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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零点抽奖】
从小一长大到八岁的幼驯染的亲昵是别人很难『插』足的。
但幼驯染这样的关系又过于单纯,以至于降谷零看到这画面完全没往某个方向想。
可诸伏景光不一样。
诸伏景光是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这样的男生用阳光来形容都觉得太过热烈,硬要形容的话,倒是更像是暖风,不骄不躁,温暖得刚刚好。
然这样的景光也有过年幼时扎根在心里的阴影,也辗转居住在各个亲戚家,和唯一的哥哥常年难得见上一面,从小到大最亲近的人只有zero一人。
景光至今仍旧被儿时噩梦所折磨,无法挣脱,这也就导致他极珍惜生活中陪伴在他身边的重要的一切。
他对待友人们都是极珍视且温柔的,然景光还没有意识到,或者说他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他对阵平的态度不一样。
从一开始就不一样。
松田阵平像是一只从天降的突然就融入他和zero两个孤僻男生的猫,景光是毋庸置疑的猫控,所以这也是景光一开始就觉得自己与阵平格外合得来的理由一。
他可从不会用看可爱猫咪的滤镜去看一个人。
可诸伏景光搞错一个因果关系。
他并不是因觉得阵平像猫才喜欢阵平的。
是因他喜欢阵平才会下意识用喜欢的眼光去看他。
所以景光不开心。
诸伏景光把所有的温柔留给平日的自己,醉酒时意识飘忽的状态下,他变得格外的有控制欲。
他不喜欢自己划在保护范围里的小猫自顾自黏着别人,哪怕别人是研二也不喜欢。
他没想过要和松田阵平有些什么进一步的接触,一点没想过,所以他从来没怀疑过自己对这位omega友人是否怀有更深层含义的喜欢。
他单纯只是想想对待猫猫一样对待阵平。
……怎么对待呢?
清醒时候的诸伏景光不会去想。
醉酒时候的诸伏景光想不清楚。
但醉酒的景光不会考虑太多,他只知道他想让阵平坐回他身边——因本来就应该是坐在他身边的嘛,怎么能说就呢?
于是他稍微身,想要伸手去抓松田阵平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卫衣帽子。
这时,酒吧内所有壁灯突然打开,光线乍明,昏暗的环境一下子被白昼覆盖。
“……?”
降谷零茫然地看着自己旁边和对面的三位友人的姿势,缓缓打个问号。
金发男生醉酒后有点『迷』糊:“……你们,在做什么?”
诸伏景光眯眼,然后慢条斯理地收回还没有抓住松田阵平的手,若无其事地做回沙发上去,脸上有点闷闷不乐,竟然没有理会零的问题。
降谷零:……这就是喝醉的景光吗?
同样喝醉的零看着这样的景光反还有点想。
“小阵平喝醉啦。”
萩原研二倒是反应很快地解释,脸上是似真似假的苦恼表情。
他抱怨:“小阵平竟然把当那只猫,一直在『揉』头哎!”
松田阵平喝醉酒也不哭不闹,omega的特殊体质让他对酒精毫无办法,他突然身体无力,像是灵魂也骤然睡过去,竟然直接往后仰倒,若不是萩原研二一直牢牢地握着他的腰,不摔个肿肿的脑袋瓜都说不过去。
诸伏景光看着萩原研二熟练又迅速地把松田阵平揽进怀里,身体两侧险些要伸去的手这才按捺住。
“哎——好像台上在举零点抽奖。”
降谷零手里紧紧握着玻璃杯,玻璃杯里已没有酒,这个家伙还是不放手。
萩原研二辨别醉鬼已不能更轻松,他这眼扫过去——
和周公约会去还咂巴着嘴的小阵平,
满脸不高兴像个闹脾气的小朋友的景光,
眼神虽然明亮但整个人透着股『迷』『迷』糊糊气质的零……
好家伙,就他一个清醒的!
研二无奈地顺着降谷零指的方向去看台上。
本来在舞池里扭着腰的兔女郎刻满脸容地站在舞台中心,一手拿着个精致小巧的礼物盒,另一只手准备伸到抽奖盒子里去。
她一边说着:“ok——让们来看看是哪个小可爱这么幸运得到们今晚零点抽奖的小礼品~”
一边即将要抽号码牌。
这边沙发上的四人都没有在意,其中三个是喝醉在意不,还有一个是与其在意那什么零点抽奖,不先看着这几个一醉酒就极度ooc的家伙。
“好——让们掌声欢迎167号客人上台领奖!!热烈祝贺您是今晚的幸运王啦!愿您生活愉快一切轻松安乐啦——”
台下众人都很给面子地鼓掌,然在掌声和激烈的音乐持续半晌也不见人上来领奖。
酒吧当然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毕竟不是每个客人都会在这等到零点嘛。
于是兔女郎遗憾道:“哎——们再等五分钟哦,希望167号客人没有错失他的小幸运啦~”
167……?
萩原研二这时已在准备回去,阵平几乎是半坐在他大腿上靠在他怀里,可他没心思去想太多,手里还在帮零倒着冷水。
研二可没办法一个人把三个和他差不多身高的男生弄回去,只能寄希望于还没那么醉的降谷零清醒过来。
他漫不心地听着台上人的催促,心里念叨着“167”。
……等等。
他记得零的号码好像是“165”?
因他们几个人里只有降谷零在盖印章时灯光恰好打在印章那里,所以他们都知道零的号码。
酒吧的号码是顺数着一个个来的,所以……167号……
靠,不是小阵平吗?!
研二骤然瞪大眼睛,回头看台上。
呃,还有一分钟就换人……
男生苦恼地看看怀里的幼驯染,又转头看看已差不多清醒些的降谷零。
他无可奈何,只能自己身,让松田阵平可以半躺在自己坐的位置上,一边对零说:“你可以吧?看好小阵平还有景光呐,去台上给小阵平领个奖回来。”
小阵平……应该会高兴吧?
降谷零『揉』『揉』眼睛,看着萩原研二到台上去,身体软绵绵靠在小沙发上的松田阵平支撑不住地歪歪倒下来,不偏不倚地头倒在他的大腿根那块儿。
降谷零僵。
他一动也不敢动,耳朵红个透。
不过他还有些『迷』糊,还想不那么多,只觉得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亲密。
他看见对面的幼驯染脸『色』更不高兴。
降谷零『迷』『惑』。
萩原研二上去下来一趟快得很,似乎赶命似地匆匆忙忙就回来,手里拿着那个小礼盒。
他自然地伸手把松田阵平拽来,拉进怀里,然后弯下身子把身高腿长的男生背来,手轻轻松松地托着背上人的大腿。
他稍微扭扭脖子把碍事的及肩长发撇到一边去,一面对降谷零说:“零,你背一下景光吧,已结账啦,们回去吧。”
降谷零眨眨眼睛,听话地去对面背面无表情的景光,背来后还被自家幼驯染轻轻拍打一下脑袋。
醉酒的幼驯染含含糊糊地低低说句:“……没息……”
降谷零……降谷零委屈。
他们四个长得众身材也众气质就更不必多说,这样的四人时又全暴『露』在明亮的灯光下,脸上没有任何遮掩,还看得四个人都有点酒意。
一时极引人注目。
萩原研二注意到有人拍照,他脚步加快些,微微低头避开别人的视线,心里暗道麻烦。
庆幸的是也没人上来找不快,他们四人很快就酒吧,融入无边的夜『色』里。
这个时点已没有直达警察学校的公车,所幸田路离学校并不远,萩原研二和降谷零也有劲儿,背着幼驯染回学校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的。
松田阵平的脑袋耷拉在萩原研二脖子边上,时不时随着研二路的动作轻轻晃动,沾染威士忌的呼吸绵绵地扫在研二后颈。
研二……研二心里苦。
虽说他的易感期早就有忍足医生开的抑制剂,不再硬『性』要求阵平的信息素,可好歹背上这不省人事的家伙也是和他匹配度极高的omega,也是他萩原研二放在心尖尖上喜欢着的人啊……
真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啊萩原研二。
田路是笔直一条石转路通到头,站在路这边就能望尽路那边。
时已深夜,路两边的平日里热闹得紧的商铺都差不多打烊,街上寂静又清冷。
只有他们在石砖上摩擦的轻微响动和他们彼听得见的呼吸声。
他们一路着,速度慢悠悠的,谁也不开口说些什么,似乎都放空大脑在享受这片难得的安宁。
就这样一直到学校,萩原研二才回过神来。
“你知道松田的寝室在哪里吗?”
降谷零低声问。
萩原研二无奈:“只知道比较偏,小阵平也没和讲过。”
研二安抚道:“没事,可以让小阵平睡的床,打地铺就。”
“……也只能这样。”
寝室在二楼,他们倒是轻轻松松就爬楼上去,又因是刚刚结束阶段考,宿管也懒得管这些精力旺盛的警校生,一栋寝室楼码一半都是晚归的。
他们到寝室后,伊达航还没回来。
萩原研二把松田阵平背到自己的上铺放下,一边细心地替嘟嘟囔囔的男生按好被角,一边轻声道:“们也早点睡吧,今天都累,明早再下楼洗澡算。”
“澡堂也关门估计,班长还在外面……”
“班长应该是陪女朋友吧,班长的女朋友好像是被跟踪……听班长讲过。”
“对……班长本来打算报警,后来发现是女友大学同学,因暗恋他女朋友才跟踪的……”
“这样啊……那班长解决吗?”
“当然解决,班长那样的『性』格,就算真的不能口头上和解,以班长的身手,咳咳打一顿也可以吧……?”
“哎——零,你的思想很危险啊——”
“啧,跟踪什么的真的很讨厌啊!”
“好啦好啦——不过跟踪对女生来说应该蛮有阴影的吧,这种时候确实需要男朋友的陪伴呐!”
“难怪班长会申请短时内住在校外……”
“不早,晚安啦,零。”
“嗯……晚安,研二。”
……
次日清晨。
太阳已悄悄升,明亮又温暖的光透过窗台上的玻璃洒进室内。
萩原研二的床位是正正对着窗台的,那零零碎碎的光斑毫不吝啬地落在床上鼓的一团被子上。
把软软的棉被都晒热乎。
被子团里的某个卷『毛』率先探头,头发炸得四处飞,一张藏在被子和头发的小脸上茫然得紧。
……这是哪里?
发生什么?
松田阵平头疼地『揉』『揉』脑袋,身子睡得有些麻,他半晌才缓过来坐身。
床头静静地摆放着一个小小的礼物盒,上面有个条,条上是熟悉的字迹——
“恭喜小阵平零点抽奖幸运王!”
后面还画着个滑稽的大表情的涂鸦。
松田阵平忍不住声。
他懒洋洋地打个哈欠,然后慢吞吞地在床上拆礼物。
“……还挺轻,估计是什么小钥匙扣类的纪念品吧?”
一边拆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
等到拆完后,松田阵平动作顿住。
他『迷』『惑』地看着手里捏着的小玩意:…………这是?
一张方方正正的银卡在视线里极有存在感,上面还贴着写密码的标签。
松田阵平:……这,这么实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