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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4 章 第 1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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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虞姜神情冷漠,声音近乎刻薄。
    “这是我家,我愿意施舍给你一个房间你就能呆在这里,我不愿意你就连一个容身之处也没有。”
    “你最好——”
    她一下子顿住了。
    因为被越涟扑上来按住了她的手脚。
    冰凉的匕首贴在她颈间,刀刃却没有方向。
    他像困兽似的,任由混乱的思绪横冲直撞,直至把脑海都撞成一片荒原,才终于轻轻一笑:“你怕不怕死?”
    废话,谁能好好活着会想——
    “不怕。”
    虞姜冷冷地说。
    那就是怕了。
    越涟把她牢牢地绑在椅子上。
    “你说得对,我没有家、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要你不愿意再要我,我就什么也不剩......但你还不明白吗?”
    明白什么?
    就算脑海里一直在想该怎么才能摆脱这种局面,等她摆脱了这样的处境,第一个就要把他也感染、然后让他天天给她做鱼——首先就要把那条该死的、害她暴露的蠢鱼一半香煎一半红烧!
    但还是没忍住疑惑起来......明白什么?
    “我什么也不剩......我只有你......又怎么可能让你离开我呢。”
    他语气轻柔,缱绻的视线又凉又烫,贪婪地抚过着她凌乱的发丝、殷红的眼尾、和脆弱的脖颈。
    “我一直以为不能让你死、不管你变成什么样、都不能让你死。”他霍然起身,到身后去搬了厚厚的一摞习题,“......但那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你都不是你,身体内是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病毒、完全成了病毒的传声筒——那你早都离我而去了。我又何必,让这种不人不鬼的东西占据你的躯壳?”
    他选了最让虞姜头疼的乘除法运算摊开在她面前:“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积极接受治疗,要么,被我杀掉。”
    虞姜先是一愣,很快又想笑了。
    这个人类是不是一个傻子?
    装作配合他难道她不会?
    再说,谁又说这种东西有用了?
    真有用她还能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虞姜思绪蓦地一顿——现在这幅模样怎么了?不也挺好吗?
    她自认为跟环卫工人、跟老板娘、跟保安老头都完全不一样。她又不像他们魔怔了似的把一些匪夷所思的观念奉为真理。
    她只是顿悟了,但她还是她。
    所以她为什么非得“治疗”不可?
    就为了变成他想要的模样吗?
    他怎么这么自私?
    她决定假意答应下来——反正欺骗这个明显就很好骗的人根本就没什么难度可言。
    越涟却又凉凉一笑:“别想骗我,没人比我更了解你。你是不是撒谎,我一眼就能知道——只要你敢对我撒一个谎,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但一点也不想死的虞姜又拿不定主意了......
    他这话......是真的假的?
    -
    两个人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
    越涟是很有耐心的老师,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把三岁小孩都能答上来的题目掰碎了讲给十句话只能理解一句话的虞姜。
    她就连乘法口诀也是今天背完明天就忘了,背得速度也一天比一天慢,原本一天就能背下来的东西后来需要两天、三天、一个礼拜。
    不光乘除法不会做、连加减法借位都渐渐不会了,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列竖式做减法的时候上一位要是不愿意借怎么办?
    难道数字们有那么大方吗?
    她不是像小朋友一样天真地不明白上一位愿不愿意借,而是恶毒地、根本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愿意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
    不过,在越涟饿了她一顿后终于想通了。
    有一种外部力量叫逼迫,当逼迫你的武力值达到一定威胁性后,就愿意了。
    这些数字也一定是越涟逼的。
    她也不单单要做数学题,越涟生怕她在什么地方还出了什么问题,凡是他能想到的,不管是什么方面的,都要疯狂给她灌输——让她自己根本没办法任由脑海里无数种恶毒的思想生长。
    时间都拿来做题了,哪有功夫想其他的?
    就连那条又丑又蠢的鱼也被交给她养了。
    她对鱼当然不上心,曾经坏心眼地想着要是能把鱼饿死就好了,一连三天都没给鱼喂食。
    被越涟发现后饿了她整整一天,又温柔又冷酷地看着她哭着喊饿,问她:“你知道饿,它不知道?”
    虞姜觉得她恨上了一条鱼。
    第二天就拿了一捧饲料扔了进去。
    ——但这事她考虑的太不周全了,以前只听说鱼不知道饱,有多少吃的就会吃多少,一直到撑死。
    但没想到当饲料太多的时候,鱼是吃不完的。
    她偷偷摸摸干的这事没几分钟就被越涟发现了。
    那天她被迫给鱼换了满满一缸的水,还花了好大力气才把被泡得软烂、全部粘在缸底的饲料刷干净。
    黏糊糊的饲料又恶心又难以清理,她竟然破天荒地对鱼生出了一点感同身受般地同情。
    如果是生活在这样的水里,鱼确实是很不舒服的。
    甚至她都有些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让鱼难么不舒服呢?
    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就像一根钢针扎进脑海,简直违背她赖以生存的本能。
    本能告诉她,她不能再这么跟越涟待下去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没几天,虞姜就策划了她的第一回逃跑。
    她头一回逃跑使她远远地跑到了老板娘的烧烤店——等待她的却不是给某个客人开膛破肚、宣传她的天然本源主义的老板娘。
    烧烤店窗明几净,地上也没了血迹,座椅都安安静静地摆着,显得沉默又寻常——只是,坐在座椅上、好像一直等着她的却是越涟。
    精致小巧的匕首在他指尖转了一圈,淡淡地瞥她一眼:“你以为那条鱼是怎么来的?”
    所以......他......杀了老板娘?
    虞姜耷拉着脑袋跟他回去了。
    第一次逃跑,以失败告终。
    第二回,她吵着要吃城南的螃蟹,越涟对她的要求一向是有求必应的,不做题除外。
    趁着他去买螃蟹的功夫,她又跑了。
    这回就只跑到那晚遇见环卫工人的那个地段。
    然后虞姜就自己回去了。
    因为环卫工人这一次把自己当做了一条鳄鱼。
    整个身体都趴在污水中,一边用力撕咬着一条人腿,一边龇牙咧嘴地威胁虞姜——要么跟他一起当鳄鱼,要么就只能当鳄鱼的猎物。
    相比于这两个选择......虞姜觉得还是螃蟹更好吃。
    情况是哪一天开始有了转变的虞姜也说不清,可能是那天起床竟然没把前一天刚刚背熟的乘法口诀忘了,可能是做借位运算的时候没有告诉自己这是越涟逼的就自然而然地把上一位的数字借了过去。
    总之,从那一天开始,虞姜终于能正向输入每天所学的知识了。
    每天喂鱼也不再像上坟似的需要戴上一层又一层的痛苦面具。
    甚至觉得,这条被养到近四斤重的大鲤鱼好像也还挺可爱的。
    两人一鱼总算能在这个家里和平共处了。
    她怎么也忘不了,当她头一回因为他给她煮面而烫了手皱着眉给他包扎时他的表情。
    又想哭、又想笑、又如释重负、又如履薄冰。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虞姜不知道他知道什么,但打那开始,他们之间的交流就不仅限于无止境的做题了。
    他们会在海边坐一整天,会在天台看日落,开着暖气的房间摆着两个人的碗筷,电视机暖洋洋地响起一首老歌。
    他们会去山巅漫步、会躺在草地上比谁数得星星更多,每当这时候他就会说在这一点上虞姜从没赢过他。
    虽然虞姜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跟他比过。
    他也会给她讲有关副本和宝塔的事——虞姜听起来就像坐在地球遥望另一个宇宙。
    另一个宇宙离她那么远,又因为他而离她那么近。
    他像一条执着的风筝线,始终牵着她,告诉她还有方向、让她不会飘远、不会被风一吹,就模糊在模糊的天际。
    这个冬天,与她的想象完美契合,这段记忆也永远不会褪色。
    说不上是因为这个冬天格外温暖还是因为这个人温暖了冬天。
    感恩节的时候,他们去了游乐场。
    有献血证的虞姜确实免了票价——但因为人流量巨大,游乐场提价,越涟足足花了平日里三倍的票价。
    “所以其实还是亏了。”
    她有点不太高兴似的——这不高兴的情绪却也转瞬而逝。
    显然这点小插曲很难影响到她期待了这么久的好心情。
    这座城市里不知多少人产生了无可抑制的转变——但就算最严苛的传染病,也很难一下就席卷一整个种族。
    更多的是正常的人类。
    也包括有些“只是单纯觉得自己没上过学的、不认字的作者”、“觉得人类祖先是蜘蛛的生物学家”......这些人跟正常人差别不大,只要他们不开口,很难分辨得出来他们究竟有没有被感染。
    虞姜开始庆幸,她的这幅躯壳里,终究还不是一个认为祖先该是蜘蛛的、或是别的什么,跟人类没什么差别的人类。
    从游乐场回到家的时候,月亮藏进云层,天空都模模糊糊地染上白晕。
    虞姜不想开灯,便只点亮的一盏昏黄的如豆的小夜灯。
    小夜灯像一株幽昙,莹莹地吐出花蕊,暖橘的光线照亮客厅正中央的玻璃缸,呆呆蠢蠢的鲤鱼咕咕地吐着泡。
    “我给它——”
    两只手都捏向饲料袋里的鱼食。
    温热与冰凉的指尖相贴,不知谁的呼吸先错了一拍。
    “我去......”
    越涟哑哑的气息从喉咙里吐出来,虞姜已经像藤蔓似的挽住他的脖颈,带着点冷气的唇瓣擦过他的喉结,呼吸和发丝在这一瞬间都变得散乱了。
    “越涟......”
    “......嗯。”
    他的指尖停在空气中,几秒之后,才静静地、静静地落在她后背上。
    昏黄的夜灯极力吐着蕊,光线透过玻璃缸和层层的水浪打在鱼身上,它一摆尾,便游进水里。
    像化开似的,从她眼中再也不见了。
    脑海中只余层层叠叠、氤氲升腾的雾浪。
    -
    “我想喝水。”
    她声音难得有几分轻软,像只小猫拨乱他的心弦。
    越涟喘息着坐起身,往餐桌走过去。
    夜灯光线下,他赤.裸上半身精瘦的肌骨线条清清楚楚——比起两个月前瘦了不少呢,虞姜想。
    他细心地倒好水,还特意等水放置得半凉。
    端起水的时候却动作一顿。
    目光落在桌面的化妆镜上。
    镜中——
    他苍白的肌肤上,一道红痕跳跃着,一点一点、一点一点,从他心口,爬上了颈间。
    【检测到感染源变更。】
    【越涟,你的通关方式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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