瑟发抖地躲在自?己?家里。
楼顶的人往下跑了几层楼,发现?林染在往上来,他当即往楼里跑,用子弹砰砰砰打烂了一扇门,把里面?躲在床边的人劈手抓了一个?女的出来,正往外走,林染已经堵在那破烂的门口。
这人刹住脚步,一手扼着人质的脖子,一手用枪抵着她的脑袋,吼道:“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她!”
林染掏了掏耳朵:“看来你?不是异能者啊,不是异能者就别火气这么大,好好过日?子不好吗?非要?跑出来炸我家大楼。”
这人紧张得不停吞咽口水,遮挡着面?容的黑色头?套里满是汗水,握枪的手心里也黏糊糊的都是汗,他真?的慌张极了,换一个?人堵在门口他都不会这么紧张,但现?在堵在那的是林染,是那个?赫赫有名的还拿了那什么水滴的第一人,这给他的压力极大。
“什么?”他脑子混乱,甚至都没太听清林染说了什么,“快让开?。”
“没有人告诉过你?,面?对一个?异能者的时候,即便是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你?也已经完全在他的控制之下了吗?”
这人手上突然一紧,还让发现?握枪的右手被一根根银白色的线勒住了,那银线陡然收紧,只听一声诡异而又利落的切割声,他的手就这么掉了下来。
“啊——”他捧着血流如注的手腕倒了下来,凄厉地嘶吼着,被她挟制的女人连滚带爬逃开?,和躲在床后的人紧紧抱在一起,吓得魂飞魄散。
林染走进来,看了两人一眼,当着她们?的面?杀生不好,林染就一脚把断手者踹晕,把他身上的什么枪啊刀啊都搜了出来,自?己?手里拿着,然后将这人从房间里拖了出来。
她下来时,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公司这边完胜,公司里的员工也跑出来清理战场、扑灭火势,然后将所有或死或晕的偷袭者弄到一起。
一共四十四人,十二个?是异能者,其余都是普通人,武器有□□、狙击、烟弹、□□等,还有一个?用来炸毁公司的单兵炮筒。
这是打着最好能无声无息地占下公司,不行的话就硬拼,再不行就毁掉的主意啊。
这时林染接到了崔诚的电话,说是她这边的街道附近有一伙人杀过来了,她的公司离那最近,请她带人去?拦截。
林染没有拒绝,吩咐众人说:“把这些还活着的人都捆起来,派人看守着,其他人一半站岗放哨,守好公司,一半跟我走。”
她看了眼后面?的猴园:“猴园周围多派些人手,但不要?进猴园。”
这一晚,战火在安全区许许多多地方燃起,除了林染这样的大公司是敌方的单独突袭目标,其他地方基本是受到了误差别的扫射,一伙人冲进了安全区,和安全区里潜伏着的人里应外合。
起初应该是打着占领安全区的打算,手段还没有那么狠,后来安全区这边的反击变得有力起来了,他们?大概觉得占领安全区的可能性不大了,于是手段就变得极端凶残,到处杀人放火,甚至引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埋下去?的□□。
一场场爆炸在安全区里发声,人们?就听到一声声轰隆隆的巨响,感觉半边天都要?被炸塌了。
……
萧横河在小屋里听着外面?远远近近的动静,心急却又无可奈何。
这边发生的事,第一安全区那边也知道了,徐三发短信问他在哪里,他们?要?不要?来支援这边公司,他刚打电话给这边,这边公司却没有人接,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话说萧横河离开?公司的这些天,对外的说法是离开?了云市,归期未定?,没有他在,古城分部虽然有点失了主心骨的不安,倒也没出什么乱子,平日?行事也低调小心了很多,但今天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难免惊慌浮躁起来。
萧横河告诉徐三,让他们?暂时待命,没有命令不要?过来,全公司戒备起来,以防第一安全区里也发生变故。
他摸着自?己?僵硬冰冷的腿脚,心中?如一层层沸水滚开?,却又被一泼泼冰水浇灭下来,偏偏是这种时候自?己?帮不上忙。
这种情绪在身体里翻涌,他渐渐地感觉自?己?越来越无法呼吸,身体也越来越僵硬、冰冷。
又来了,每当自?己?有这种不甘的、急迫地想?要?好起来的想?法和情绪事,身上的症状就会变得更加严重,好像在与他的意愿作对一样。
越是想?要?怎么样,越是不能怎么样。
他眼前一阵阵模糊,能吸进来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部好像被冻结了,无法再舒张,一阵阵的窒息。
他扶着胸口,徒劳地喘息,耳边似乎又出现?那句话——“去?体会那种与病魔斗争、与命运抗衡的痛苦与不甘吧,人世间千般疾病困苦,你?将会一一体会过来,这,就是对反抗命运者的惩罚与告诫。”
与病魔斗争?与命运抗衡?就是这种明明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身体却根本无法支持,只能像个?累赘、像个?垃圾一样在屋子里坐等的感觉吗?就是这种明明想?要?活下去?,却不得不一次次感受濒死痛苦的感觉吗?
明明意识很清楚,身体却一点一点变得不能动,肢体像是在一寸寸死去?,甚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听到似乎有人翻围墙进来了,然后外面?的猴子凶悍地叫起来,与来人打斗,甚至有枪击声。最后猴子将人赶走了,但猴子也受了伤,不知道是一只还是几只,伤势很重的样子,一群猴子急得吱吱直叫,还有的来拍门向他求救。
但萧横河根本动不了!
他砰一下,像个?冻出一层冰的秤砣,从沙发上摔下来。
意识模模糊糊的,天花板似乎在旋转,慢慢旋出了一张老人的脸。
“身体上的痛苦你?似乎并不在意,那么精神上的呢?被命运碾压很难受吧?每当你?以为?已经到达顶点,但实际上你?所要?承受的依旧要?比这个?顶点再高一点。
“逆境里的痛苦,永远要?比你?以为?的更多,眼睁睁看着事情在眼前发生却无能为?力,竭力想?要?维持尊严却无法办到,一个?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中?的人,却连自?己?的身体也控制不了……”
老人的脸叹了口气,怜悯地道:“这才是你?真?正要?承受的惩罚啊。”
他脸色忽然变了一变:“你?又犯了杀孽了?难怪这么严重,不要?再杀人了,因这场回溯,所有人的命运都因你?们?而改变,如果是往好的方向改,自?然千好万好,如果是往坏的方向改,就会产生孽力。而主动制造的杀孽,会直接反噬到你?身上,成?为?你?此时此刻的痛苦。”
他叹息着说:“杀死一个?人的罪孽,或许是救万人都无法抵消的。”
睫毛上的冰晶掉进了眼睛里,萧横河闭了闭眼,天花板上老人的脸消失,他就这么蜷缩着倒在地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的猴子不再拍门,而因为?小屋在外面?是大屋子,天亮了也不会明显地亮起来,让人连时间都无法估算。
时间渐渐地好像变得不存在,每一秒钟都被拉得无限漫长,漫长得让人难以忍受。萧横河闭上眼,强迫自?己?将意识放空。
外面?的天空一点点转亮,零零星星的战斗也终于结束。
林染从被战火洗礼过的残破街道里走出来,身上衣服、面?容已是显得有些狼狈,沾上了血迹和焦黑。
这是一片居民区,楼被炸毁坍塌了一小半,一地的血迹、尸体,其中?有一身黑色打扮的袭击者,也有安全区的居民,显然这里被炸毁前,还发生过近距离的战斗。
她眉头?拧着,去?查探那些居民还有没有活着的。
她身后的员工也是如此,娴熟地把尸体翻过来,如果还有能够喘气的,就把人抬出来,接着还要?去?废墟里挖人。
这种事他们?已经做了半个?晚上了,都麻木了,看到一地尸体,从最初的惧怕愤怒怆然,到现?在脸上都挤不出多余的表情了。
再过一会儿,大量的卫兵、民兵出动,废墟里救人的事情有人接手,他们?这才退下来,返回公司,看伤的看伤,洗漱的洗漱。
苏大定?朝林染迎上来,面?色焦急:“后面?猴园好像有人潜进去?了,也是我们?疏忽了,猴子们?应该有受伤了,但我们?想?要?进去?帮它们?治疗,它们?却很反抗,不让我们?进院子。”
林染一惊,赶紧往猴园跑去?,远远就看到院墙上有猴子蹲在那里,似乎在翘首期盼着,看到她来了,顿时激动地大叫起来,跳下墙头?去?通知其他猴子了。
林染推开?院子就被一群猴子围住了,地上有着干涸的血,还有掉落的猴毛,而这些猴子身上也有沾了血的。
她心中?一揪:“谁受伤了?萧横河呢?”
她往房子里走,就看到小屋子门前倒着两只猴子,其他猴子焦急地围在边上,门上有好多血手印,是拍门时留下的。
她赶紧去?看了看,两只都还有气,中?的是枪伤,位置并不致命,就是血流得有点多。
林染摸摸两只猴子的头?:“别怕,没事啊。”
给它们?喂了灵泉水,心里记挂着萧横河,她也没有马上给猴子取子弹,赶紧开?门进去?,就看到萧横河倒在沙发边,身上覆盖了一层白霜。
好像有一只手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几乎把心脏给捏碎了,这一刻她第一次知道惊骇欲绝是什么感觉。
她冲了过去?,差点左脚绊右脚把自?己?给绊倒了,爬到萧横河身边,碰了下他硬邦邦的身体,怎么会这样?昨天泡了泥巴后明明已经好转了。医院里的病人用了金砖也都说病情有好转,怎么萧横河反而严重起来了呢?
“萧横河!”
叫人根本叫不醒,她把蜷缩得好像一个?虾姑的人抱进浴室,放进鱼缸里,然后拼命往里放土团,把他盖得只剩个?脸在外面?。
做完这些她才发现?自?己?牙齿一直在打颤,上下咯咯咯地碰撞,身体也在发抖,根本不由她控制。
她摸着萧横河的肩膀手臂背部,反反复复地确认,直到发现?他的肌肉在一点点松解下来,整个?人从彻底的僵硬一点点变软,整个?人从劫后余生般地瘫坐下来,然后发现?自?己?口渴得冒烟。
在外面?打了大半夜,都没这么耗神耗力。
“吱吱……”几只猴子在浴室门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叫了声,林染朝它们?看去?,它们?似乎也被萧横河的模样给吓坏了。
林染从空间里弄了点灵泉水一口灌下去?,整个?人缓了回来,站起来时还有点软手软脚,到门口摸了摸喝了灵泉水后依旧奄奄地躺在那,身体都软绵绵的两只猴子,把其中?一个?猴子抱起来,让其他猴子抬着另外一只,去?前面?找医生。
公司里是招了医生的,此时正在为?受伤的员工治疗,见两只猴子伤得这么重,那些只是小伤的员工赶紧给它们?让位。
医生看了看猴子:“子弹还在体内,要?手术取出来,虽然没伤到要?害,但失血太多了,恐怕……”
林染说:“先把子弹取出来,越快越好。”
“好的。”
取子弹倒是快得很,两只小家伙都很坚强,不过手术后到底更加虚弱了,医生遗憾地说,如果受伤后马上就治疗,会好很多,现?在的话,就看能不能渡过危险期了。
言语中?对两只猴子能活下来并不抱太大希望。
“它们?为?什么不来求救呢?中?弹应该又好几个?小时了,还不让人进猴园。”
林染有些心疼地摸摸猴子,是啊,为?什么不来求救也不让别人进猴园呢?因为?她交代过,不要?让任何人进去?。
她抱起猴子,医生惊道:“最好不要?动它们?,老板你?要?带它们?去?哪?还在输液呢。”
林染让一只猴子举着挂着吊瓶的杆子,另一只猴子也被它的同伴这样举着:“我有分寸。”
说着又带猴子去?了后面?猴园,只是一进猴园,大门一关上,就把两只受伤的猴子带进了空间。
其他猴子看着一人两猴突然消失,都傻了,然后吱吱吱地满地团团转。
空间里很大,灵泉水的泉眼几乎成?了一个?小湖,林染从商店里买了个?带院子的房子,把两只伤猴安排在里面?。空气里因着有灵泉水,空气中?弥漫着灵气,这里显然比外面?任何地方都更适合养伤。
“你?们?可要?争气,快点好起来啊。”
安顿好猴子,她出来,见外头?的猴子们?急得不得了,索性将它们?都一个?个?带进空间,让它们?看看自?己?的同伴所在的地方,让它们?安心。
结果这些猴子进了空间被这里迷住了,竟然都不想?出去?了。
这可不行,一大群猴子消失根本瞒不过去?,不过看在它们?这样尽心尽力地帮她守护萧横河的份上,她答应让它们?每次留两只猴子在空间里,大家轮流着来,也能顺便照看伤猴。
然后她出来空间去?看萧横河,萧横河已经恢复了不少,至少身体已经能舒展开?了,她伸手摸了摸他苍白的脸,低声说:“你?也要?快点好起来啊!”
……
“砰!”一个?宽厚硕大的巴掌狠狠拍在桌上,庞首长大发雷霆:“敌人从外面?杀进来了,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堂而皇之地突破防线,闯入安全区大肆屠杀,你?们?还敢说自?己?是人民子弟兵吗?你?们?还敢说自?己?在保护人民吗?废物!一群废物!”
下面?十几号人在垂头?听训,个?个?脸庞臊得抬不起头?来,不是因为?被训的,而是自?己?羞愧的。
虽然发生这样的事,是因为?有内鬼,以及有太多潜藏在人民群众中?的敌人,但造成?这样惨烈的局面?,他们?难辞其咎。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去?做事!”
“是!”
战后的搜救和调查持续了两天,到第二天晚上才有了定?论。
这次杀进安全区的是一个?恐怖、组织,当初安全区扩张的时候,这个?组织的成?员便大量地进入安全区,得到了正式的居民身份,一直和普通人一样生活着,其实在为?这个?组织不停地打探消息。
这个?组织觉得第三安全区作为?铁路的一个?起源地,并且坐拥一个?收购站,实在是非常好的发展基地,他们?想?要?夺下第三安全区,成?为?自?己?的大本营。
这次黑斑病是非常好的契机,他们?原本打算等这个?病再扩散得厉害点,最好让大多数人都得病,然后他们?就能更轻松地夺下安全区。
至于夺下安全区后这些病人怎么办,很简单,全部杀死就是了。
但是没想?到,黑斑病流行起来不久,就出了个?动物防疫法,得病人数的增长势头?得到了有力的遏止,接着又出现?了个?金砖,竟然有治愈黑斑病的可能。
如果这个?病真?的被治好了,安全区恢复过来,他们?就没有可乘之机了,于是趁着安全区因为?金砖的出现?而喜悦并且放松的时刻,他们?发动了袭击。
如今他们?主力已经被击溃,但残余的人躲了起来,还有一些潜伏的人也还没有暴露出来,于是接下来安全区就开?始了各种搜查。
包括第一安全区、第四安全区也开?始了各种严查。
猴园,林染坐在床边,看着萧横河喝鸡汤。
那天他醒来后,整个?人就变得很虚弱,比之前还要?虚弱很多,似乎是一次发作消耗了他太多元气,整个?人就像皮球泄了气一样,一度脆弱得让林染心惊胆战,于是想?着法儿地给他补营养。
这鸡汤她找来的最好的材料,让食堂里最好的厨子给她炖的,不过虽然用的都是灵泉水,但这鸡和里面?的药材却都是没灵气的,这让她动了在空间里养鸡和种药材的想?法。
萧横河喝着汤,见林染紧紧盯着自?己?,仿佛一个?错眼自?己?能呛到似的,好笑又无奈地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那天是情绪起伏太大才引发的,只要?心平气和就不会再那样了。”
“你?这毛病还会根据情绪发生变化啊?”
“嗯,这次是我不好,没有控制住。”
林染垂下眼睛,“果然还是那些人的错。”
如果不发生夜半袭击事件,他又怎么会情绪起伏厉害?
“那些人抓得怎么样了?”萧横河见她不高兴,赶紧换了个?话题。
“抓了一些,但是安全区里还躲着那些危险分子却不知道,接下来要?全面?排查,第一安全区也开?始了。”
萧横河目露思?索,林染好像看出了他在想?什么:“你?想?回去?啊?”
“我离开?很久了,又这么巧,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种事,再不回去?露个?面?恐怕不好交代。”
如果被怀疑他也是什么危险分子、可疑分子就不好了。
林染想?了想?:“我给你?个?交代。”
萧横河:?
“我就说,我受了收购站委托,帮它出去?看看哪些城市哪些地方适合放收购站,但是你?不让我独自?出门,就代替我出去?了一趟。”
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可信吗?可是按照以往来看,都是一个?地方先定?下车站,才有的收购站。”
“可信不可信就看怎么说了。”林染说,“我就说,正是因为?以往都是先定?的车站位置,收购站只能跟着车站落户,收购站就不太高兴,接下来它想?掌握主动权,就想?自?己?先找好地方。”
她说着说着,越发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高兴起来:“人们?不是把铁路和收购站分开?来看,还起了不同的绰号,一个?叫铁哥一个?叫铁公主吗?那就让他们?知道,这皮下确实是两个?存在,而且还互相较劲呢,或者说,是铁公主单方面?较劲,反正它就是个?任性娇气的人设,这个?人设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点也不奇怪啊。”
她摸了摸下巴:“我想?想?,你?离开?公司的时间,正好是在我拿到水滴之后的几天,时间也对得上。”她冲他挑了挑眉:“怎么样,这个?借口不错吧?”
萧横河见她重新眉目飞扬起来,心里也高兴:“听你?的。”
“不过呢,我把猴园封起来这么久,也是很奇怪了,而且到时候排查起来,如果要?进公司检查的话,总不能不让人进猴园,那也太奇怪了。”林染双手撑在身体两侧,开?始前后摇摆身体,说得有些支吾。
“我明白,那我换个?地方。”
“你?现?在这样,你?去?哪我都不放心,我这里有个?地方,就看你?愿不愿意去?了。”
“是哪里?我愿意去?。”
“这可是你?说的。”林染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摆在他面?前,萧横河惊奇:“这是什么?”
被子上摆着一条手串,这手串由数十颗淡紫色的小珠子串成?,每颗黄豆大小,浑圆晶莹,而手串上一个?浅绿色的凤尾扣,扣子上缀着两串米粒大小的白色珠子。
整条手串都在微微发光,看起来很是不凡。
林染看着随着空间扩大,颜值也在不断增高的手串,说:“你?也知道,我有个?空间,喏,就是这个?。”
萧横河愕然,接着想?起,当初那红雪阁的人确实提到过手串,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手串空间,空间是在这手串里的。
他一直以为?,林染的空间就像那稀少的空间系异能者一样,是在自?己?的身体里的,没想?到竟然是在身外之物上。
“如果别人拿走了这手串呢?”
“我也不太清楚,这东西已经认主了,按理说别人拿走也不能用,但那时候这空间还是不是属于我的,我就不知道了。”
也就是说这手串至关重要?:“那你?还把这东西拿出来!快收起来,不要?再让别人知道。”
“没有别人,就给你?知道了。”林染嘟囔着,“我跟你?说的地方,就是这手串里的空间。”
萧横河因那句“没有别人”心脏微微酥麻了一下,但接着听到后半句一怔:“我能进这空间?”
林染点头?:“里面?很大很安全,而且很适合养伤,那两只伤猴就是被我带到这里面?去?了,现?在伤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就能恢复活蹦乱跳了。而且进去?了之后我也随时能带你?出来,没有任何危险。”林染看着他,“你?愿意进去?吗?”
萧横河看着林染,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就这么拿出来给他看,给他知道,别人求之不得的地方,她却小心翼翼地问他愿不愿意去?。
他语气郑重肯定?地说:“我当然愿意去?,我想?去?。”
林染笑了笑,又说:“不过还有一点,你?进了空间后,你?在里面?做什么,我是能感觉到的,但我不会刻意去?窥探,反而会尽力屏蔽掉这种联系,你?不用觉得不自?在。”
萧横河忽然就想?到那个?老人说的那句“竭力想?要?维持尊严却无法办到”,他现?在这种情况,确实不希望被人盯着,而林染也显然知道这一点,并且小心地告诉他,她绝对不会关注他的一举一动,让他不要?有被人窥视的感觉。
她这样在意他的感受,这样的细致贴心,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萧横河就突然觉得自?己?那想?要?维持体面?的想?法是那么的矫情,在她面?前丢脸是丢脸吗?
他忽然发觉,自?己?其实是愿意让她看到自?己?的脆弱和狼狈的,只要?是她,一切都没关系,一切都可以被接受。
这一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更喜欢眼前这人了,不是因为?那些模模糊糊的前世的猜测和亏欠,不是流于表面?的对她的能力和性格的欣赏,也不是觉得彼此趣味相投、三观相近、想?法默契等等一切肤浅而庸俗的理由,更不是初见时那触及到心脏的莫名悸动和向往。
他喜欢的是她这个?人本身,因为?是她,所以她的能力,她的性格,她的行事作风,她的三观思?想?,包括她的容貌,还有她的一些小嗜好小毛病,他才都一并喜爱着。
林染觉得此刻他的眼神格外的热烈,有着与以往不同的温度,让她的心跳也不禁跳乱了几分,脸上隐隐发烫。
不过她还是更记挂正事:“那我们?现?在就进去?吧。”
“好。”
“那你?先起来吧。”
萧横河下地,林染握住他的手臂,下一刻,就把他带进了空间里,萧横河只觉眼前一闪,就来到了另一个?空间,呼吸到的是湿润清新、充满着令人沉醉的气息的空气。
林染笑着看他吃惊地望着四周的目光,说:“你?等一下哦。”
她先出去?,将小屋子收进来,萧横河就看到不远处的空地上陡然出现?了他住的房子,接着林染又重新出现?在他身边,笑眯眯地说:“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她有点炫耀自?己?的宝贝的感觉,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紧张。
萧横河很认真?点头?:“这里很好,这地上种的是……”
“哦,那里是菜地,这边是小麦地,剩下的大片种的都是水稻,种得早的已经长出来了,远处种得迟一点的还没冒头?呢。”
她走到那两排果树下,从枝头?摘了个?海棠果给萧横河:“很好吃的,你?尝尝。”
萧横河咬了一口,果然酸甜可口,滋味不俗。
林染说:“这果子都已经成?熟了,还有着梨子、枣子,好像都能摘了,不过我不是忘了就是太懒,等你?身体恢复点,要?是闲着没事干,就帮我摘果子吧,再不摘就老了。”
“好。”
四只猴子从那个?小院里出来,手脚并用欢快地跑过来,还注意不踩着菜,围着两人打转,那两个?没受伤的就欢快地蹿到果树上又爬下来,顺手摘几个?果子下来,吱吱吱地抱着啃起来。
林染摸摸其中?一只的脑袋:“这果子在树上不摘,倒是便宜了你?们?。”这些家伙,最爱在树上爬上爬下了,这种有新鲜水果的树更是让它们?爱得紧。
“有它们?陪着你?,你?也不孤单了,那我先出去?了?”
“好。”
林染又对那两个?没受伤的招呼:“时间到了,你?们?得出去?换其他人进来了。”
这两个?有点不情愿,但这是说好的,只能蔫蔫地应了。林染想?了想?,指着果蔬:“摘点果子带出去?给它们?吃吧。”
俩猴子又开?心起来,灵活地蹿到树上,摘了果子兜在怀里,但是又兜不住,林染便脱下外套来接着。
两只还不能活动太大的伤猴和同样是个?病人的萧横河就站在一旁看着,萧横河嘴边带笑,看着林染仰头?笑着接果子的画面?,这一幕便是他眼中?最美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