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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并没有过多在意，可是她不想莫老爷子担心，因此只简单交代了两句之后便走出了家门。
外面天气晴朗，风和日丽，温度并没有因为入秋就降了下去。
齐木果然在外头，正站在车前拼命地跺脚，一副随时冲进门的架势。
他是真的快要急疯了，逼不得已才想出这下下之策。
一看见许诺，他愣了片刻，随即跑上前来，不由分说就拉着许诺快步跑到车边，直接将她塞进了车里。
姑奶奶，你可算是现身了。
许诺看着齐木慌慌张张的动作，直接被逗得笑不拢嘴。
“跟在莫承身边这么多年，遇到事情还是这么着急忙慌的。”
齐木认真地开着车，因为莫承不休息，他自然也没办法好好休息，这会儿只能格外用力地盯着前方的路，听着许诺说的话也没转头看她一眼。
只是心里在想，要不是遇到了特殊情况，他平常才不会这个样子呢。
一路拥堵，两人抵达莫氏的时候已经过了时间，莫承和墨玉都已经进了会议室。
齐木替许诺打开莫承办公室的门，说道：“开会没那么快结束，你先进去等莫先生吧，他一直处于高烧不退的状态，再这么下去，身体肯定会垮的，等会儿你让他去休息吧，把烧退了再考虑工作的事，他谁的话都不听，但一定会听你的。”
“这么肯定？”许诺漫不经心地回答：“要是我让你失望了怎么办？”
齐木原本正准备转头离开，听见这句话，忍不住回过头来，按住了正在缓缓关上的房门，看向许诺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你知不知道，我跟在莫先生身边这么久，从没见过他生过一次病，他如同神一般的存在，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可是这次从木城回来之后，他就病了，我跟你一样，也认为没什么大碍，吃点药就好了，可是整整过了三天，病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还愈发严重了，以前他是不允许自己垮掉的，可是现在，他不再苦苦支撑，这是一个噩梦的开始，而你，就是她的软肋。”
许诺安静地看着他，眨了眨眼睛，仿佛是在思考他说的话。
软肋吗？
他并不觉得，就算有软肋，也不会是她。
“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那些爱恨纠葛，但有一点我比你看得清楚。”齐木说，“他爱你，他比谁都爱你，从你回南城开始到现在，你就占据了他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为了你，他可以放弃一切，就连命，都能毫不犹豫的给你……我说的这些，你可能不会相信，但你应该能感觉到……他是真的伤心了，发自内心的，没有一丝虚假。”
许诺听完，只是轻轻笑了笑，“你一个老实人，也懂这些？”
齐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她这才走向莫承的办公桌。
桌上摊开了好几份等待他批阅的文件，还有一块只咬过一口的吐司面包，一杯黑咖啡喝得干干净净，旁边那杯清水旁的药却是动都没动。
齐木说，他是真的伤心了。
那齐木觉得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就连她自己都不喜欢好好吃药，更别说一向以自我为中心的莫承了。
她明明在他回来的那天晚上就已经告诉过他办法，好好睡一觉，一觉醒来就会好了。
可是他并没有好，反而还更加严重了，这样的情况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坐在莫承的椅子上，不经意间推倒了放在鼠标旁的相框，许诺抬眸看时，整个人忽然僵了僵。
乐乐的笑脸出现在了眼前，她愣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做出反应。
已经有好久，她没有见过乐乐的照片了，甚至连做梦的时候，都快要想不起他的模样。
可是此时此刻，乐乐就在她眼前，活生生一般地冲她笑。
可是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许诺回过神，忽然猛地推开椅子，起身就往外走。
可是她刚刚走到门口，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莫承进门，她直接就撞进了莫承怀中。
这回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啊。
莫承病了几天，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沉熟稳重的莫氏总裁，可是眉宇间还是不可避免地流露出些许疲态，尤其是走进办公室后，仿佛整个人都颓废了几分。
可是许诺撞进他怀中的瞬间，他仿佛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刚才还是故障中的机器人，这一刻，他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
“你怎么来了？”他低低问她。
“你两天没回家，爷爷不放心就让我过来看看。”许诺没有情绪地回答：“现在见到了，你没事，ok，任务完成，我先走了。”她正准备绕过他出门，可是莫承没有放她走。
他紧紧捏着她的手，力气极大。
许诺不耐烦地抬眸看他，“赶时间呢！”
“好。”莫承看着她暗沉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们说说乐乐，你应该就有时间了吧？”
许诺身子蓦地一僵，下一秒，就开始用力挣扎，想要抽出自己的手。
可是莫承没有让她如愿。
他只是看着她，缓缓道：“乐乐的照片和视频，你能让我……看看吗？”
听到这话，许诺清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皱起眉头说道：“你是不是烧糊涂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知道。”莫承说。
许诺忽然沉默下来，很久之后，她才又抬起头，迎上莫承的视线，缓缓开口：“不可能。”
她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声音也毫无起伏，唯有那双眼睛，苍凉荒芜到极致。
就像陈嘉柔说的，没有光了。
莫承抬起手来，轻轻扶住了她的脸，低声开口：“看到我伤心痛苦，不是你一直以来期盼的吗？现在我给你机会，为什么不牢牢把握住呢？”
话音落，她忽然就笑了起来，那笑容没有往日的妩媚，也没有太多的神采。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不能告诉你。”她浅笑低喃，“现在这样都是我自找的……恭喜你啊，莫承，又有新的办法可以来折磨我了……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