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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郑延球准备的都是小号的蜈蚣船。
小号的福船虽然坐着舒服，但是在西江上行驶还行，若是到了柳州，一旦在柳江上行驶，就可能搁浅。
所以，除了朱由榔外，其它的兵士直接都坐到蜈蚣船上。即使是朱由榔到了柳州，也只能坐蜈蚣船继续前进。
此时，朱由榔正与凤娇儿坐在船舱之中，凤娇儿的族人，原来是生活在贵州的，之后才搬到广西。
他对贵州的事情，是非常的熟悉的。
朱由榔与凤娇儿讨论起贵州的事。
对于贵州来说，最大的制度就是土司制度。
所谓的土司，就是朝廷任命一个地方实力派，作为一个地方的土司，世袭罔替。
这个土司不一定是苗人，也可能是汉人。比如，播州现在的土司杨氏，就是汉人出身。
任命土司，其实这就是朝廷承认你的实力。
朱由榔问道：“贵州现在有哪些土司呢？”
凤娇儿靠在朱由榔的肩头正色道：“自从你的凤凰离开后，目前贵州有四大土司，分别是水西安氏，水东宋氏、播州杨氏、思州田氏。”
朱由榔接着问道：“目前这四大土司情况如何呢？”
凤娇儿接着说道：“崇祯年间，水东宋氏造反，目前已经被灭掉。前不久，孙可望的大军南下，播州杨氏恐怕也会遭遇灭族之灾！”
“现在四大土司，可能只剩下水西安氏和思州田氏！”
话毕，凤娇儿有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
其实，朝廷虽然任命土司，但也一直没有放弃改造土司，改土归流一直在悄然进行。
对于改土归流，后世一直有一个误解，以为这是甄嬛老公雍正的政绩。
其实他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早在永历年间，改土归流就悄然进行。
比如有的土官绝嗣，后继无人，或宗族争袭，就派流官接任;土官之间互相仇杀，被平定后，朝廷也派流官接任。
朝廷不断地进行改土归流，也造成朝廷与土司之间的不信任。贵州地区历朝历代都是烽火不断。
朱由榔轻轻地抚摸着凤娇儿说道：“爱妃对贵州熟悉，有何安定之策么？”
凤娇儿悠悠道：“贵州各山寨，与内地不同，土司不仅是这里行政的官员，也是氏族的族长，拥有无上的权威！土司造反，百姓就会跟着造反！”
朱由榔点头表示同意。
他暗道：“其实土司制度并不一定是坏制度。对于山寨的稳定，土司的作用极大。娇儿就是一个土司，她的山寨给朝廷贡献5千大军，在肇庆之战中立下汗马功劳！”
但土司太大，就是一个问题。现在的四大土司，每一个都有一个州那么大，手下上万大军，这样土司就成了土皇帝。
试想，如果四大土司只有一个县，甚至一个山寨那么大，他们还能掀出什么风浪呢？
这时，朱由榔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治理贵州的方略。那就是借助汉武帝的智慧，施行推恩令。
推恩令被号称是中国古代第一阳谋，就是允许诸侯，可以将自己的封地，分封给所有的儿子。
诸侯们都知道，只要自己不断地分封下去，最后诸侯国就会没有一个县大。最后所有的诸侯子孙，难免沦为庶人的命运。
就像是刘皇叔，一个卖草鞋的，谁想当他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
分封制，分着分着，你身上的贵气就被分得一干二净！
可是，不分封，诸侯们又能怎么办呢？
同样是儿子，原来只有嫡长子继承，其他的人什么都没有。要知道，诸侯们最喜欢的儿子，有可能不是嫡长子，而是侧妃生的孩子。
让其他孩子也有点地方，雨露均沾吧！
在贵州推行推恩令，四大土司在几代之内，肯定会被推没的。
当土司变成乡长一级的人物，还能有多少能量呢？这时，皇上在派出县官进行管理，他们也只能服服帖帖！
此外，朱由榔准备在贵州发展工业。
土司的影响力，就在于对氏族民众的控制。但是如果很多人离开山寨，到城里去工作，土司还怎么控制大家呢？
对于贵州的产业，朱由榔知道，这里交通不便，搞工业化肯定是不行的。
那搞什么呢？
当然是酿酒。
这里的水质好，气候优，最适合酿酒。比如茅台，若是全大明的官员都喝茅台，这得有多少的收入呢？
茅台酒厂大了，招收的工人多了，土司的影响力就会少很多！
想到这，朱由榔得意的笑了，自言自语道：“就这么干！”
凤娇儿看朱由榔走神，以为他在思考征讨贵州的策略，谁知道，最后朱由榔最终落脚到这个干字上面。
她羞涩地低下头。
“皇上，又戏弄臣妾，这是在船上……”
嘴上说不行，可凤娇儿却快速迎上去，皇上这么说，臣妾就配合这么干吧！
随着船在水中的航行，它的摇动又增加了一些。
…
…
贵阳，城外大西军的中军帐外。
孙可望与李定国又吵了一架。
按照孙可望的想法，应该占领贵阳，进城抢掠，休整一番再进入云南。
李定国却极力反对，咱们已经尊大明皇帝朱由榔为皇上，就应该遵守大明的法纪，至少不能明目张胆地攻打大明吧！
现在孙可望直接攻打贵阳是什么意思？
造反么？
待李定国离开后，孙可望一个人留在大帐内生闷气。
他大声骂道：“李定国你个匹夫，现在俺是主帅，你为何处处与我作对？找死么？”
张献忠在世时，作为大军的统帅，他说话从来就是说一不二。
孙可望就是郁闷，为何自己当上这个统帅，李定国却不时冒出来呛自己几声呢？
这统帅当着还有啥意思？
张献忠死后，孙可望已经有了称帝的念头，他现在尊朱由榔当皇上，可不是想中兴大明，他想干的是曹操曾经做的事，挟天子以令诸侯。
现在李定国处处掣肘，已经到了非解决他不可的地步。
“怎么除掉李定国，还让大军服气，不至于哗变呢？”
要知道，现在的大西军，有6万多人是李定国一手带出来的，若是无缘无故就废了李定国，他们肯定不服！
“怎么除掉李定国呢？”
孙可望眉头紧锁。
突然，他嘴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对，就这么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