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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晨曦从一开始就抓准了苏丽的谈话重心。
不公平。
换位思考，向晨曦倒也能明白苏丽的为难。
“苏姨，多的话我也不说了。”向晨曦清朗一笑：“我是个男人，也只是个深爱冉柒的男人。”
苏丽听得此句，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眼眶发紧，鼻头泛酸，她仰头强忍着泪水。
“妈…”何冉柒见母亲红了眼眶，当即也语哽在喉。
“好…阿姨知道了。”苏丽抬手拭了拭眼角，低头注视着向晨曦，哽声道：“阿姨最不怀疑的，就是你对冉柒的这份心……“
向晨曦笑的很温暖，连眼神里也充满温柔。
“冉柒，现在该你了。”他紧握着何冉柒的手，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你想说什么，我给你机会，现在都说完。”
进门前，何冉柒憋了满满一肚子话。
而此刻，她嘴角翕动，挣扎之下，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大脑空白，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意识，只留一具空壳。
她低下头，从眼睑坠落的泪滴在腿面上砸开泪花。
“别哭啊。”向晨曦虽是柔声哄着她，却只闻声响，不见人动。
若是以前，见何冉柒落泪，向晨曦一定会急急想要抱她安慰她。
但是现在，他没有。
他甚至松开了何冉柒的手，收回手臂环抱在胸前。
“之前在办公室，我已经说了，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等你。”
向晨曦渐渐改变了面色，从温润化作阴沉。
眼中的温柔与疼惜被阴霾的凛冽所覆盖，在苏丽惊异的目光中，他一字一顿的对何冉柒道：“我爱你，可我不爱你可怜我。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那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你的人，你的心，你的全部，都只能是我的。”
何冉柒手指蜷握，指尖深埋进掌肉里。
她的心重如铅块，又凉又硬的在胸口里坠着。
苏丽知道女儿此刻陷入了痛苦的挣扎，可她不能阻止向晨曦的施压。
因为她知道，向晨曦是在逼女儿做决定。
这是最恰当的时刻，与向晨曦一样，苏丽也在等待。
等待女儿正视自己的内心。
“…我暂时还做不到全部。”何冉柒沉默了很久，低垂着头哑声道：“但我保证，我绝对不是在可怜你…”
“做不到，和想不想去做是有本质区别的。”向晨曦抬臂，揽着何冉柒的肩头让她靠近自己怀中：“如果你只是需要时间，不管多久，我都能给你。”
……
晚饭后，向晨曦接了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要走。
“晚上回来吗。”何冉柒把他送到门口。
“应该不回来了。”向晨曦展臂抱了抱满脸担心的人，在她额头宠惜啄吻：“最近很忙，但问题很快就能解决了。别担心，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
“晨曦…我…”
向晨曦抬指抵住何冉柒的唇瓣，阻止她之后的言语。
“冉柒，你要真觉得对我有愧，就别让我空欢喜一场。”
向晨曦走了，何冉柒目送他开车离开，便弯腰坐在了门口的台阶上。
晚上的风很清凉，隐约带着几分水汽。
对了，向晨曦说后面有个人工湖来着。
何冉柒心中沉闷，就想去湖边散步。
她撑膝站起，刚迈步，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晨曦。
“怎么了。”何冉柒笑着接通电话：“忘东西了？”
“冉柒，不许去人工湖。”
何冉柒狠狠愣了一下，继而笑出声：“向晨曦，你是千里眼吗？！”
“我说中了？！”向晨曦语气立刻带上焦急：“不许去！那个人工湖没有围栏，晚上天黑，我怕你掉进去！”
掉进去……
何冉柒哭笑不得，扶额道：“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
“反正不许去！”向晨曦厉声道。
“好好，不去。”何冉柒已经出了别墅的院门，她沿着门口的十字路慢悠悠的迈着步子：“你别老操心我，我好歹是二十几岁的成年人。”
何冉柒没听到向晨曦的回话，却听到了几声嘈杂的奉承。
“冉柒，我要开始忙了。”向晨曦好像是刚刚跟谁打过招呼。
“嗯，挂吧。”何冉柒停步在一处路灯下：“注意安全，别太累。”
电话断，她握着手机，借助路灯的光线打量着四周。
盛和名园的占地面积很大，每栋别墅之间的间隔都很宽。
何冉柒记住了周边的景物路线，这才继续迈开了步子。
小时候，她和向晨曦出去探险。
军区大院后面有座不高的土丘山，两人就把那里选做了目的地。
何冉柒信心十足的带着向晨曦上了山，结果走了没多远，两人就迷路了。
那时候，天也像现在这么黑。
何冉柒以为自己再也回不去了，就开始嚎啕大哭。
向晨曦一直牵着她的手，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带着她找路。
后来，他真的把何冉柒带下了山。
何家和向家的大人们都心急如焚，正欲派人手去找两个孩子，就见向晨曦牵着脸挂泪痕的何冉柒回来了。
大人们问他去哪儿了。
向晨曦说他们迷路了。
向老爷子就问他：“那你怎么带着冉柒回来的？”
向晨曦骄傲的回道：“因为上山的时候，我就已经记住了路。”
记路，这是向晨曦从小就教会何冉柒的。
所以刚到美国的时候，尽管她人生地不熟，却也没有迷过一次路。
回忆至此，何冉柒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向晨曦其实是一个很聪明的男孩儿。
从小学到大学，他都是那种平时疯玩儿，考试成绩却永居榜首的存在。
高中的时候，何冉柒数学差的一塌糊涂。
向晨曦为了给她补课，亲自去借老师的教案，然后整理出学习笔记。
向晨曦是全科天才，何冉柒差什么，他就给她补什么。
以至于当年高考，何冉柒的成绩提升到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嗡嗡嗡——
掌心的手机震动，打断了何冉柒甜蜜的回忆。
她含笑举起手机，看清号码的那一刻，笑容瞬紧凝固在脸上。
顾若谦。
