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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一个活口</P>
初冬的南京城夜里，寒风凛冽，刺骨的凉意渗透在每一个角落。</P>
城中的一家茶馆里，却是热气腾腾，人声鼎沸，与外面的寒冷世界形成了鲜明对比。</P>
在茶馆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两个看似普通的男子，但他们的眼神却锐利如鹰，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P>
“计划都清楚了吗？”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戴建业低声问道。</P>
“清楚了，头儿。”旁边一个年轻些的男子回答道。</P>
此人名叫张世杰，是一名行动队员，即将扮演南京商行少东家的角色。</P>
而戴建业将作为他的保镖。</P>
戴建业点了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冷峻。</P>
他们此次的任务，是救出被囚禁在虹口疗养院东楼刘氏——周阿四的母亲。</P>
考虑到硬闯，很有可能会伤及刘氏的性命，戴建业决定智取。</P>
“记住，此次行动必须小心谨慎，日本特工肯定会有所防备。”戴建业再次叮嘱道。</P>
张世杰点了点头。</P>
两人商量完毕，各自喝完茶，起身离开了茶馆，朝着虹口疗养院的方向走去。</P>
这二人穿着讲究，举止嚣张，倒有几分富家子弟和保镖的模样。</P>
戴建业和张世杰一走进疗养院，就开始大吵大闹。</P>
张世杰一路骂骂咧咧，说疗养院虐待他老娘，吃住条件都不行，赚的是黑心钱。</P>
他的声音响亮，引来了不少人围观。</P>
戴建业则紧跟在他身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P>
也许日本特工肯定就在某个角落里盯着他们。</P>
不出戴建业所料，人群中有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一直在注视着他们。</P>
只是院子里光线昏暗，戴建业和张世杰并未注意到他。</P>
根据情报显示，刘氏住在303室。</P>
疗养院的条件其实是不错的，一般人家还真住不起这里。</P>
就在两人接近东楼303室的时候，斜对面的一扇门打开了，走出了一个老人。</P>
老人看到张世杰，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P>
“世杰？你怎么这副打扮？”</P>
张世杰心中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P>
这老人跟他住在一条巷子里，而且知道他的真实身份。</P>
当他意识到要坏事时，已经晚了。</P>
“还是你们这些特务处的人神气，你小军兄弟天天嚷嚷着要你教他打枪!”</P>
话音刚落，就被张世杰捂住了嘴。</P>
戴建业已经窜了出去。</P>
刚到门口，一把匕首就刺了过来。</P>
戴建业反应迅速，顺手抄起一个铁制痰盂架，挡住了劈来的匕首。</P>
刀锋在铁架上擦出火星，发出刺耳的声响。</P>
手持匕首的是一个秃顶男人。</P>
张世杰见状，立刻冲上来帮忙。</P>
他一脚踢在秃顶男人的肚子上，秃顶男人痛得惨叫一声，手中的匕首也飞了出去。</P>
戴建业趁机一拳打在秃顶男人的脸上，顿时将他鼻血横流，瘫倒在地。</P>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闪进一人。</P>
那人二话不说，直接开枪。</P>
子弹擦过张世杰的肩胛，打入铁皮病历柜，发出“砰”的一声巨响。</P>
张世杰痛得惨叫一声，跌倒在地。</P>
戴建业眼疾手快，反手将地上掉落的匕首掷向门口。</P>
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准确地插入了那人的咽喉。</P>
那人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P>
戴建业顾不上查看特工的死活，立刻冲进病房寻找刘氏。</P>
只见刘氏正颤抖着蜷缩在病床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P>
“我们是来救你的！快跟我们走！”戴建业说。</P>
刘氏闻言，立刻从床上滚落下来。</P>
戴建业迅速将她扶起，准备撤离。</P>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离开病房的时候，另一个身影从门口掠过，朝着屋子里开了两枪。</P>
好在戴建业警觉，发现不对劲，提前将刘氏摁到了地上，才没有被击中。</P>
“世杰，你守在这里，看好她。”戴建业低声对张世杰说。</P>
张世杰点了点头。</P>
突然，小胡子再次从门框后伸出手猛地扣动了扳机，子弹呼啸着向屋子里射来。</P>
戴建业身形一闪，灵活地躲过了这一击，同时迅速还击，一颗子弹擦过小胡子的小臂，吓得他脸色一变，转身就跑。</P>
听到远去的脚步声，戴建业追了出去。</P>
走廊里，戴建业贴着斑驳的墙壁缓缓移动。</P>
“咔嚓！”</P>
楼梯方向传来声音。</P>
戴建业瞳孔微缩，那是枪械上膛的声音。</P>
他迅速闪身进入最近的房间。</P>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打在身后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石灰。</P>
不待对方开第二枪，戴建业借着翻滚的力道冲出病房，一枪向楼梯打去。</P>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楼梯上响起。</P>
戴建业紧追不舍，两人一前一后冲下楼梯。</P>
一楼大厅里，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P>
戴建业追到大厅，正好看见小胡子的身影闪进后院。</P>
他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P>
后院里，假山和枯树在月光下投下诡异的影子。</P>
戴建业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P>
突然，他听见假山后面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喘息声。</P>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哪里。”戴建业沉声说道，“你已经无路可逃了。”</P>
回应他的是一声枪响，子弹打在假山上，溅起一片碎石。</P>
戴建业迅速还击，子弹精准地打中了小胡子持枪的手腕。</P>
手枪应声落地，小胡子发出一声痛呼。</P>
戴建业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小胡子按倒在地。</P>
月光下，他能清楚地看见对方脸上的冷汗和痛苦的表情。</P>
小胡子咬着牙说道，“但是你不会得到任何情报。”</P>
突然剧烈挣扎起来。</P>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戴建业险些被他掀翻。</P>
两人在地上翻滚扭打，枯叶和泥土沾满了他们的衣服。</P>
小胡子突然低头咬向自己的衣领，戴建业意识到不对，立即伸手去阻止，但已经晚了。</P>
小胡子的身体突然僵直，嘴角溢出黑色的血。</P>
他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眼神开始涣散。</P>
“你们……永远……别想……”小胡子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越来越微弱，最终没了动静。</P>
“该死！”戴建业懊恼地一拳打在小胡子的胸口，这一拳发出沉闷的声响。</P>
月光下，小胡子惨白的脸上还带着那抹诡异的笑容，仿佛在嘲笑着他的失败。</P>
楼上窗户里，张世杰举着手枪，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头儿，情况怎么样？”</P>
戴建业抬起头，月光照在他满是汗水的脸上：“死了。小胡子服毒自尽。”</P>
“上面还有一个活着的！”</P>
“好，带回去审讯！”</P>
……</P>
地下室里，昏黄的灯泡在头顶摇晃，投下摇曳的影子。</P>
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焦糊味，混合着霉味，令人作呕。</P>
受伤的秃顶男人被绑在铁椅上，汗水顺着他的光头流下，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油光。</P>
他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透，紧贴在身上，露出胸口狰狞的伤疤。</P>
“再问一次”，方如今站在阴影里，声音冷得像冰，“特高课在城里的联络点在哪里？”</P>
秃顶男人咧开干裂的嘴唇，露出一口黄牙：“呸！”</P>
一口带血的唾沫差点吐在方如今的皮鞋上。</P>
“组长，跟他客气什么？”</P>
戴建业上前一步，手中的烙铁在炭火中烧得通红。</P>
他看了眼方如今，后者微微点头。</P>
“啊——！”凄厉的惨叫在地下室回荡。</P>
烙铁按在秃顶男人的大腿内侧，皮肉烧焦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P>
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铁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P>
方如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你说出来，就不用受这个罪。”</P>
秃顶男人大口喘着气，汗水混着泪水流进眼睛：“做…….做梦……”</P>
戴建业再次举起烙铁。</P>
这次是另一条腿。</P>
惨叫声中，秃顶男人的头无力地垂下，昏死过去。</P>
“泼醒。”方如今简短地命令。</P>
一桶冰水浇在男人头上，他猛地惊醒，剧烈咳嗽起来。</P>
“何必呢？”方如今弯腰，与男人平视，“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你所谓的信仰，值得吗？”</P>
秃顶男人的嘴唇颤抖着，眼中闪过一丝挣扎。</P>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那副狰狞的表情：“你们这些支那人……休想..”</P>
戴建业这次换了钳子。</P>
惨叫声再次响起。</P>
审讯持续了整整三个小时。</P>
秃顶男人昏死过去四次，每次都被冰水泼醒。</P>
他的身上已经布满了烧伤和淤青，但依然咬紧牙关。</P>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方如今看了眼手表，“特高课最近在策划什么行动？”</P>
秃顶男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P>
这个细微的反应没有逃过方如今的眼睛。</P>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方如今站起身，“建业，准备盐水。”</P>
就在这时，秃顶男人突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等等……我说……他们在策划……炸毁……”</P>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方如今不得不凑近去听。</P>
突然，秃顶男人猛地抬头，一口咬向方如今的耳朵。</P>
方如今早有所料，向后撤步躲开。</P>
“砰！”戴建业一拳打在男人太阳穴上，将他打晕过去。</P>
“骨头很硬啊！”方如今摸了摸耳朵，“看来得换个方式了。去把辣椒水拿来。”</P>
戴建业提着一桶鲜红的辣椒水走进来，刺鼻的气味立刻充满了整个地下室。</P>
方如今接过水桶，在秃顶男人面前晃了晃。</P>
“知道这是什么吗？”方如今的声音依然平静，“最新鲜的辣椒，刚从菜市场买来的。你说，要是把这桶水从你的嘴巴和鼻子里灌进去，会是什么感觉？”</P>
秃顶男人的眼皮跳了跳，但依然紧闭着嘴。</P>
“最后一次机会，”方如今蹲下身，“特高课在城里的联络点在哪里？”</P>
沉默。</P>
方如今叹了口气，朝戴建业使了个眼色。</P>
戴建业立刻上前，用钳子撬开秃顶男人的嘴。</P>
“唔……唔……”男人拼命挣扎，但被牢牢固定在铁椅上。</P>
方如今舀起一勺辣椒水，慢慢倒进男人嘴里。</P>
秃顶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P>
“说！”方如今厉声喝道。</P>
缓了片刻，秃顶男人咬着牙，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却依旧紧闭着嘴。</P>
“看来你还是不够清醒。”方如今冷笑一声，朝戴建业挥了挥手。</P>
戴建业立刻上前，又舀起一勺辣椒水，缓缓倒入他的口中。</P>
“咕噜……咕噜……”</P>
秃顶男人的喉咙剧烈滚动，辣椒水顺着食道灌入胃中。</P>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几乎要凸出来。</P>
身体在铁椅上疯狂扭动，却被绑带死死固定住。</P>
“咳咳——咳咳——”</P>
辣椒水呛入气管，男人剧烈咳嗽起来，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流下。</P>
他的喉咙像是被火烧一样，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P>
“说！”方如今的声音冰冷刺骨，“特高课的其他据点在哪里？”</P>
秃顶男人大口喘着气，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我……我不知道……”</P>
“不知道？”方如今眯起眼睛，“看来你还需要更多‘帮助’。”</P>
他转向戴建业，“把针拿来。”</P>
戴建业从布包中抽出一根细长的钢针，针尖在灯下泛着寒光。</P>
他捏起秃顶男人的一根手指。</P>
“听说过针刑吗？”方如今的声音轻得像耳语，“从指甲缝里扎进去，针尖会一点点刺穿你的皮肉，直到碰到骨头。十指连心，那滋味……可比辣椒水痛快多了。”</P>
秃顶男人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P>
“不……不要……”他的声音里带着恐惧。</P>
“那就说实话。”</P>
戴建业将针尖抵在男人的指甲缝上，“特高课的其他据点在哪里？是谁派你绑架了周阿四的老娘？”</P>
“我……我真的不知道……”秃顶男人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P>
“那就试试吧。”</P>
戴建业手腕一用力，针尖刺入指甲缝。</P>
“啊——！”凄厉的惨叫声在地下室回荡。</P>
秃顶男人的身体剧烈抽搐，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汗水如雨般落下。</P>
戴建业缓缓转动针尖，针身一点点没入指尖。</P>
鲜血顺着针身流下，滴在地上。</P>
“说！”方如今的声音陡然提高。</P>
稍缓了下，秃顶男人又闭上了眼睛。</P>
方如今冷笑一声：“看来还是不够。”</P>
他转向戴建业，“去把针拿来。”</P>
听到“针”字，秃顶男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P>
戴建业很快拿来一个布包，里面是一排粗细不一的钢针。</P>
“知道这些针是做什么的吗？”方如今抽出一根最细的，“从指甲缝里扎进去，可以一直扎到骨头。十指连心，那滋味……”</P>
秃顶男人的脸色变得惨白。</P>
“东……东大街……”秃顶男人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32号……杂货铺……”</P>
方如今停下动作：“继续说。”</P>
“每周三……下午三点……有情报交接……”秃顶男人大口喘着气，辣椒水呛得他不停咳嗽。</P>
戴建业立即记录下这些信息。方如今却皱起眉头：“就这些？”</P>
秃顶男人艰难地点点头。</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